因為整個光化軍經(jīng)濟水準還處于計劃經(jīng)濟，只有等到明年秋季之后，才有可能轉(zhuǎn)變?yōu)槭袌鼋?jīng)濟。那個時候錢才有地方花銷。如今真想要消費，還得步行八十里到襄陽城里去呢。
大堂上一片沉默，李魚和王云都不話了。
良久之后，周博才道：“那么，你們原的打算是什么？”
猶豫了一陣之后，李魚回答了道：“周使君，雖然我們都知道這個決定很艱難，但是您要仔細想想。如今黑商隊已經(jīng)跑商去了，按照估測可能還有三個月就能返回。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能帶回許多北方的貨物，而我們必須有足夠的銀子購買這些貨物，然后再將貨物利用我們的商隊倒賣出去。”
周博揚了揚眉毛，心中差不多明白李魚的意思是什么了。
李魚見周博沒有打斷自己，于是繼續(xù)道：“眼下，我們只要能夠撐到黑商隊回來，將北方的貨物倒賣出去，就能獲得一筆絕對客觀的收入。這筆收入自然就能解決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困境了�！�
周博明白，北方貨物運到南方來了之后，價格可以書翻了二十倍到一百倍不等。既然黑商隊可以給自己最優(yōu)惠的價格，那么自己少可以賺三十倍的差價。也就是，現(xiàn)在府庫里的銀子剩下多少，到時候購買多少北方貨物，轉(zhuǎn)手賣出去就直接在這個數(shù)字后面乘以三十。
“如今我們的商隊籌備如何了？”他問了道。
“這件事，我是請我爹親自出面的。我爹在襄陽城、鄂州城都有熟人，而且這些地方曾經(jīng)還有我爹爹的學生，他們現(xiàn)在都當官了，差不多有八成把握可以順利倒賣出去的�！崩铘~連連道。
周博聽到李夫子的學生，心中就放心了不少。在古代門徒之情是什么重要的，幾乎僅次于孝順之情了。古代夫子之所以德高望重，就是因為一旦教出的學生中了進士、舉人之類，這些學生都是會記老師一輩子恩情的。
不管李夫子現(xiàn)在多落魄，只要李夫子開口需要幫助，這些學生莫有不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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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如果學生當官之后忘恩負義、不念舊情，那么以老師的名譽和名聲，隨便放出幾句不利的話來，那么這個學生就會被裁定為道德品行有問題。古代官員都是有紀考一的，朝廷每年都會派遣紀考官員，聽取地方的匯報，然后判斷地方官員是否可以升遷。
而道德品行有問題的官員，別不可能升遷了，甚至都有可能貶職和革職。
因此，師生之情經(jīng)過時代的演變，已經(jīng)成為一種風俗了。
周博了頭，欣慰的道：“如此那就甚好了。至于商隊的招募，你們進行得怎么樣了？”
李魚道：“我請我舅舅出來主持了。不知道周使君……有沒有什么意見�！�
“你舅舅，王澤喜嗎？”周博記得這個人，連忙問了道。
“是的，就是他，上次周使君還和他見過面的。”李魚了頭，當然她不太確定上次周博與舅舅見面的印象到底是什么樣，于是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舅舅現(xiàn)在雖然不在光化軍，但是上個月開始，他已經(jīng)重新把自己的商號開業(yè)了。我舅舅做了十幾年的生意，經(jīng)驗、人脈還有錢都有。更重要的是，他還與黑商隊合作過呢�！�
周博略略沉思了一下，他上次見王澤喜這個胖乎乎的人，印象確實很淺，只能這家伙是一個十足的商人，話、舉止都是那么久經(jīng)世故，一看就是一個江湖老油條了！不過商人最看重的還是信譽，雖然無商不奸這句話很對，但是如果沒有信譽這個基礎(chǔ)，商人能賺誰的錢呢？
更何況，李魚都王澤喜做了十幾年生意了，襄陽府經(jīng)過戰(zhàn)事之后，王澤喜短短用了四個月時間就重新把商號開張起來，可見確實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再者，上次也是通過王澤喜才認識了黑商隊，可見王澤喜不至于騙人。如果王澤喜是一個奸詐的騙子，那么黑商隊也不會和他合作了！
“魚，很好，就把這件事權(quán)交給你舅舅來辦吧。你跟他，如果他有魄力，就讓他把產(chǎn)業(yè)遷移到我們光化軍進行經(jīng)營，我保證給他政策上的優(yōu)惠�！敝懿┮贿咁^認可，一邊笑著了道。
李魚總算舒了一口氣，看來周使君還是信任自己舅舅的。
“嗯，這件事我會轉(zhuǎn)告我舅舅的。不過……還有一件事，必須先和周使君商量一下！！”李魚又道。
“吧，還有什么事？”周博問道。
“我舅舅，他可以承擔我們貨物的所有程序，包裹保管、運輸、轉(zhuǎn)售等等等等，但是他每次要分得部盈利的一成，做為報酬。”李魚心翼翼的道。
“什么？一成？”周博冷笑了起來，無商不奸的話果然應(yīng)驗了，商人的奸詐就是體現(xiàn)在這個地方。“他的好聽，什么保管、運輸、轉(zhuǎn)售等等，這些事情難道我自己做不來嗎？整件事情最關(guān)鍵的，還是聯(lián)絡(luò)下游買家，但這件事你爹李夫子已經(jīng)幫我們解決了，你舅舅前前后后有付出這么多嗎？”
李魚愕然了，她自己對商業(yè)一不懂，因此對舅舅的話并沒有懷疑什么。現(xiàn)在聽到周博這么，她立刻就明白了，舅舅的這個要求肯定是太過分了。
周博哼了一聲，道：“魚，如果要分配利潤，我寧愿給你爹爹李夫子一成的收入，也不至于給你舅舅。你告訴你舅舅，每次幫我轉(zhuǎn)售的勞務(wù)費，我只給他兩。不管我每次盈利多少，哪怕我虧損了，也給他兩的報酬�！�
他很清楚，兩做為轉(zhuǎn)收費已經(jīng)很高了。如果光化軍發(fā)展起來，出現(xiàn)了一些鏢局之類的行當，自己讓鏢局來押送轉(zhuǎn)售北方的貨物，付給他們的勞務(wù)費都絕不會超過兩這個數(shù)字。
如今光化軍每個工人月收入最高的才錢，1錢為一貫，兩貫才等于一兩銀子。周博從臨安帶來的1兩銀子，已經(jīng)養(yǎng)活了1個工人超過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想象兩銀子的勞務(wù)費決然不低了。
李魚了頭，道：“我明白了，我下午就派人去告訴我舅舅。”
周博沉默了一片刻，緩緩的再次道：“照你們現(xiàn)在看來，要想解決官府的財政危機，必須先減緩財政的支出項目，然后一直維持到黑商隊返回光化軍，依靠北方的貨物來充足財政，對嗎？”
李魚和王云都了頭。
周博仔細想了一陣，道：“我知道你們的打算。所以你們現(xiàn)在提出裁剪工人，減少工人的工資支出，這樣就算是減緩財政流失了。而且也能省下一筆錢，等到黑商隊回來之后，多購買一些北方的貨物�！�
王云立刻道：“正是如此，所以還請周使君認真考慮一下。其實現(xiàn)在裁剪工人，等到經(jīng)濟緩和過來之后，還是可以再招聘回來的。只是暫時的罷了。我相信只要耐心的向工人們解釋一下原因，這些老百姓還害死會理解的。畢竟周使君已經(jīng)為光化軍付出了那么多，他們不可能態(tài)度那么強硬�！�
周博自然是知道這一，工人們斷然不會因為停工幾個月而引發(fā)什么大的騷動。更何況這些工人也沒有理由引發(fā)騷動。畢竟官府做單的貢獻就是解決了他們吃飯問題。
要知道，十三所粥場可都是免費提供伙食的，除了那些蛋是額外出售的。
當然，十三所粥場的食物來源大部分也是光化軍老百姓自己動手得來的，除了一些軍糧是屬于官府賑濟的。不過光化軍老百姓都是很明白，非常時期必須同舟共濟，所以沒必要計較什么。
“這樣吧，從這個月開始，暫停所有工人的工錢。財務(wù)部門把工錢寫成白條，做為官府拖延工人的工錢，等黑商隊回來之后，咱們出售了北方的貨物，再行補發(fā)給工人�！敝懿┚従彽牧说�。
“那周使君……您的意思是，不裁剪工人了？”王云連連問了道。
“你不是過嗎？現(xiàn)在裁剪了，過幾個月等財政恢復(fù)了，還要再招聘回來。這裁剪的事宜是需要人力的，招聘也需要人力，期間亂七八糟整理檔案，難道不浪費資源嗎？與其裁剪，不如拖欠工錢更方便了事，到時候直接讓工人拿白條來兌換自己的工錢就得了�！敝懿┱牡�。
王云想了想，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連連應(yīng)答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周博只覺得古代人有時候想問題還真執(zhí)拗。
李魚忽然擔心的道：“可是周使君，萬一工人不肯怎么辦？”
周博笑了笑，道：“他們絕對不會不肯的。因為現(xiàn)在光化軍缺乏工作崗位，他們?nèi)绻艞壛爽F(xiàn)在這份官府提供的穩(wěn)定工作，那光化軍也不能再提供給他們其他的工作崗位了�！�
他頓了頓，接著嚴肅的道：“當然，如果真有人不肯。那就解雇他，并且從此以后官府的產(chǎn)業(yè)永不錄用這個人�！�
李魚和王云怔了怔，他們沒想到周博會這么嚴厲對待工人，顯得有些不能理解。畢竟在他們眼里，周博一直都是兢兢業(yè)業(yè)為了光化軍老百姓的，怎么會變得如此霸道了？
周博看出了李魚和王云的心思，于是笑了笑，解釋的道：“我之所以對待不肯接受拖欠工錢的工人這樣嚴厲，原因很簡單。如果有工人因為拖欠工錢而感到不滿，那這個人只可能是兩種人，其一那就是心胸狹窄的氣鬼，其二就是沒頭腦、沒遠見的傻子。”
周博先前已經(jīng)有過提示，如今光化軍老百姓不愁吃穿，工作是為了增加額外收入而已�，F(xiàn)在官府遇到了難題，如果還有工人因為拖延工資而不滿，那就是貪圖錢財?shù)臍夤恚话淹酃矟斪饕换厥拢灰淳褪悄抗猹M隘，明知道光化軍現(xiàn)在沒有其他工作崗位，還要執(zhí)意不干，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李魚和王云都明白了過來，于是不再多什么。
“另外，除了節(jié)儉開支之外，我還有增進收入。”周博接著道。
“增進收入？可是……”王云顯得不能理解，明明這個問題剛才討論過，光化軍目前是山窮水盡，根沒辦法增進收入了？
周博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以為我糊涂了。其實不然。想必你們應(yīng)該聽過，臨安城正在流行一種美酒，名叫秦府大曲，可有聽過？”
李魚和王云想了想，他們這里屬于邊境城，距離臨安有十萬八千里之遠，怎么可能知道臨安城內(nèi)的人喜歡喝什么酒呢？
周博罷了罷手，笑著道：“算了算了，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們?nèi)ハ尻柍腔蛘叨踔莩谴蚵犚幌�，�?yīng)該會有一些大老爺們聽聞過這種酒。這種酒經(jīng)過特殊工藝勾兌，酒香而清冽，價格也不菲，秦府大曲就要六十兩銀子一壇，現(xiàn)在可能還不止這個價了！”
“六十兩銀子一壇？”李魚瞪大了眼睛，她和王云都驚訝無比。
“這，這不足足可以發(fā)襄陽軍械所和冶煉工坊所有工人一個月工錢了嗎？這么多人的工錢，竟然才值一壇酒？臨安城……臨安城**到這種地步？”王云又是驚訝又是氣憤，忍不住抱怨了道。
“這秦府大曲就是我釀造出來的�！敝懿┎患膊恍斓牧说�。
李魚和王云又是一驚，怎么堂堂光化軍制置使，竟然還是釀酒的人？難道他們敬重的周使君也是一個**分子嗎？
周博淡然的笑了笑，道：“你們不用吃驚，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如果沒有人買，那自然也就沒人賣，我只是釀出了一種美酒而已�！�
李魚和王云面面相覷，兩個人的臉色緩解了不少。確實誠如周博所，他不過是釀酒而已，只是臨安城那些王公顯貴們喜歡破張浪費罷了。
“周使君，你莫不是還要釀造什么秦府大曲吧？可是如今先別釀酒的原材料我們沒有，更何況就算釀造了出來，我想襄陽城、鄂州成也不一定有人買得起呀。”李魚發(fā)出了疑問。
“我沒有打算釀酒，我也沒打算靠賣酒賺錢。秦府大曲的方子是獨門秘笈，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它的釀造方法。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決定在光化軍設(shè)立一座加工廠，幫襄陽城和鄂州成一些達官顯貴們加工美酒�！敝懿⿺傞_了自己的底牌。
李魚和王云顯然還不理解周博這個加工廠的概念，依然有些迷惑不解。
周博簡單的道：“其實不像你們想的那么復(fù)雜，我有方子，但是沒有銀子，也沒有原材料。所以我開辦加工廠，讓想要喝到秦府大曲的人自己拿原材料來，我替他們加工。然后我要收取加工費用，甚至在加工的時候，還能克扣一些原材料自己所用。就這樣�！�(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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