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再看宋謙娘，一把鼻子一把淚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哭過多少回了。而且宋家的人，在這案子上，已經(jīng)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她也含著眼淚，猶豫著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這句話的時候，她沒去多想，道：“伯母，我答應(yīng)就是，您別哭了！”

    聽到這句話，宋謙娘感動得，當(dāng)場給這位兒子的未婚妻下跪了，當(dāng)時這么多人在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有些感動。

    馬上就要上堂開審了，韓雪和羅先生還沒有趕到，宋謙未婚妻扶著未來的婆婆，兩人抹著眼淚出來道：“那就答應(yīng)他們！大家都不告了。”

    此刻，在場的唐鳳菱覺得有些失望，也覺得這么多天的努力白費(fèi)了。

    她覺得這位小姑娘，不應(yīng)該輕易答應(yīng)放棄狀告，這樣太便宜珂卡夫這個畜生了。

    而且這么多人中間，就唐鳳菱猜到了對方此舉的用意，現(xiàn)在洛維奇礦冶商行內(nèi)部很緊張，忙于應(yīng)付基輔分商行的火災(zāi)事故，因此珂卡夫這才放棄這場官司。

    但是她又看到宋家人，為了此事鬧得如此憔悴，她又有些于心不忍，算了他們自己的事，還是由他們的自己做主。

    就在漢人狀師正要去回復(fù)對方的時候，韓雪和羅先生匆匆而來。

    “等一下！”唐鳳菱及時阻止了漢人狀師的行動，等韓雪兩人趕到的時候，她就匆匆迎上去。“怎么樣了？”

    韓雪跑得一臉微紅，上氣不接下氣，羅先生也緊緊跟在后面，大口喘氣道：“馬上開審了，咱們先進(jìn)去！”

    看來兩人已經(jīng)拿到了珂卡夫犯罪的證據(jù)，韓雪拍拍包里，道：“放心，今天一定讓這個禽獸伏法！”

    眾人這才將信將疑，一起進(jìn)了衙門里。

    但是宋念堂老婆的心里，微微有些不滿，人家都準(zhǔn)備放棄了，你們還折騰個啥勁？

    再說，宋謙犯的可是殺人罪，兩罪相比，她總覺得放棄的話，自己不吃虧。

    女人的心思，總是這么微妙，更何況與她兒子性命相干的事。

    在這個時候，如果讓雙方放棄這場官司，宋謙能平安無罪釋放的話，她肯定會一口答應(yīng)，讓宋謙娶這姑娘為妻，到于以后會不會變卦，這很難說。

    憲兵衙門里，雙方碰面的時候，對方狀師說了一句：“這是你們最的一機(jī)會，既然你們?nèi)绱斯虉?zhí)，那今天就讓你們死得痛快點(diǎn)！”

    宋謙娘聽不懂，但是她看到對方這表情和姿態(tài)，很想沖上去跟他們說，我們放棄。

    她正要動，被宋念堂拉住了。

    眾人落座，憲兵長官和手下人都到齊了，依然重復(fù)著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過程。

    珂卡夫沒有來，漢人狀師提出異議，沙俄狀師不屑地道：“我的雇主很忙，誰也沒有時間陪你們這樣無聊的耗下去。”

    韓雪提出來：“不行，珂卡夫必須到場！否則今天堂審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憲兵長官拿著錘子敲打，道：“安靜，安靜！”

    他看著韓雪，對這個一直在幕后指揮的漢人女子，頗為留意，因為他感覺到，漢人狀師每到走不下去的時候，都會去跟韓雪商量幾句。

    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盡管她沒有在沙俄國當(dāng)狀師的資格，但她一定很熟悉沙俄國的律法，做為一個憲兵隊官員，這是極不能忽視的。

    就在雙方爭論不休的時候，珂卡夫還是來了。

    這個高鼻子，藍(lán)眼睛的域外人，依然那幅高傲的腔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掃了一眼全場，這才坐在原來的地位上。

    幾個保鏢，嚴(yán)肅地站在衙門的門口，一個個面無表情。

    案子重審的時候，韓雪一直和漢人狀師在悄悄地交談，他們在等待一個時機(jī)。

    等到沙俄狀師問完了，漢人狀師這才向憲兵長官要求，道;“我們?yōu)榱诉@個案子，爭執(zhí)了幾個月了，今天我要呈出新的證物。”

    憲兵長官自然不能拒絕他的請求，然后漢人狀師從韓雪的手里，接過一個本子。

    漢人狀師說，道：“這是一份從酒客那里拿到的證據(jù)，現(xiàn)在我讓大家看看案發(fā)的情況。”

    聽到這里，珂卡夫臉色微微一變，那天酒肆里人可不少，知道這事真相的大有人在，他朝身后的保鏢望過去，一臉殺機(jī)，怎么沒有封號口！

    憲兵長官先讓人確認(rèn)證物，以及目擊證人的畫押，然后將本子內(nèi)容公開，雖然寥寥數(shù)語，但是依然想象得出來，珂卡夫的幾個保鏢，用刀子威脅著宋謙和他和幾個同窗。

    珂卡夫的臉上，微微一陣扭曲。

    那天自己喝得有些醉意，根本沒去留意這么多，當(dāng)時珂卡夫是很痛快的，他也知道自己幾個保鏢，正在外面為他護(hù)駕。

    但是沒想到，宋謙還是沖進(jìn)來了，幸好有那個隨從在，否則那一刀刺下去，死的就是他珂卡夫了。

    面對鐵證如山，珂卡夫承認(rèn)了幾個保鏢，與宋謙他們發(fā)生沖突的事，但他一口否定自己欺辱漢人女子。

    既然珂卡夫承認(rèn)，自己的保鏢與幾個學(xué)子發(fā)生沖突，而且兇器又是他的保鏢帶來的，宋謙的案子基本上可以定論為自衛(wèi)了，不管是哪一種，總比殺人要輕得多。

    這個時候，宋念堂就松了口氣，他老婆的臉上，氣色也好了許多。

    漢人狀師道，道：“我還有幾個重要的證人，可以證明珂卡夫，曾經(jīng)是一個猥褻婦人的慣犯！。”

    聽到這句話，衙門里又是一陣騷亂，很多人竊竊私語，長官敲著錘子，道：“安靜，安靜！”

    人證來了，是三名年齡在三十歲以下的婦人，兩名漢人，一名當(dāng)?shù)厝恕?br />
    三名女子上堂作證，分別在二年前和一年前，珂卡夫?qū)λ齻冞M(jìn)行了欺辱，而且她們拿出了當(dāng)時的狀紙，可是案子并不像今天這么順利，她們的管事，全都以敗訴而告終。

    對于這幾個曾經(jīng)熟悉的女子，珂卡夫當(dāng)然心里有數(shù)，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甚至有些憤怒地望著自己的狀師吼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一刻，珂卡夫的表情很精彩。

    他的狀師也像一頭冬眠的王八，突然啞口無言了，珂卡夫的確有過前科，這小子就好玩這一口，但是他有錢有勢，有錢能使磨推鬼，什么事情都好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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