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
GS9特種基地,在正午陽光的暴曬下,如同火爐。
冬暖夏涼,四季如春,在這座城市等同笑話,唯有極端的炎熱才不負這夏日光景。
知了鳴叫,雄鷹盤旋,樹木蔥綠,一派自然風(fēng)景,動植物悠然自得,懶洋洋的,唯獨生活于此地的人類,被訓(xùn)練折騰得死去活來,在負重考核后只能找點樂子來打發(fā)這枯燥無味且極其難熬的時光。
午休時間,男隊的新老學(xué)員圍聚在一起,聊著太打發(fā)時間,順帶增加一下兩批學(xué)員的感情。
這段時日,他們總是有同一個話題——墨上筠。
“墨上筠有好幾天沒有來了吧?”
“上次差點把閻爺?shù)霓k公室大門拆了后,就沒有再來了!
“真可惜,聽不到她陰陽怪氣地諷刺我們幾句,我渾身骨頭都不舒服。”
“得了吧你,你跑新隊訓(xùn)練場站會兒,想挨罵挨打,人家都成全你!
……
*
熬夜將新的報告寫完的墨上筠,在敲完最后一個句號后,長吁了一口氣。
辦公室里裝有空調(diào),但是沒有打開,僅穿著短袖的墨上筠,光是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的,就出了一身的汗,T恤濕了半截,背部全部濕透。
她往后一倒的時候,才意識到背部涼颼颼、黏糊糊的,是衣服出了汗的原因。
點了文檔打印,墨上筠仰起頭,將桌上的作訓(xùn)帽抄起來,往臉上一搭,擋住光線后閉眼就準(zhǔn)備睡覺。
操,太累了。
當(dāng)個女隊隊長,比當(dāng)副連長的難度,不知跨越了多少鴻溝。
——去年這個時候,她在做什么來著?
去年的八月,她因為被白川那混蛋刺了一刀,住了幾日的院后,就在連隊里享受著病人的待遇。
坐在辦公室,喝著冰鎮(zhèn)酸梅湯,吃著病患營養(yǎng)餐,看著朗衍各種忙碌……
那叫一個瀟灑自在!
那才叫做人生巔峰!
可惜,好日子一去不復(fù)返,如今只剩下勞累忙碌命了。
“忙完了沒有啊?”
門口突兀地傳來丁鏡的聲音。
墨上筠連動都懶得動,嘟囔道:“讓我這種為祖國強大不惜奉獻一切的革命戰(zhàn)士犧牲在工作崗位。”
“犧牲個屁!盡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丁鏡非常無語地吐槽著,大步流星地從門口走進來,直接沖墨上筠問道,“剛拎回來的,吃不吃?!”
伴隨著她的腳步聲,還有飯盒丟到桌面的聲響。
墨上筠伸出奉獻給國家的手,把擱臉上的帽子摘了。
視線往桌上一瞥,赫然見到疊起來的三個飯盒,以及——瓶壁凝聚著水珠的保溫杯。
經(jīng)丁鏡這么這一提醒,墨上筠才意識到自己是真餓了。
“吃!”
墨上筠頓時坐起身來,將作訓(xùn)帽丟到一邊。
丁鏡帶來的不是營養(yǎng)餐,而是食堂統(tǒng)一的飯菜,有葷有素有湯,外加一碗白米飯。
保溫杯里的不是冰鎮(zhèn)酸梅湯,而是碳酸飲料,不過里面放了冰塊,喝起來還是挺爽的。
喝了口飲料,墨上筠放下保溫杯,拿起筷子時問道:“訓(xùn)練情況怎么樣?”
丁鏡在對面沙發(fā)坐下,道:“還行,除了少數(shù)個別的,基本都被老兵錘!
他們雖然剛剛通過嚴(yán)峻的特種兵選拔,但是,對于他們而言,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跟先一年、兩年、甚至幾年進來的正式隊員比……可以說,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沒錯,這個新建立的二隊,全部都是由今年合格的新學(xué)員組成的。
墨上筠為正隊長,副隊長虛設(shè),暫時沒有確定下來。丁鏡、蘇北、游念語、郁一潼、百里昭、梁之瓊、唐詩、戚七、晟梓這九人,全都被劃分到墨上筠的二隊,沒有老隊員被劃過來,這支隊伍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這是墨上筠上任的第七天,從早到晚都在忙,有時候因為事情太多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忙什么。
她第一次接觸到特種部隊的職務(wù),連自己要做什么都沒有搞清楚,今天上午剛開完會,姜瓊下午又拉著她去開會,剛喘口氣,閻天邢那邊又來叫她。
除了各種永遠開不完的會議,還得跟后勤部對接,辦公室缺點什么需要補齊,二隊隊員的生活住宿問題。
哦,當(dāng)然,還有隊員的訓(xùn)練問題。
忙得跟狗一樣,墨上筠自然無法去訓(xùn)練場、優(yōu)哉游哉旁觀訓(xùn)練的,所以就前兩天跟姜瓊協(xié)商了一下,讓二隊隊員暫時跟著一隊隊員訓(xùn)練,訓(xùn)練一事全權(quán)都由姜瓊操辦,她這邊先忙完再說。
不過她心里也有數(shù),二隊里,除了她、丁鏡、蘇北三人能跟一隊的學(xué)員對抗,且有一定把握的勝率,其他人……就難說了。
前面半年的訓(xùn)練,對于她們而言,只是跨入特種兵行列的一個坎而已,接下來她們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依舊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說說吧,都什么情況?”墨上筠問著,用勺子喝了口湯。
“這些個老兵嘛,大部分還挺好相處的,教她們也挺用心。”丁鏡舒舒服服往后一倒,手臂往沙發(fā)后方一搭,“不過總是有個別的——”
丁鏡朝墨上筠遞了一眼。
墨上筠抬手一摁眉心,很快明了地問:“怎么著,還跟我有關(guān)?”
“必須的,”丁鏡揚了揚下巴,“您不在江湖,江湖可到處是您的傳說。”
“馬屁少拍!
“嘖,”丁鏡掃興地聳聳肩,“就她們一隊吧,還有個挺能耐的女隊員,差不多……算了,也就跟蘇北一個檔次吧,軍銜、履歷、能耐啥的。她們可早就知道會組建一支二隊了,一直覺得隊長會從老兵當(dāng)中選,按理來說,各方面都得挑她,贊同這事兒的隊員還有好幾個。這不,她們沒有想到,從天而降一個墨上筠,把她們的想法砸得個稀巴爛!
“有意見?”
“可不嘛,”丁鏡道,“而且吧,你這背后的身份吧……讓她們不服!”
墨上筠淡定地點點頭,“應(yīng)該的,擱你這兒,你也得不服!
丁鏡有些驚訝,“合著你這么容易就給接受了?”
墨上筠瞇起眼,“你來這兒是專門過來引起紛爭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丁鏡憤憤地反駁道。
“是什么給了你這種錯誤的認知?”
墨上筠咬了口四季豆,有點老了,牙口稍微不好點兒就嚼不動。
丁鏡:“……”
操,這天沒法聊了!
不過她想了想,沒有負氣而走,而是問:“這事兒,正好是揚名立威的好時候,你不管管?”
墨上筠掀了掀眼瞼,“用拳頭管,那是暴君的做法!
更何況,她差不多三天沒睡,都快要過勞死了,哪來心思管別的事兒?
“弱肉強食的地方,拳頭才是硬道理!
“我一堂堂二隊隊長,跟一個有點人氣的一隊隊員斤斤計較,我臉還要不要了?”
“……”
好吧,說得還挺有道理。
丁鏡拍了拍衣袖,然后從沙發(fā)上坐起身,“那算了。唐詩說,這事兒吧,不能你出面,也不能硬來。蘇北說,她可以幫你解決,只要你回去給她洗一個月襪子。當(dāng)然了,我也可以幫你解決——”
“哦?”
墨上筠饒有興致的盯著她——期待她能吐出象牙來。
丁鏡朝她伸出三根手指,“我不要一個月,三天就行!”
“滾吧!
墨上筠這次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了。
“勞資今晚鎖門!”丁鏡沖她翻了個白眼。
“你要敢鎖,我就敢打算你的腿!蹦象蘼唤(jīng)心地道。
成為正式隊員后,GS9將她們安排在女隊宿舍里,是雙人間,環(huán)境還挺好的,各方面都比在二連的待遇好很多。
墨上筠其實是可以享受單人間待遇的,也就是自己獨自待在一個宿舍里。
墨上筠倒是無所謂,沒有室友樂得個清凈,有室友的話也沒關(guān)系。偏偏丁鏡對室友的要求那是杠杠的,墨上筠剛剛確定好宿舍,丁鏡第一時間就將行李搬到了她的宿舍里,強行得到了跟墨上筠同居的機會。
墨上筠也沒有管她。
這一周以來,墨上筠因為忙碌,去宿舍也就睡了兩個晚上,一般都是在辦公室里湊合著解決了。
“操,你試試!”
丁鏡放下狠話,然后故作瀟灑地一拂袖,走了。
不過她剛一出門,就聽到她調(diào)侃玩味的聲音,“喲,來串門?”
喝了口湯的墨上筠,聞聲抬眼朝門口看了一眼,赫然見到澎于秋走至門口,敲了下門后,他就走了進來。
“閻爺放下最后通牒,你的報告再不交上去,下一周的演習(xí)就甭參加了!迸煊谇镩_門見山,不帶任何停頓地轉(zhuǎn)告完閻天邢的意思。
“剛寫完,拿走吧!
墨上筠掃了眼打印機的方向。
剛剛打印出來,厚厚一疊。
真希望能看瞎閻天邢。
澎于秋走向打印機,把剛打印好的報告拿起來,整理好,便走到辦公桌前,將其放下,“這東西還是你親自交給閻爺吧,我就負責(zé)傳個話。”
“不愛看到他!
墨上筠埋頭吃飯。
“聽說,”澎于秋湊上前來,朝門口方向瞄了眼,確定方圓十米沒有偷聽的耳朵后,壓低聲音,小聲朝墨上筠問,“你跟閻爺吵架了?”
“聽說?”墨上筠冷笑地抬眼。
“真事。俊迸煊谇锫晕Ⅲ@訝。
墨上筠低下頭,夾著吃的往嘴里送。
她差點兒沒把閻天邢的辦公室給砸咯!
考核宣告結(jié)束,墨上筠就當(dāng)是閻天邢認可她了,也算是心中落下一顆大石。
礙于先前那事兒,不管他們能不能重歸于好,墨上筠對閻天邢多少是有點愧疚的,所以在新上任后,還決定在閻天邢這里低下頭,打算對閻天邢言聽計從,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
咱能屈能伸的,就讓人刁難一下,有什么的?
可沒想到,閻天邢這貨實在是太氣人了。
他只字不提過往,只找你現(xiàn)在的茬。
墨上筠當(dāng)新隊長沒經(jīng)驗,有很多都需要“請教”閻天邢的,然而閻天邢一見她就拽得二五八萬的,只看結(jié)果,不肯賜教。
三天前,墨上筠費盡心思寫的一份報告,被閻天邢批評得一無是處。
這就將墨上筠給惹毛了。
——雖然她后來回到辦公室冷靜審視過報告,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不少的缺點。
可當(dāng)時被閻天邢否定的時候,說壓制脾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能耐他再把這份報告給否了!
墨上筠沒有搭理澎于秋,但澎于秋仔細打量墨上筠的時候,發(fā)現(xiàn)墨上筠不耐煩挑眉時那一抹殺氣,心里就想著八九不離十了。
搞什么?
考核通過后,他們倆的關(guān)系,好像越來越差了?
“誒,我說——”
“來找梁之瓊的吧?”
墨上筠直截了當(dāng)?shù)亟財嗔伺煊谇锏脑挕?br />
澎于秋微微一怔,然后慢慢將身子給直起來,裝得跟沒事人似的,但抬手摸鼻子的動作,無疑將他出賣得很徹底。
墨上筠看在眼底,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xù)解決飯盒里的飯菜。
終于,還是有事相求的澎于秋按捺不住了,主動低頭道:“我找過她幾次,她都不搭理我。”
“倒水!
將飲料一飲而盡的墨上筠,放下保溫杯。
澎于秋立即拿起保溫杯,轉(zhuǎn)身走向飲水機,給墨上筠倒了滿滿一杯的水回來后,略微諂媚地道:“能不能,出個主意?”
“死皮賴臉的追啊,這還需要我教?”
“可她不搭理我啊!迸煊谇锵胂刖湍X瓜子疼。
“誰的鍋?”墨上筠斜眼看他。
“我我我,我的鍋!迸煊谇锓浅P邞崳^而又道,“這不是,你跟她關(guān)系好嘛,她聽你的……迂回政策,沒關(guān)系吧?”
墨上筠道:“她不理你,你就找別人的名義找她!
說實話,澎于秋如今這慘狀,早八百年前她就預(yù)料到了。
作唄。
把自己作慘了吧?
“那——”
澎于秋滿懷希望地看著墨上筠。
“門都沒有!”墨上筠答得尤為干脆。
“我跟其他人都不熟!”澎于秋很愁。
當(dāng)教官期間,他怎么沒多跟幾個女學(xué)員搞好關(guān)系?
墨上筠輕咬著筷子,抬起頭來笑笑,她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我們隊的女隊員呢,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沒骨氣,賊好收買。”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澎于秋松了口氣。
------題外話------
可能要提前跟各位說一聲。
此文計劃是七卷,但近期決定刪減一卷,也就是【國際競爭賽】這一卷。
很滑稽的是,【國際競爭賽】的內(nèi)容,是我打算在《王牌狙擊》里寫的,現(xiàn)在我想放到第三篇軍旅文里寫。
原計劃《王牌特戰(zhàn)》里【國際競爭賽】的內(nèi)容,有三分之一我會拿來當(dāng)番外寫,后面一部分就不寫了。
請見諒。
這文實在是太長了,最初設(shè)定兩百萬,后來計劃四百萬,再后來想著撐死六百萬。我沒有想水文的意思,真的是寫著寫著,就那么長了……
另外,我就算刪掉這一卷,應(yīng)該都能寫到差不多六百萬,實在沒辦法按照原大綱一一寫完。
真心太累了,加上【國際競爭賽】跟主線關(guān)系不大,所以狠狠心就給刪了。
MUA,大家理解一下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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