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很好,風(fēng)和日麗,兩棵柳樹的枝椏冒出新綠,嫩芽雖然還很纖細,但卻極為惹眼,不時在威風(fēng)的吹拂下悠蕩,蘇韜仔細打量墻角,墻邊的泥土翻動過,兩邊靠著墻根的地方,都被收拾出兩米半寬,五六米場的新地,被心翼翼地整理成咋四條長壟,靠近大門邊的位置放著兩桶水,墻上釘了幾根釘子。
蘇韜觀察到這個細節(jié),便問水老:“你打算在園子里種菜?”
水老點點頭,笑道:“閑來無事的時候,隨便弄一弄,打點時間。”
蘇韜抿嘴,笑著曳,沒有繼續(xù)下去。
水老困惑道:“你有話就,別這么不爽快!”
“那我了,老爺子你可別怪我!”蘇韜先打好預(yù)防針。
水老擺了擺手,笑道:“我的氣量有這么嗎,你盡管,我保證不怪你!”
蘇韜便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某個市委書記在私下跟幾個常委交流的過程中,偶然追憶自己斜候,宗鄉(xiāng)下,家里有一塊菜地,他經(jīng)常跟著大人一起播種摘菜,時常在菜地里睡著了。旁邊有人留意,便在市委大院專門開辟了一個菜園子,用來討好市委書記的歡心。”
靳國祥在旁邊聽蘇韜這么,暗自皺眉,你這不是諷刺老爺子嗎?
水老皺了皺眉,果然臉上露出不悅之色,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瓷白的酒杯跳起半寸高,罵道,“這是瞎扯淡!市委大院是辦公的地方,怎么能變成菜園子呢?你的這個情況,我也有過耳聞,現(xiàn)在黨風(fēng)的確是要整肅一下,不少地方干部將公權(quán)力當成了私人的武器,身邊的人,不是得力的幫手,而是欺下媚上的壞家伙。”
靳國祥連忙笑著補充道:“蘇韜諷刺的是那心馬屁的干部,并不是針對你!”
水老笑了笑,瞄了靳國祥一眼,“你啊,也不用想得太多。咱們是閑話家常,沒必要上綱上線,就算拿我開涮,我也不介意!”
蘇韜暗忖水老的胸徑還是很開闊,他繼續(xù)借著道:“其實我還真有些覺得水老種菜,這事兒不妥!”
“哦!”水老笑了起來,這幾年哪有人敢真的自己幾句?
蘇韜一正經(jīng)地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自己任務(wù)分工。那個追憶田園生活的市委書記,他用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操心市人民的生活上,市委大院是行政辦公躇,不用變成種菜的農(nóng)莊。而您呢,我覺得種菜也有失你的身份,傳出去,恐怕會被人笑話。”
水老沒好氣地笑罵:“我已經(jīng)退休了,難道在自家后院種點菜都不行?”
靳國祥在旁邊不插嘴,瞧出水老和蘇韜在斗嘴,這一老一并不是真心置氣,而是享受唇槍舌戰(zhàn)的樂趣。
“種菜不行!”蘇韜堅持曳,“不過你可以嘗試種其他的東西!”
水老微微一怔,指著蘇韜笑道:“原來你在這里等著我呢,你看,我種什么比較合適?”
蘇韜從行醫(yī)箱里取出一個鋅子,從里面倒出了幾顆黃色的種子,道:“我建議,你這院子里也不要種什么瓜果蔬菜。我給你幾種藥材的種子,你沒空就弄弄這些藥草,對于你整個院子里的環(huán)境也會有所改善。種草藥,比種菜,聽上去檔次高多了!”
“臭杏,拐彎那,原來是帶著這份心思!”水老嘴上雖然罵著,但心里還是很暢快,與蘇韜聊天總是出其不意,卻又在情理之中,到了他這個年齡和地位,很少有人敢跟自己插科打諢,嬉笑怒罵。即使子女見到自己,也是畢恭畢敬,生怕一句話惹得自己不高興。
但蘇韜沒有那么多想法,他雖然年紀輕,但職業(yè)特殊,是一名醫(yī)生,所以話就可以然。
蘇韜倒不是故意賣弄什么,只是覺得水老如果種菜的話,還真不如嘗試種藥材。這些藥材雖不能直接向蔬菜那樣變成盤中的美味,但等成熟了之后,對于改善空氣環(huán)境,還是有好處的。
為什么深山老林容易出長壽老人,飲食、生活習(xí)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空氣環(huán)境,所以一般比較好的療養(yǎng)院都會建在山清水秀之地,無論對身體還是心靈都有極好的幫助。
水老目光落在他的行醫(yī)箱上,笑道:“我有點好奇,你這個總帶在身邊的行醫(yī)箱,里面究竟有哪些東西?”
蘇韜淡淡一笑,“這些是吃飯的家伙,還請老爺子諒解,不能給你檢查!”
水老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媳呢!”
靳國祥給蘇韜使了使眼色,蘇韜只能無奈地打開行醫(yī)箱,道:“其實都是一些常用的器材,比如針灸、火罐,還有一些常備的藥丸,大部分中醫(yī)的行醫(yī)箱都差不多。”
水老目光落在行醫(yī)箱的燙金紋路上,微微一怔,道:“你這個箱子,用有年份了吧?”
蘇韜比了個大拇指,贊賞道:“好眼力!差不多有兩百年歷史!”
蘇韜剛才只是逗一下水老而已,水老這種地位的人,什么樣的寶貝沒見過?何況,他這個行醫(yī)箱倒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只是現(xiàn)在用傳統(tǒng)中醫(yī)行醫(yī)箱的不多了,所以顯得另類。
和西醫(yī)的出診箱不一樣,中醫(yī)傳統(tǒng)的行醫(yī)箱,還有個別名叫做“百寶箱”。
蘇韜用的行醫(yī)箱用耐磨損的紅木制作,分成好幾層,最上面一層可以從上方打開,側(cè)面也可以如同立柜那樣打開,里面是很多須,除了針灸、火罐、砭石之外,筆墨紙硯放在同一層的另外一個抽屜里,是方便用寫藥方使用,當然,毛筆是有一支,不經(jīng)常使用,蘇韜平時更多會用簽字筆。
中間一層里面擺放著各種瓷瓶,雖然沒有帖票簽,但根據(jù)大型號、顏色分門別類,這里面都是應(yīng)急用的常見藥,一般不會使用,除非特別緊急的狀況,才會從里面找藥進行急診。
最底層的抽屜,空間最大,水老拉開一看,嘴角露出微笑,里面竟然放著一瓶礦泉水、兩袋子方便面,一條餅干,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瓷碗。
“你這里面怎么還藏著這些東西?”靳國祥也露出笑意,好奇地問道。
蘇韜笑著解釋道:“我這也是習(xí)慣了!古時候行醫(yī)交通不便,有時候出診要好幾天,放上一些干糧,以備不時之需!”
水老感慨道:“果然是各行都有自己的門道與規(guī)矩,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
蘇韜將行醫(yī)箱心地整理好。蔡忠樸曾見到這個行醫(yī)箱之后,高價跟自己收購,被自己拒絕。
蔡忠樸常年跟古董打交道,以他的眼力怎么會看不出,這行醫(yī)百寶箱根不是兩百年前的貨,而是唐朝的風(fēng)格,無論是工匠的手藝,還是行醫(yī)箱外層雕刻的圖案和色彩風(fēng)格,絕對不會錯。
不過,蔡忠樸唯一好奇的是,雖紅木是最上等木工材料,但這么多年過去,蘇韜的這行醫(yī)箱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因為不得其解,心存疑慮,所以蔡忠樸最終也就沒有繼續(xù)打這個行醫(yī)箱的主意。
吃晚飯之后,蘇韜就告辭離開,雖水老想挽留蘇韜,但知道他的確有很多事情處理,沒什么,臨走的時候,塞給他一個物件。
等坐上了吉普車,蘇韜將那物件遞給靳國祥,好奇道:“這是什么?”
靳國祥笑道:“沒想到長,竟然舍得將這個東西送給你!它叫做烽火!”
“烽火?”蘇韜眼中露出不解之色,他仔細觀察,一指來長,象牙形狀,末端很粗,尾端尖細,顏色灰中帶金,顯得拙樸滄桑,上面還刻有火焰形狀的圖案,平添幾分深邃與厚重。
“丹楓盡染英雄血,烽火狼煙固神州!”靳國祥道,“你可以將它看成秉符,只要特殊部門看到你亮出這個,就會對你格外寬待≥我所知,算上你,長只給過三人烽火。這三人都不是軍政系統(tǒng)的人。”言畢,靳國祥出一人的名字。
蘇韜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因為靳國祥提及的此人,正常人都認識,是著名的大企業(yè)家,在球經(jīng)濟界都極有地位。
靳國祥深深地看了一眼蘇韜,淡淡笑道:“水老將烽火交給你,是看好你的為人!”
蘇韜笑了笑,將“烽火”給收起來,暗忖以后指不定“扮豬吃老虎”的時候可以用上一用!
“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蘇韜嘆了口氣,請求道。
“你不用這么客氣!”靳國祥微笑道。
“我想見見白礬!”蘇韜解釋道,“跟他做了這么長時間對手,突然想進一步了解他內(nèi)心的想法。”
靳國祥點了點頭,道:“這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帶你過去!”
在見不見白礬的事情上,蘇韜也糾結(jié)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見一下這個狡猾如狐的對手。
大約半個斜之后,吉普車來到關(guān)押白礬的監(jiān)獄,因為白礬的案件比較特殊,所以他與正常刑事罪犯被區(qū)分關(guān)押。從外面的層層防備可以看出來,想從這里逃出去,簡直難如登天!
白礬見到蘇韜之后出奇的平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型被剃成了光頭,穿著囚服,眼中神采顯得落寞而無助,嘴角有新傷,是在獄中留下的。
“沒想到你會來見我!”白礬聲音沙啞地道,“也能夠理解,是打算耀武揚威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認!”
蘇韜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只是想通知你一件事!不出意外,我會在兩個月之內(nèi),讓藥神集團破產(chǎn)、倒閉!”
白礬的眼神突然變化,流露出仇恨與憤怒。
蘇韜不再多言,站起身,只留給白礬一個背影,這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