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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聞記 正文 第五十章 死里逃生一

作者/正月的雪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從蟲洞里鉆出來時,蘇卿堯、黃捕頭和馮鼎勝他們一群人正站在洞穴中央著什么,一見到我出來,馮鼎勝便道:“顧鏢頭,可有發現?”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也許他們搜索的那些蟲洞與我搜索的一樣,通道都是朝上去的。我搖了搖頭,道:“未有發現出口。”

    馮鼎勝喃喃道:“難道我們要被困死在此地了么?顧鏢頭,我們也都沒有找到可以出去的蟲洞。”

    沒有出口。

    雖然從他臉上表情里我能猜出個一二,不過聽到他出口時,我的心還是沉了下去。這個洞穴并不是封閉的,那些蟲洞就是通風口,但也僅僅是個通風的道口,我們根無法從蟲洞爬出去,那這個洞穴對于我們來等同于就是一處封閉的洞穴了。

    黃捕頭沉吟道:“此話言之尚早,以大人的深謀遠慮,定會派人前來支援,如今蜮蟲已盡數葬身此洞,我們無需心急,暫且等候就是。”

    馮鼎勝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大人的援兵能盡快趕到。否則時間久了的話”

    他最后的話沒有完,不過我們都知道在此地時間久了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等待陸京召的支援么?

    在黃捕頭的心里,只怕還沒有察覺到陸京召已經不再信任他了。看著他滿臉的期待之色,我心里有種不上來的滋味。以陸京召的謹慎心,就算是派人前來接應,只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吧?

    我們不再多言,馮鼎勝招呼著其他的士兵坐在地上休息,有幾個士兵身上的傷勢很重,趁此等待休息包扎起傷口來。

    我靠在一塊被泥土掩埋大半的黃石坐了下來,大石旁邊散落的碎石將濕泥覆蓋,坐在上面雖然有些不舒服,不過卻不必落得渾身泥濘不堪。坐下來之后,我便開始暗自吐納起來,我的臂骨頭已經斷裂,正疼的厲害,吐納不能讓臂恢復如初,但是以內功療傷之神奇,減少點斷臂之痛也是好的。

    沉下心來,漸漸入定。如今腹中的那團氣已經正常游走,先前我被母蟲甩在墻壁上,體內的氣機被撞得渙散,氣血翻涌之下直讓我忍不住的想要嘔吐。不過好在如今我的體內那團氣比以往大了一圈,雖然從它那里涌出的氣機渙散,不過它卻是沒受多大影響,只吐納一會兒,它那里又開始散發出陣陣氣流。氣流分運身,我的身體開始慢慢有了暖意。

    吐納良久,我的體內的內氣再次充盈起來,渾身上下舒暢輕快。正當臂處內氣繚繞,疼痛的不再那么厲害時,我便停止了吐納,只因我的臂突然傳來一陣陣的癢,像是有蟲子在斷骨處爬來爬去一樣。只有傷口初愈之時,結痂處才會傳來這種癢癢的感覺,這種癢讓人想撓又不敢撓,生怕抓破了結痂,到時候傷口破裂又要重新換藥養傷。

    我的臂處傳來這種癢,那就是我的臂斷骨是在愈合了?

    心里這樣想著,我便睜開眼朝左臂看去。臂因為骨頭斷裂,手臂中間部分腫的很高,就像是被毒蟲使勁的咬了一口,此時看去,整個手臂竟有些彎曲。不過,斷臂處除了有些疼之外,的確傳來一陣陣的癢,不僅是里面的骨頭癢,連腫起的皮肉都有些癢。

    若是斷臂愈合,那自然是件好事,可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我連繼續吐納的心思也提不起半分。

    這才吐納多久,我的左臂已經不再那般疼痛,也許我吐納的時間再長一些,恐怕手臂就不會再疼了吧?

    似乎,開天內功這次又帶給我了一個驚喜。

    不過,此時我卻再也沒有了當初得到開天內功時的興奮與激動,反而心中的疑惑來濃。

    我究竟撿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內功心法。

    腹處的那團氣正不緊不慢的游走著,陣陣的內氣不斷地從那里散出并且竄到我身各處,讓我身暖洋洋的。而在我的引導下,斷臂處繚繞的內氣最為濃郁,感覺整個左臂就像是被一團熱流包裹住一樣,又熱又癢。

    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收起內力,手臂上的內氣迅速撤回到腹中那團氣當中。沒有了內氣的環繞,臂處頓時傳來疼痛感,而那癢癢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不遠處,黃捕頭和馮鼎勝他們走了過來,兩人對望一眼,黃捕頭道:“顧兄弟,你的傷勢如何了?”

    他們倆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我笑道:“沒什么。”我抬了抬左臂,活動了一下,又道:“還能動。”

    黃捕頭看了眼我的手臂,苦笑一聲,道:“顧兄弟,我與馮將軍剛剛商量了一下,在此地干等著也不是辦法,我們想找個人從蟲洞鉆出去,看是否能從蟲洞鉆回上面去。”

    也許他們走過來是想讓我從蟲洞鉆出去,不過再看到我高高腫起的手臂時,嘴里才又改成那一句“想找個人”的吧?但是那蟲洞往上的通道極其濕滑,人很難爬上去,就算是我也不能從蟲洞里爬上去,這些他們二人心里都很清楚,怎么突然起這樣的話來?

    難道他們有辦法了?

    我道:“可是那蟲洞墻壁太滑,人怎么可能攀得上去?”

    馮鼎勝搖了搖頭,道:“顧鏢頭,爬不上去也要試一試了,我們的松油布快用光了。”

    我吃了一驚,道:“你們不是隨身帶了很多松油布么?這么快就用光了?”

    他雖然嘴上只是松油布快用光了,但是我們心里都明白這話背后暗指的是什么。松油布快用光了,那么接下來就是食物和水的問題了。馮鼎勝之所以只松油布的事情,是不想引起騷亂,如今我們被困于此,就是無路可走,即使我們都知道這一點,可誰也不愿挑明。

    這話一旦挑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馮鼎勝緩緩道:“下來時,我們所帶的松油布都是由五背著的,五是我的親兵,方才被蜮蟲咬開了喉嚨。”

    我道:“那如今還有多少松油布?”

    馮鼎勝道:“還剩八張。”

    這些士兵所帶來的木棒很大,松油布裹在木頭上可燃燒近半個時辰,可是如今木棒已近乎沒有,大多木棒都在對付蜮蟲時用掉了。我看了看那些火把,此時洞穴中的火把都是以大刀代替木棒做成的,燃燒的時間只怕不過一刻鐘。

    也就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只點著一個火把,也只能夠堅持一個時辰的照明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蟲洞,暗淡的火光下,那一排的蟲洞口漆黑幽深,不出的陰森。

    剛要站起身,忽然,不遠處有一名士兵叫道:“有人還活著!”

    洞穴坍塌,被壓在地下的人是不可能還活著的,這名士兵叫的聲音又很大,我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黃捕頭和馮鼎勝也都嚇了一跳,我們三人急忙循聲望去,剛一轉過頭,洞穴另一邊便發出了一片的驚呼聲,其中有一聲便就是蜮蟲的聲音。

    “嘰~~~”

    定睛望去,洞穴另一邊混亂一片,有一只蜮蟲高高翹著蟲尾,正俯身撕咬一名士兵的腹部。即使隔了這么遠,我也能看到那士兵腹部已經被剖開,血淋淋的腹腸正被那蜮蟲扯出。那名士兵還沒有死,不過卻一句話也不出來,雙手正無力推著那不斷搖晃著腦袋的蜮蟲。

    我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畜生!受死吧!”

    “喝!”

    不等我們有什么動作,那些士兵已沖了過去,甚至有個眼疾手快的士兵將手里的火把拋了過去。

    那條蜮蟲倒也知道火把的厲害,那火把還未近它的身,它突然一個掉頭,身體猛地一個彈跳,鉆進了一個蟲洞里,蟲洞里緊跟著傳來一陣急促的“噗噗噗”的聲音,并且只在兩個眨眼間便遠遠地了開去。

    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直到那蜮蟲爬進蟲洞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時,洞穴里已經是怒罵聲一片。

    我們跑到那名士兵的身邊,那名士兵已然沒了呼吸,只見他的腹中像是被山豬拱過一般,皮開肉綻,肚子里的臟腑器官盡數被扒開了去,碎肉散落一地。

    四五名士兵蹲在這名死去的士兵身邊,想要去救治,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去救治。另外一邊有幾名士兵氣勢洶洶的追到了蟲洞口,在洞口處用長矛一陣亂戳。聽得罵罵咧咧的一片,可終究還是沒有人敢爬進洞里。

    這時,蹲在地上一名灰頭土臉的士兵回過頭來,道:“將軍,人死了。”

    馮鼎勝臉色陰沉,看著那蟲洞狠狠道:“莫要讓將逮到你,逮到你定將你活剮了!”

    我有些默然。那蜮蟲已經鉆進蟲洞,想要抓住它的話只怕很難,不過我更在意的是眼下被蜮蟲咬死的士兵。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名士兵就會變成一條蜮蟲了。

    他話音剛落,卻聽到蘇卿堯的聲音從我們身后傳來過來:“馮將軍,快,將死去的士兵腦袋砍下來。”

    我轉頭望去,只見蘇卿堯正朝我們跑來,先前他一直坐在洞穴的一角,獨自一人運氣調息,離我們都很遠。

    馮鼎勝冷哼一聲,道:“蘇先生,人都已經死了,不必如此了吧!”

    蘇卿堯跑到我們身邊,看了看地上這名士兵的尸體,道:“馮將軍,難道你忘了被蜮蟲抓傷或者咬死的下場了?”

    黃捕頭猛然驚醒,看著馮鼎勝道:“馮將軍,蘇先生的沒錯,那蜮蟲身上含有劇毒,被它咬死的人都會變成蜮蟲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盡快將這人的腦袋砍下來吧。”

    馮鼎勝臉色愈發的陰沉,看了蘇卿堯和黃捕頭一眼,道:“黃捕頭,蘇先生,這死去的人可是我的部下,按照我們軍中的規矩,他應享厚葬之遇。砍了他的腦袋,你們讓我如何向我的士兵交代?”

    軍中的規矩我是不懂的,不過馮鼎勝的話卻無不道理。這些軍中的士兵歸屬禁軍,為大宋效力,身死自然是要被厚待,雖然此次追剿的是蜮蟲,不過那也是因公殉職。我不禁看了看四周,此時蹲在地上的和堵在蟲洞口的士兵只剩下九人,一個個蓬頭垢面的望著蘇卿堯和黃捕頭,就算馮鼎勝不,恐怕也會有士兵站出來反對蘇卿堯。

    蘇卿堯沉聲道:“若是這名士兵變成了一條蜮蟲咬死了其他的士兵,你又怎么去交代?”

    馮鼎勝冷笑一聲,道:“這個就不勞煩蘇先生操心了,若是他變成一條蜮蟲,我會親手殺了他。”

    他這么就是不同意砍掉這名士兵的腦袋了?我不由道:“馮將軍,這樣做恐怕不妥,還請三思。”

    馮鼎勝對我倒是有些好臉色,見我話時,他笑了笑,道:“顧鏢頭,軍人生要保土安邦、可死不可辱。這些士兵跟隨我已經有些年頭了,如果他們身死我都不能還他們一個士兵應有的尊嚴的話,那比殺了他們還讓我難受。”

    可殺不可辱么?我看了看地上這名死去的士兵。這名士兵臉色發青,腹中已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身下流了一大灘的血。如果他死在戰場上,對他來或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光榮,可是如果他變成了一條蜮蟲的話,那他的死到底是一種光榮還是一種恥辱?

    我張了張口,剛要話,身邊忽然傳來大刀的破空之聲。

    “噗嗤!”

    我轉過頭,黃捕頭手里的大刀正砍在地上那名士兵的脖頸處,那士兵的腦袋上已沒有血流出來,像是一個花瓜一樣,向一旁滾了兩下。黃捕頭竟然趁著我與馮鼎勝話之際,將這名士兵的腦袋砍了下來。

    馮鼎勝怒道:“黃瑾道!你干什么!”

    他話間,竟然抽出了腰間的大刀,他的那群士兵也都紛紛圍了過來,將長矛對準了黃捕頭。

    我吃了一驚,連忙喝道:“馮將軍,快住手。”

    蘇卿堯也看到情勢不對頭,當即接道:“馮將軍,黃捕頭此舉也是無可奈何,倘若這人變成一條蜮蟲,到時候再咬傷咬死其他人,后果不堪設想,馮將軍可想要清楚,不可動怒啊。”

    馮鼎勝臉色陰沉,道:“砍下我士兵的腦袋,如同砍我手足,如何不動怒?不是你的人,你自是隨便。”

    軍中的人重視感情,相互之間以手足相待,我雖然不清楚軍中的情形,不過這多多少少與江湖門派相同。我在鐵劍派時便知道視同門為手足的那份感情,幾位師兄弟身死之時我與大師兄他們著實很悲慟,想來馮將軍此時的心情也是如此。況且這次下來追剿蜮蟲,他帶來的士兵已經死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九人,馮鼎勝早已是怒不可遏,只不過他沒有出口罷了。黃捕頭此舉的確是觸動了馮鼎勝的底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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