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畏懼四周的冷眼,韓塵朝年羹堯大聲道:“這位大人,余大師所做的一切皆是為我一人,我是過錯的源頭,無論何等罪責,當由我一力承當,與余大師無關!”
“你算什么東西,這個罪責,你承擔得起么?”
韓塵話音剛落,便引來一片謾罵。
國人民都在關注比賽,而比賽卻為了韓塵延遲,換言之,韓塵若認罪,他所面臨的責難,可不是一場比賽那么簡單,所有的勢力都可以將之視為罪人,到時韓塵不論走到哪里,都難以安生。
如此沉重的輿論壓力,饒是皇室和薩滿教也不敢亂惹,韓塵卻不識好歹想攬上身,眾人理所當然便認為他狂妄無知。
也有一部分人覺得他有膽識夠義氣,但功不抵過,沒人會為他開脫。
“好像啊……”
矗立窗邊的寶詩瀾心臟跳快,那個叫塵思瀾的少年,那一股義薄云天的氣概,那獨當一面的颯爽英姿,霎時間勾起了昔日的點點滴滴。
珞珈城激戰(zhàn)血狼宗和神虎堂,他不也是這般勇往直前?
皇極古殿之行,面對千百喪尸獸,他不也是這般對自己不離不棄?
只是……他的相貌和氣息,卻又不是記憶里那個人。
韓塵正值成長發(fā)育的年紀,比起離開珞珈城那會兒,他已經(jīng)高了一個頭。多次歷經(jīng)生死的磨練,也讓他身形魁梧了不少。后來融合八翼妖蝰血脈,令他的氣息產(chǎn)生了些許變化。此刻又戴上了化形面罩,幾乎算是變了另一個人,寶詩瀾怎能認得出?
然而江山易改,性難移,那個少年的一舉一動,卻又如此熟悉,剔除他的樣貌,可以與思念中那個人一模一樣!
又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寶詩瀾搖搖頭,自嘲道:“唉,看來是我太思念韓塵哥哥了,所以覺得每個人都像他。”
坐回床榻,寶詩瀾不免又是一下苦笑。離開珞珈城之時,韓塵才是一星高級煉金術師,即便他天賦、運氣和努力翻十倍,也絕不可能在短短一年跨到三星中級的程度。
那個人不是韓塵,是自己想多了。
閉上眼,寶詩瀾有氣無力地趴在了床上……
競技場上斥責聲不斷,年羹堯冷笑道:“家伙,你當這個煉金術師大賽是兒戲不成?由得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這兒沒你話的份,去你該去的位置上!”
韓塵還想爭辯,一旁的楓建木勸慰道:“余安會長是為了你才遭受處罰,你若是惹上了眾怒,被剝奪比賽資格,非但余會長先前的努力白費,你的前程也會大受影響。年會長是為了你好,忍忍吧。如果你想回報,那在比賽中拿個好成績。”
楓建木的話合情合理,韓塵壓抑下內(nèi)心的沖動,朝余安鞠了一躬,大聲道:“子必不會辜負余大師之厚,比賽定當力以赴,誓奪魁首!以報余大師厚德!”
余安一顫,那多年練的波瀾不驚之心境,竟是在此時泛起了重重漣漪。
這子,有情有義,不枉自己的一番支持啊!自己為人師表幾多年,門下弟子,誰有他這樣的擔當?
“好!好!好!”過得好半晌,余安才勉強吐出幾個字,那聲音居然還有些顫抖。
韓塵的豪言壯語讓余安感到老懷安慰,但聽在其他人耳里,卻立即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他什么?他要奪冠?哈哈,我沒有聽錯吧?”
“他是天才不假,但現(xiàn)場的三星中級煉金術師那么多,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論師承論經(jīng)驗,哪一個不比他強?他算老幾?”
“一個籍籍無名的子,突然有了點兒名氣敢口出狂言,真是沒把天下俊杰放在眼里了!”
“白癡子,不知天高地厚!”
為余安辯解,已讓眾人不滿,這會兒又在眾天才面前放話要奪冠,如此傲慢的態(tài)度,莫一眾參賽選手,便讓印象水晶四周的觀眾也看不慣了。
“混賬——”
嘉賓席,煉金術師總會的位置上,猛然傳來一股奇強無比的精神波動,偌大一個競技場頓時像是被洪水淹沒,數(shù)萬觀眾、包括各門各派的頂級強者,頭腦同時一震,仿佛暈厥的人被突然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從頭到腳一下冷清起來。
嘈雜的現(xiàn)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恐地朝嘉賓席望了過去。
一名身穿藏青色袍服的老者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神情冷峻,目光所向,赫然是競技場邊緣的韓塵。
五星煉金術師!帝國巔峰級強者!
“猖狂兒,你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那老者怒聲呵斥,巨強的靈波威壓隨著聲音直壓而下,無形的力量有如千纏百結(jié),頃刻便把韓塵束縛得氣都透不過來。
便在這時,一波堅韌的器靈之力,自動自發(fā)地從韓塵眉心涌動出來,蘊含著星魂之力的無形能量一邊頂撞著外來威壓,一邊吞噬著散布其中的精神力量,才過得幾秒,竟是讓這股威壓松弛了不少。
“咦?”那老者暗自一愣,有些驚異地打量了韓塵好一會兒。
韓塵毫不畏懼地與他隔空相望。
老者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地收起氣勢,籠罩現(xiàn)場的壓抑消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老者面無表情地道:“子,你口氣不,不過看在你頗具天資的份上,又懂得知恩圖報,此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現(xiàn)場一片嘩然。
來還以為那老者會對韓塵施以懲戒,豈料對方一句話便揭過了。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位德高望重的煉金術師大人,上演的是哪一出戲碼?
韓塵面色嚴肅地拱了拱手。
那老者又道:“你若真得了冠軍,我保證,不但對余安的過錯既往不咎,還晉升他為天府城分會正會長!以對他知人識才的眼光、和破格提拔后輩魄力的獎勵。”
這下連余安都吃驚不已。
是什么因素讓這位技驚四座的大人臨時改變了態(tài)度?
“不過……”那老者頓了頓,接著道:“你若是連四強賽都進不了,那明余安有眼無珠,德不配位,從此開除煉金術師行會!”
現(xiàn)場又是一陣熱議。
從位高權(quán)重的一會執(zhí)掌,直接自煉金術師行會除名,這個懲罰,恐怕已經(jīng)超出余安的過失了。這么一來,倒像是把韓塵對大會沖撞的罪責,部疊加到了余安頭上。
余安氣得渾身發(fā)抖,但這個決議是由那位大人親口出來,他卻是一點也不敢爭辯。
韓塵仍舊一句話不,只是慎重地點了點頭。
近處的真兒見韓塵滿頭大汗,連忙走上前,一邊為其擦拭一邊聲問道:“少爺,你怎么了?”
直過了十來秒,韓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方才道:“不愧是五星級的煉金術師,好厲害,我和玄冥傾盡力,才勉強抗住他施發(fā)的精神壓力。”
真兒恍然大悟:“剛剛那個人想對付你?”
“嗯。”
能同時影響場數(shù)萬人的精神波動,其力量之強可想而知,若非玄冥及時動用器靈之力,韓塵已然當著國民眾的面跪在了地上。
那短暫的幾秒鐘,卻耗盡了韓塵體部的靈力,幸而有月光指環(huán)的儲備,他才強行支撐下來。這也是那老者驚駭?shù)脑颉?br />
那名老者袖袍一揮,對著主持人道:“年會長,繼續(xù)吧!”
年羹堯恭恭敬敬地向?qū)Ψ骄戳艘欢Y,然后朝大庭廣眾道:“下面有請圣女冕下為我們祈福……”
“文長老,怎么了?”
老者剛一坐下,周圍的煉金術師便圍了上來。
眾人都很好奇,當眾發(fā)了這么大威,卻又沒有實際的行動,這不太符合這位大人的作風。
老者沉默片刻,沉聲道:“那子……不簡單!”
區(qū)區(qū)三個字,讓周圍一干高階煉金術師目瞪口呆。
能讓這位大人評論“不簡單”的人物,帝國之內(nèi)怕是沒有多少位。
那子,究竟有什么神奇之處?
隨著年羹堯的請辭落下,莊嚴而神圣的禮樂聲奏響,安插在場各處的數(shù)十名司儀逐一高呼道:“恭請薩滿圣女——”
“薩滿圣女”四個字在競技場往來回蕩,大部分觀眾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副十分虔誠的表情,連嘉賓席上的上流人物,亦停止了一切言談。
薩滿教之威,在此刻顯露無疑!
金光閃耀的華蓋齊整地浮現(xiàn)高臺之上,漫天彩鱗隨風飄灑,八排身穿薩滿禮服的女祭司腳踏流風,輕盈而瀟灑地從后臺游走而出。
一縷縷靈光伴隨著眾祭司的法術彌漫當場,數(shù)不清的火元素像是綻放的花朵,在競技場上空迸發(fā)出絢麗的火花。
一道七彩虹光憑空顯現(xiàn),有如生長中的枝條,從高臺之上,一點點蔓延向競技場中央。
飛鳥在此刻噤聲,云彩也失去了顏色。
圣女駕臨,萬人肅穆。
延伸的彩虹頂端,一條修長的白色裙帶如游龍般凌空飛舞。那裙帶的一頭,身姿曼妙的少女,踏著綿延伸展的彩虹橋,冉冉飄向半空。
璀璨的靈光與她的凌空虛步并行,讓少女絕美若仙的容貌,顯得更加寶相莊嚴。
薩滿圣女,寶詩瀾!
美麗圣潔,莊嚴不可侵犯,是薩滿圣女,也是薩滿教在世人眼中奠定的形象。
韓塵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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