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笑道：“像張天龍這種背負多起案件的重犯，直接由六扇門門中高手專門押到六扇門總部，再移交刑部，卻偏偏跳過了大人，這中間藏了些什么貓膩，大人難道不明白嗎？”

    秦夢元笑道：“此事老夫能撇個干凈，樂得落個輕松，被人忽視又有什么關系呢？”

    方平冷笑道：“大人此時輕松，待到各方角力，塵埃落定，大人再去選擇，就不怕晚了嗎？”

    秦夢元臉色一變，眉頭一挑，冷笑一聲：“哼，一個宵，怎有這般重要？”

    方平淡然道：“大人，方才草民已了，通天城貢銀一事，比不上張天龍此案，一步走錯，必將步步殺機，絕非危言聳聽。rg”

    秦夢元神色再變，肅然道：“平少爺，但請明言，老朽洗耳恭聽。”

    方平淡然道：“且問大人，當今火之國局勢如何？”

    秦夢元拈須微笑道：“十七年前，火之國以武立國，強敵環伺，現今雖國力強盛，但內憂甚烈，皇上勇烈，但未立太子，難免引得國人揣測，也埋下不少隱憂。皇上有五位殿下，一仁二勇三賢四敏五混賴，之所以遲遲未立東宮，非不愿，實難也。火之國，有八王，韓、德、元、、雍、信、惠、瑞，八王隨當今皇上打下了這火之國的江山，現今各擁兵自重，精兵如雨，猛將如云，皇上要的，是一位能平衡八王的太子，可惜五位殿下，沒有一個合適的。”

    方平微笑道：“大人得不差，只是有一點卻是沒出來：現今風火山林四國爭霸，四圍紅葉、黃沙、綠水、藍山、紫云、黑石、白熊七邦并起，不得已要倚重八王與這些敵人對抗，但難免疑心其有反叛之心，皇上心內真正想的，是削藩，將八王削弱控制，只是目前未是良機。老元王已然故去，其子繼任，又被江湖之人所殺，妻子均被遷移至京城，兵權封地被奪，軟禁在京城。元王一派勢力崩塌，雖是咎由自取，但也可看作是皇上對八王的一種試探，大人可認同？”

    秦夢元神色凝重，點點頭道：“確是如此。”

    方平冷笑道：“若是草民沒有估計錯，元王一事，定有皇家在背后策劃安排，只是，不知是哪一位殿下，想來八王勢力仍盛，策劃之人定然不會輕易現身。”

    秦夢元駭然道：“此事莫須有，怎可胡？”

    方平微笑道：“若是與皇家無關，怎么未見緝拿兇手，讓元王幼子繼任王爵，而是將一切罪名都推在已然死去的元王護衛身上，其貪財弒殺主人？又將元王家挾持至京城看管起來？大人細想，可是這理？”

    秦夢元默然。

    方平又道：“通天城城主趙辰罡乃王羽翼，秦大人自然不能對其示好，也不能明顯表態支持四殿下，但不表明態度，又容易得罪雙方，若是能尋些更重要，更引發關注的事情，雙方自然都不好大人什么，是也不是？”

    秦夢元恍然，笑道：“張天龍這個事，更加轟動，足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只是，老夫如何介入？”

    方平道：“張天龍所犯之事，草民也略有耳聞，仔細推敲一下，發覺傳其所犯之事，甚多疑點。動輒就是奸辱多人、男女老幼不論好歹一律奸辱、當眾侮辱、采花殺人、下藥施蠱、縱火投毒、焚燒軍糧、毀樓燒衙門、滅人滿門……各地流動作案，作案手法并無脈絡，其中許多以一人之力難以完成，若是其如此了得有這般大能耐，又怎會輕易被六扇門的人抓住？難道大人不疑心么？”

    秦夢元道：“聽起來像是變態狂魔，比之黃銅鎮那名兇犯更加狂暴，細想之下，確實很多不甚可解之處：若是如此了得，可以一人之力做得如此大案，必定是個強橫無比，心思細密之人，怎會所有行動都為人所掌握？又怎會被六扇門的人輕易擒獲？想來是有人故意把一些罪名栽在他的頭上，可是奇怪，這個張天龍身上有什么值得栽贓的地方？”

    方平笑道：“這就是現在費解的地方了，只不過這個并不是關鍵，關鍵是，大人莫要弄錯了這背后之人的意思才好，否則，有能力弄出這大手筆之人，足可翻云覆雨，我等惹禍上身就不好了。”

    秦夢元瞳孔一縮，凜然道：“平少爺所言極是！依你之見，老朽是插手這件事呢？還是置之不理？”

    方平冷笑道：“若要一段時間安寧，但日后泯然眾人，那么就保持現狀，充耳不聞；若要賭一賭日后的無盡富貴，便設法拖延審訊，以京兆府尹的身份，干預涉足此案，雖一時壓力甚巨，但足以引起幕后策劃之人的矚目。如何選擇，只在大人。”

    秦夢元躊躇不已，緩緩低聲道：“卻不知這幕后之人，究竟想從張天龍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方平冷笑一聲，道：“無論那些案件是否是張天龍犯下的，他都能從中脫身！要是被人栽贓陷害，那么必定是什么厲害的事被人所看重，要將其逼至絕路然后出手，便可輕易將張天龍收編；要是真的是張天龍犯下這些大案，那么他就更加不會死了。”

    秦夢元皺眉道：“怎會如此？他就是一個好色的無賴，怎會有甚么被人如此看重？啊！好色……難道是……”

    方平笑道：“不錯！要是一個如此駭人聽聞的色中猛鬼，那么肯定有許多人想要學到他的秘訣的。”

    秦夢元干笑兩聲，輕輕咳嗽，道：“不錯！只是這一點，就能令許多王孫公子，為之瘋狂。”

    一旁的李神算插口笑道：“在下一時好奇，算了一卦，倒也稀奇，只近期京城祥云將至，不想這種事情與祥瑞之事，有無關聯。”

    秦夢元笑道：“李先生乃世外高人，想來必不會錯！”他轉頭對著方平，也是笑了笑，道：“平少爺所，老朽記在心里了，回去之后，只是干預，拖延刑訊，幕后之人，自然會派人出來收拾局面，老朽所做，自然會被記住。”

    方平含笑點頭。

    秦夢元又道：“平少爺若是閑暇，不妨到老朽府上坐坐，夫人和女春曉時常念叨，埋怨老朽不請平少爺回去做客呢。”

    方平笑道：“大人厚意，實在感激，若有閑暇，定當叨擾。”

    秦夢元大笑。

    三人又了些閑話，秦夢元起身，自回府邸。

    大哥、孫長勝、苓芳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孫長勝笑道：“這老兒，其實不老實！心里明白的很，卻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方平冷笑道：“他算好的。”

    孫長勝道：“不知這秦老頭會否幫忙？”

    方平道：“如果他不剛愎自用，只要狐疑，多少會干預一下，但我怎會把賭注都押在他一個人身上？我們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有幾個人，才是關鍵！”

    孫長勝忽地笑道：“方才方兄所，龍哥那方面很厲害，能幫他逃脫此難，可是玩笑之話？”

    方平沉聲道：“絕非虛言。”

    孫長勝揶揄道：“這都行？”

    方平冷笑道：“莫那些王孫公子，整日里想的就是這些九一、二八之事，于女色之上十分要緊，恨不得將天下美色女子，都勾到自己床上，與之共效于飛；便是尋常百姓，哪個男子不曾朝秦暮楚，心下不知將多少女子意淫了數以千遍！只是力有所未逮，張天龍如此天賦異稟，體力更是驚人的花叢圣手，絕然是他們的偶像目標。這些人，恨不得跪拜張天龍為師，要其傳授進出之法，若能提升戰力一二成，這些人便是花個千金萬金，亦是在所不惜的。”

    苓芳聽得面紅耳赤，其余眾人俱是點頭微笑。

    孫長勝笑道：“不錯，正是如此！”

    大哥道：“不知哪幾個人，是其中關鍵？”

    方平沉聲道：“皇上、五位殿下，還有張太師。”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大哥道：“那五個子，總不能都找，每個都找，等若每個都不找，三弟打算找哪一個入手？”

    方平環視眾人，微微笑道：“自然是從二殿下身上切入，為上上之選。”

    大哥道：“莫非是因為之前所的，三弟的心腹白天虎隨第二個子出征的緣故？”

    方平點點頭，笑道：“不錯！有這一層關系，為何不用呢？”

    大哥眼中精光一閃，道：“以第二個子作為切入點，那么，真正要找的，是老幾？”

    方平道：“風云變化，瞬息萬里，此時卻是不好定，但張太師那里，就要勞煩李兄了。”

    李神算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大哥不悅之色一閃而過，柔聲笑道：“我這妹子苓芳，就有勞李兄多加照料了。”

    苓芳眼中略有哀怨，咬著唇，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幽幽道：“大哥，你自己也要心。”

    大哥笑笑，略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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