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笑道:“吾兒勇武,氣吞山河,壯哉!”二殿下亦是帶著得色,坐下后似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大殿下,大殿下眉頭一皺,隨即舒展,微笑點頭。
三殿下道:“里面蛇鼠之戰,局勢詭譎多變,時而蛇強,時而鼠盛,并不長久。人生亦是如此,有起有落,需要審時度勢,該進則進,該退則退,若是毫無勝算,當斷則斷,例如故事里的黑鼠,雖退出菜地,但保留了子嗣,尚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不似那灰鼠,滿門盡絕,實在是愚蠢。”
皇帝點頭道:“皇兒頭腦清醒,朕很欣慰。”
四殿下道:“幾位皇兄的都很在理,兒臣還發現故事里面有一點很有意思的,花蛇是向狐貍偷師,學了《老狐貍兵法》,才能擊破甘薯同盟,沒有計謀,勝負還是未知之數,這就隱喻我們不能只拼蠻力,得思慮周,方才可以把控局。我大火國國勢雖強,但也必須文武兼修,才能永保強盛!”
皇帝笑道:“好,好,好。”四殿下坐下,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五殿下打了個哈欠,舉起茶杯,笑道:“父皇,兒臣認為,太師故事里,真正的勝利者,既不是蛇,也不是鼠,而是,那菜地的主人!蛇鼠大戰,焉知不是菜地的主人有意為之?反正他只需要平衡一下,菜地的收成,還是他的。”
此言一出,皇帝和幾位殿下霎時愕然,旋即沉思起來。皇帝眼中精光閃動,幾位殿下俱是擰眉不語。
五殿下又打了個哈欠,笑道:“父皇,今天忙了大半天了,還要分析什么故事?兒臣都困了。”
皇帝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道:“太師是個聰明謹慎的人,看得遠,卻不爭權柄,雖年齡不大,卻是我朝棟梁柱石,你們須多多與他親近親近。對了,朕聽這段時間京城很是不平靜,案件不斷,許多人自稱‘張天龍’,做了不少劫掠*之事,你們可有聽?昨夜那個‘黑石滅火尊者’鬼面人,你們又是怎么看?打算如何處理?”
大殿下目光一閃,道:“回父皇,這張天龍月前由六扇門押解入京,關押在刑部天牢,如何還能作案?這分明是他人所為,要么是同伙,要么是仇人,總之絕對是冒名頂替之輩。但不管是何種目的,這些案件都對京城的民心造成了擾亂,請父皇著令刑部盡早斷案,令六扇門追捕冒名作案之人。”
三殿下笑道:“皇兄,弟覺得此案草率不得,現在這案京城之中幾乎都傳遍了,張天龍之名甚至街知巷聞,背后推手搞這么大動作,倒像是巴不得張天龍罪名多好似的,這就很可疑了,張天龍身上藏著什么秘密,讓那人細望他早日結案歸西?兒臣研究過他的罪名,七府十三案,很是轟動,幾乎就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但仔細推敲,卻是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除非張天龍有分身術,否則不可能同時在幾個地方作案,若是他真如此了得,又豈會被輕易擒住?兒臣認為,當務之急,是設下圈套,誘捕那些冒名作案之人,再順藤摸瓜,揪出幕后主謀。”
二殿下皺著眉頭,道:“兒臣剛回來,有些事不太清楚,但一路上也聽到許多人議論這張天龍,但凡家中丟了什么東西,竟也都賴是張某所為,聽來真是好笑!昨夜六部官員被鬼面人戲弄毆打,難道也可以推在張天龍身上?兒臣懷疑,有人以張天龍案吸引我們的目光,背地里圖謀什么大事!也許,是那些人的手筆!”
皇帝皺著眉頭,緩緩點頭,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四殿下道:“兒臣調查過張天龍的背景,此人出身卑微,也沒什么勢力,有一個結拜大哥,也是村霸無賴之類的,此人吃喝玩樂嫖賭打七毒俱,沒有什么令人稱道的地方,實在令人費解。”
五殿下吃吃笑道:“四皇兄,你這么就不對了!父皇,關于這張天龍,兒臣倒是聽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話,此人養得好大龜,賽驢賽蘿卜!體格雄壯,自磨練得一手好槍法,收發自如,可通宵達旦而不敗,在二龍城連戰八女,七日七夜不眠不休;郵通城鏖戰采草女賊馬雪蓉,連續四五個時辰,破其防御,采其元陰;天貴城七鳳樓車*戰五女,經夜不息,諸如此類,不勝枚舉!這么厲害的男人,實在是天賦異稟,令天下男人艷羨,饑渴怨婦思慕!此人,乃色中餓鬼!據他練有邪功,也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那雙是很深邃平靜的眼眸,驀然閃出一道奇異的光芒,很是隱蔽,卻被五殿下悄然收入眼底。
五殿下笑道:“這等人物,何必在意?諒他再怎么張狂也不敢冒犯天威!有這功夫理會這些把戲,孤都斗完兩場狗了。”
眾殿下大笑。
皇帝亦笑道:“起來也很久沒有活動活動了,過幾日,來一場冬季狩獵吧。”
眾人大喜,一時之間,空氣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皇帝與五位殿下這邊暫且不提,且午時過后,冬日的暖陽灑滿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原有些冷清的街上,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夾道圍觀二殿下得勝之師的百姓,緩緩回流到自己原先活動的那一片區域,大多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彩,邊走邊在那大聲地議論著。
一個頭上扎著雙辮的俏麗姑娘,步步生蓮,走進城西一家頗大的首飾店。
這個姑娘,正是苓芳。
苓芳獨自一人進了店,里面金銀珠玉,貴木珍貝,琳瑯滿目,令人眼花繚亂。店里客人不多,都是些公子哥兒、貴婦姐,三五成群,在那挑選首飾,評頭品足,時而著京城發生的趣事軼聞。
苓芳一邊細細挑選,一邊留心聆聽。她這些日子,時常出入于姑娘婦人集中的地方,探聽收集消息,因為這些場所,男人出入,實在是不方便。
當然,孫長勝派了不少高手,暗中保護,自不在話下。
苓芳看見一塊鴛鴦玉佩,質地晶瑩剔透,雕工惟妙惟肖,少女愛美心性,忍不住拿起來細細觀賞,眼中流露出歡喜之色,一個二走過來,笑道:“姐真是好眼力!這塊綠翠鴛鴦珮乃上等玉種,名家所制,昨日剛剛到貨,就被姐看中了,想來也是和姐有緣。”
這二口若懸河,的話也讓人十分受落。
苓芳看那玉珮是喜歡,禁不住輕聲問道:“不知這玉珮作價幾何?”
二察言觀色,笑道:“玉售有緣人,這樣吧,這塊玉珮店家是定要一千二百兩銀子,的看姐與此玉有緣,斗膽作準,一千兩整,美麗的姐便可將這塊玉珮帶走。”
苓芳駭然道:“一千兩!這么貴?”
二笑道:“姐你看看這質地,通透,無暇,這手工,精細入微,寓意又好,送給心上人,讓他時時念你在心頭,豈非絕妙?一千兩,絕對對得起這個價格!這還是的覺得此玉與姐有緣,瞞著店主給姐打了個折扣,別人是萬萬沒有這樣的優惠待遇的。”
苓芳面露難色,有些不舍,但又似不甘,在那躊躇難斷。
二低聲道:“姐可有什么難處?”
苓芳臉一紅,囁嚅道:“我……我身上沒這么多錢。”
二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齒,笑道:“的明白,此玉名貴,姐若是真有心,沒帶夠銀子也不打緊,只要有抵押之物,再畫押立個字據,的立時將此玉收起,為姐保留三日。但三日過后姐沒有來取,那抵押之物就……”
苓芳駐足猶豫,不舍地看了那塊玉珮幾眼,一咬牙,輕輕放下,搖了搖頭,轉身欲走。
二微微一愣,剛要開口,旁邊忽地傳來一個男子的笑聲:“那塊玉珮,公子要了!”
語氣輕柔堅定,苓芳禁不住扭頭看去,卻見一個華服俊俏的年輕公子,笑意吟吟地向自己點頭致意,她不禁臉上一紅,螓首微垂。
那年輕公子舉止瀟灑,搖著一把鎏金折扇,眼中含笑,手中掂著那塊綠翠鴛鴦珮。二臉上堆出花來,忙不迭地收了銀票,喜孜孜地招呼著那位貴公子。
苓芳有些羞怒,輕哼一聲,扭頭就走。
那公子嘴角微翹,柔聲道:“美麗的姐,且留步。”
苓芳一詫,微微側身,停下腳步。
那公子踱著方步來到她面前,拱手施了一禮,苓芳不知他的用意,但也不愿失了禮數,還了一個萬福。
那公子柔聲道:“生韓德瑞,方才見姐對這玉珮甚是喜愛,斗膽作主,代姐將此玉買下,送與姐,生一片心意,萬望莫要推脫。”
苓芳愕然,聲道:“與公子素昧平生,且無功不受祿,心領好意,此玉珍貴,卻不敢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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