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我吹過的牛
一群商家圍著范弘道了半天,指望范弘道再次出面化解困境,但范弘道死活不松口,始終沒有答應。
這時候,有衙役站在儀門外,連聲高呼“肅靜”。庭院里人群便安靜下來,大概開衙典禮的吉時到了。
人群按著社會階層的不同,自動分成了幾個團體。先前那些糾纏范弘道的商家只能暫時離開范鴻道,站到了指定位置去,而范弘道和他的同學們自然屬于讀書人士子這個團體里的。
時習之環視四周,對范弘道感慨:“今天來的人當真不少,比我原先預想的多多了,光讀書人不下四五十個了。”
范弘道很冷靜的答道:“誰讓這位新上任的分署縣丞申大公子有個好父親呢,你們不也是沖著這個來的嗎?”
時習之撇撇嘴,鄙視道:“你想把自己撇清?得好像你不是這個目的似的。”
范弘道傲然道:“你想多了,我怎么會跟你們一樣?如果我真有求于申府,直接登門去見申首輔行了,根不需要通過申大公子!”
另一個同學陳俊和嘆道:“你什么時候能改掉吹牛的毛病,那是個完美的朋友了。”
范弘道繼續傲然:“你們都我吹牛,但是很抱歉,我吹過的牛都變成了現實!”
此時儀門被打開了,前來賀喜的賓客魚貫而入。過了儀門是正中判事堂和兩列六房。
此時分署判事縣丞申大人端坐在堂中,接受治下士農工商的輪流參拜。眾人的“道喜”都是發自內心的,絕對不是流于表面的走形式。
這種分署判事權限極大,能做主的事情也很多,幾乎相當于半**的縣衙了。但凡是在崇文門外南城地面這片討生活的人,不可能不重視,更別申大公子所擁有的背景。
范弘道進了儀門,站在甬道上張望了幾眼,然后繞過判事堂,向后面走去。
時習之等同學正打算排隊,一會兒去判事堂里面道喜,在申大公子刷個臉熟。但卻見領頭人范弘道不去判事堂,反而繞道去別處,便忍不住叫道:“范同學你去哪里?”
如果沒有范弘道引見,他們怎么刷臉熟?今天起碼數百人來湊熱鬧,若無特殊機緣,申大公子哪會記住他們這幾號人?
范弘道指了指判事堂,不耐煩的:“這里人太多,也亂糟糟的,我們別湊熱鬧了,直接去后堂等待!”
一般地方衙門規制里建有大堂和二堂,或者叫后堂,大堂是公開審案、接受參拜、開會的地方,而后堂是主官私人辦公的領地,換句話是辦理不公開公務的地方,非親近人不得進入。
聽到范弘道去后堂,時習之等人半信半疑,但還是跟著范鴻道繞過判事堂,來到了后面幽靜院落。
院門處自有申大公子的長隨把守著,但這長隨是認得范弘道的,便將范弘道等人放進了內院,然后范弘道和同學們在院中樹蔭底下等著。
時習之、陳俊和等同學不得不服氣了,這范弘道真沒吹牛啊,隨隨便便能進申大人的后堂,肯定是有特別關系的。
不知等了多久,才看到申大人從判事堂那邊退下來,朝著后堂走過來。范弘道遠遠打了個招呼:“今日良辰吉時,在下特來道喜了!”
申用懋看到范弘道,唯一的感想是蛋疼,算現在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但他只要看到范弘道,這心情不會太好。
上次自己根據政治需要冷落范弘道,結果范弘道在自己面前“發飆”,最后父親大人反而吩咐自己,以后要照顧點范弘道,搞得自己當時很沒面子。
后來他又從別人那里聽,范弘道在坊司胡同紅姑娘那里為了與王閣老家的王衡爭風吃醋,為了壯大聲勢,把來毫無關系的自己當墊腳石踩,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想至此處,申用懋申大公子忍不住斜眼看向范弘道,并問道:“你什么時候指點過官寫詩?還寫過什么推翻公案悟方高來指點官?”
時習之等國子監同學刷刷的冷汗直流,當初范弘道在趙笙鸞姑娘家里與王衡等人大戰的時候,他們可是從頭旁觀到尾的。
當時范弘道確實吹牛,指點過申大公子寫詩,還信口吟了一首絕句為證,逼得王衡、袁宗道等對手不得不低頭。
當時大家都被唬的一愣一愣,以為范弘道真的與申大公子有這份淵源,沒想到純粹是虛構的!
這范弘道也太膽大了,為了給自己充臉面,竟敢強行憑空捏造指點首輔家大公子這種橋段!
想到這里,同學們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瞧向范弘道去。
但是范弘道卻只拱拱手以示歉意,很沒誠意的答話:“彼時因情勢所迫,不得不借用閣下名頭一用,不然弄不住那王衡啊!”
時習之等人都以為,申大公子接下來要發怒,但是卻聽申用懋咬牙切齒的:“好,好,官認了!”
時習之等人差點驚掉了下巴,堂堂的申大公子居然這樣認了?這樣承認“被范弘道指點”?這樣完不追究范弘道憑空“污蔑”自己名聲?
不知怎的,他們想起了范弘道剛才的那句話:我吹過的牛都變成了現實。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時習之等人想道,如果范弘道今天帶著他們過來,是為了見見世面開開眼界,那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隨即另一個疑惑在時習之等人心頭揮之不去,堂堂的宰相家貴公子為什么要如此忍著范弘道?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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