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但不像夏洛特認為的那樣沉重,他居然張開手,露出滿心振奮的笑容,“讓我擁抱這全新的世界吧!”
砰!
身后突然被什么抱住,他驚訝地回過頭,看到艾麗妮居然仰著頭像樹袋熊般抱著他。
“你……”他驚訝的話沒能說出口,就被柔軟的唇瓣堵住。
“唔!”夏洛特能感到陸斯恩的遲疑和驚駭,甚至還帶著點憤怒。是在怪罪艾麗妮不顧場合嗎?
唇分,艾麗妮露出狡黠的笑容推開了他,他被這一推不由自主地墜入黑暗。
陷入黑暗前,他憤怒又無奈地指著高塔,看到艾麗妮對他說了一句“我愛……”
余下的什么也聽不見了。
從仿佛永恒的黑暗中醒來。睜開眼,卻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朦朧中感到有股熟悉的氣息在自己身旁。
“是雙胞胎!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有個男人抱著他,哈哈大笑,“大的就叫艾文,小的就叫夏洛特吧!”
夏洛特身不由己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沒過多久,他就精神疲乏地呼呼睡去。再睜開眼時
他正呆愣愣地坐在房內(nèi)的木椅上,眼前是天鵝絨鋪就的大床,艾兒在床上瞇著眼打著可愛的呼嚕,她似乎做了噩夢。先是蹙起精致的秀眉,然后像是呼吸困難般大口喘息,最后像個溺水的人般撲騰雙手大喊一聲夏洛特!
艾兒從夢中驚醒,連帶著也讓夏洛特從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我在這里……”夏洛特仍像是夢囈般地說道。
“太好了!”艾兒撲向夏洛特,將她軟乎乎的小身子埋在夏洛特懷中。
“沒事了、沒事了!”夏洛特下意識地輕拍了她兩下,又如夢初醒般地喊道,“時間!時間!”
他從自己的空間秘寶箱中取出懷表一看,上面顯示的時間是3月17日晚,現(xiàn)在還是盛贊節(jié)當夜,換言之,時間被無形之手往前撥動了數(shù)個小時。
而數(shù)個小時后,夏洛特將被災厄魔女艾麗妮扼殺在此。
“死亡重置……”夏洛特冷汗簌簌,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那兒完好如初,但卻隱隱帶著扭曲的刺痛,這個神經(jīng)中殘留的痛覺在提醒他剛剛那一切都不是夢,“可這怎么可能?艾兒,剛剛時間重置了,對吧?”
艾兒點了點頭,緋瞳中含著淚,“我被鬼蝶控制了,也感覺到夏洛特被殺了。”
夏洛特遲疑著點了點頭。
死亡重置的能力仍在,可這與夏洛特一開始預想的卻不相符。
根據(jù)希爾維亞姐姐的說法,陸斯恩的靈魂碎片已經(jīng)被完美切割,如果死亡重置是陸斯恩的靈魂碎片帶給他的權(quán)能,那應(yīng)該意味著死亡重置的權(quán)能已經(jīng)消失才對。
可現(xiàn)在權(quán)能仍在,那也就意味著正如切割靈魂后的詭異低語一般,陸斯恩的靈魂碎片很可能還有一部分殘留在自己靈魂的某個角落,而那個部分控制的就是死亡重置的權(quán)能。
從夢境記憶來看,曾經(jīng)揣測的陸斯恩陰謀論差不多可以推翻。他和艾麗妮的對話可以看出,陸斯恩很可能將艾麗妮的靈魂藏在無盡時空回廊中。換言之,無盡時空回廊并不是陸斯恩逃避現(xiàn)實的虛幻夢境,而是艾麗妮的庇護所。
其后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很可能是陸斯恩的力量衰弱他和艾麗妮不得不趁著伊曼紐爾與希爾維亞前往救援時轉(zhuǎn)世重生,這才有了如今的克萊德曼三兄妹。
這個推理的邏輯十分嚴密,且沒有任何自相矛盾之處。可夏洛特仍有疑慮。
其一就是,海伍德曾經(jīng)對命運錢幣的推導中沒有斐雯麗的任何信息,換言之在海伍德推導原世界脈絡(luò)中,斐雯麗根本就不存在。那意味著按照夏洛特的理論,現(xiàn)在的世界脈絡(luò)已經(jīng)不是海伍德推導中的那個脈絡(luò)。那么,世界脈絡(luò)是什么時候躍遷的?是第四紀元3447年12月18日,那個夢境中的日子嗎?如果是,那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世界脈絡(luò)的躍遷呢?
其二,希爾維亞姐姐曾說過陸斯恩的靈魂碎片已全部剔除,那是姐姐出現(xiàn)了錯誤嗎?假設(shè)她沒有漏算,那么又會得出什么樣的結(jié)論呢?
很簡單,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死亡重置與陸斯恩無關(guān),那么理所當然的也能得出另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剛剛那份夢境記憶也并不屬于陸斯恩!
夏洛特從椅子上站起,他從旁邊的置物架上取出參加宴會時的儀式劍,往腰間一插。他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自然地做出半身禮。很自然的,因為動作的緣故他要下壓劍柄,以免劍柄咯到腰部,他從這個角度看向自己腰間的儀式劍。
一模一樣的動作!從手臂的彎曲,到手掌的姿態(tài)幾乎沒有差別。換言之,這個姿勢習慣與夢境中的男人十分相似。
除此之外,還有艾麗妮調(diào)侃他是個變態(tài)時的反應(yīng),夢境里的男人和夏洛特本能的反應(yīng)也一模一樣。這是巧合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夢境里的男人是誰?!他是夏洛特!?還是前世地球上的那個上班族?
“這怎么可能?”夏洛特將儀式劍放回原位,坐回椅子手托下巴沉思,“不可能的!”
正如他現(xiàn)在所想,這是不可能的事!
從邏輯上,這個推論錯得一塌糊涂。他擁有前世的記憶,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前世早已模糊不清,但他確信自己是生活在名為地球的水藍星球沒錯!他還記得他前世的名字叫
“叫什么來著?”夏洛特駭然地張著嘴,他命令記憶處理術(shù)構(gòu)成的副腦檢索記憶,可理應(yīng)具備完全記憶能力的副腦卻一無所獲。
“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夏洛特嗎?還是上班族?或者是別的……被誰給操控的某個人?”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巨大的陰謀包圍,像是一只落入蛛網(wǎng)的蝴蝶無法動彈,因而陷入了一個根本的哲學問題。
我是誰?
我來自哪里?
我要去往何方?
這個抽象的哲學問題卻在他身上具象化了,就像打結(jié)的頭發(fā)絲一般具象明確。可如果是麻繩,那只要有耐心,再弱小的孩子也能想辦法解開那一個個繩結(jié)。但打結(jié)的頭發(fā)絲該怎么辦?
答案是除了燒毀發(fā)結(jié)外,無解!
不!其實有解!只要夏洛特將靈魂碎片給艾文就能從側(cè)面論證,假設(shè)艾文能成功高舉王座,那也就意味著那份記憶與陸斯恩無關(guān)。
那么,要這么做嗎?不!不行!我怎么可以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而將大家送上絕路?!
“夏洛特……”艾兒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嗎?我們接下來又該怎么辦?”
怎么辦?
夏洛特從思維的迷宮中解脫,他颯然一笑。
是啊!他不可能冒著巨大的風險去驗證自己的猜測,而且哪怕艾文高舉王座,也不能絕對肯定那份記憶不屬于陸斯恩。就像糖塊融入水中,哪怕采用蒸餾的方法取出糖塊,那水也不再是以前的形態(tài)。
既然是無解的問題又想那么多干嘛?在信息量不足的現(xiàn)在,理應(yīng)將那當作巧合才對。畢竟這個陰謀論從邏輯上就說不通。
他將那個困擾自己的問題驅(qū)散,然而,這個疑惑卻并未完全消失,它只是被夏洛特深藏在心底的某個角落。
他思考了一會,對艾兒說道,“去找南希!”
“不去找麗貝卡嗎?魔女在薩瓦堡,不請麗貝卡聯(lián)系勞倫斯回來嗎?現(xiàn)在我們的高端戰(zhàn)力可是嚴重不足!”
“不去!”夏洛特搖頭,“在我死亡后,艾文一定會防備我去那兒。我們直接找南希!”
不過在此之前……
夏洛特再次試圖聯(lián)絡(luò)希爾維亞,但通訊徽章卻一如既往地沉默。他將徽章放入懷中,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與艾兒一起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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