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克萊爾的話，不僅是黛芙妮，就連夏洛特也微微一愣。

    但很快，黛芙妮就怒瞪克萊爾，“你是在威脅我嗎？笑話！我們精靈一族在花語森林生存數千年，你以為就憑你們兩人就能威脅到我嗎？你們未免太自大了點！”

    “我這可不是威脅。”克萊爾十分冷靜地回答，“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誠然，單憑我們兩人想要覆滅花語森林確實過于自大，但別忘了，我可是一名專精詛咒和死靈的傳奇。論起傳播瘟疫，我有信心不會輸給任何一名傳奇。”

    他看向同樣滿臉詫異的夏洛特，“包括你。夏洛特，你也沒注意到在來時的路上，我已經在花語森林中散播出瘟疫的種子了吧？”

    夏洛特確實沒有注意，因此詫異全是出于真心。他在意的是，克萊爾究竟是說的真話還是在哄騙黛芙妮，如果是前者，那克萊爾如今的實力絕對超乎想象。

    黛芙妮同樣也在猶豫，但這位驕傲的公主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面對威脅的情況下展現軟弱，因此極其強勢地說道，“你大可一試，我就不信在精靈母樹的保護下，你那什么瘟疫種子能起到什么作用！”

    “是嗎？”克萊爾自信滿滿，他微微欠身，“那就得罪了，黛芙妮！”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法術能量以奇妙的震蕩形式擴散，以他為圓心恰好囊括整個精靈軍營。克萊爾不是虛張聲勢，隨著他的施法，軍營內的瘟疫種子很快擴散，原本精神奕奕的精靈戰(zhàn)士各個像喝醉酒般面紅耳赤、東倒西歪，他們身體內的力量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流失，像犯了極其可怕的熱病般頭暈眼花，逐漸癱軟在地。

    瘟疫的發(fā)作烈度極其可怕，哪怕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精靈戰(zhàn)士都堅持不了，就更遑論森林中的各種生物。發(fā)動法術不久，森林中的鳥雀、小動物很快就被瘟疫奪去生命，一時間，原本鳥語花香的森林萬籟寂靜，只聽到鳥雀撲棱棱落下的聲音不絕于耳。

    而從克萊爾發(fā)動法術到現在，時間只不過過去了短短一分鐘！

    “如何？”克萊爾表情嚴肅，“你現在知道我并不是在恐嚇你了吧？現在我只是觸發(fā)了這片區(qū)域的瘟疫種子而已，如果將范圍繼續(xù)擴大，或者讓這些戰(zhàn)士們將瘟疫傳播，很快，花語森林就會成為一片死域！誠然，憑我的能力不可能毀滅傳承悠久的森林精靈，但請相信我們魂之座的古老傳承，起碼讓花語森林十室九空還是不在話下。”

    看著黛芙妮握緊雙刀的白嫩手掌，克萊爾怡然不懼，“想要賭賭嗎？黛芙妮，就賭你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取我性命！”

    細嫩的手背青筋清晰可見，黛芙妮在克制自己狂涌的怒火，淡金色的瞳孔像是初升的太陽般燃燒內在焰光，銀牙像是咬碎般輕響。黛芙妮怒視克萊爾，又瞪視夏洛特，意識到低頭沉默的夏洛特并不會阻止前者惡行后，黛芙妮怒極而笑。

    “好！好！好一個魂之座首席！好一個冰風堡大公！”她一把抽出腰間的雙刀，像是泄憤般往地面一斬，凜冽的刀光切破清新的地毯，在其上劃出x型刀痕，“從今之后！我黛芙妮.奧菲利斯與你們恩斷義絕！若錯過此事，我必定將你們挫骨揚灰！”

    從今親密無間的戰(zhàn)友卻成了如今相互憎惡的死敵，夏洛特一時間悲從心起，想要制止克萊爾，但這樣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恍恍惚惚間，只聽克萊爾冷漠地說道，“好！那你須向根源起誓，協(xié)助我等潛入眾神之地厄爾魯，否則的話……住手！！！”

    反應過來時，夏洛特已被一股巨力推倒在地！一旁的克萊爾似乎沒想到夏洛特會如此輕易被黛芙妮撲倒，在近距離下法師的反應畢竟不如戰(zhàn)士，等意識到時，克萊爾已經投鼠忌器。

    而夏洛特則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黛芙妮揮舞拳頭。

    但他沒有閃避，因為魔眼觀測到那一拳將打在夏洛特腦袋左邊三公分外，事實也是如此，凜冽的拳風讓夏洛特臉頰隱隱生痛，拳風撞擊地面的轟鳴聲讓他耳朵嗡嗡直響。

    不用刻意觀察，也能感覺到拳風撞擊的地面蹦碎，零碎的石子打在夏洛特的身上，卻被恒定的防御法術擋在一邊。而一旁的克萊爾看到黛芙妮并無傷害夏洛特的意思，原本緊繃的肌肉也放松下來。

    “你這混蛋！你這混蛋！”銀發(fā)遮擋住低著頭的黛芙妮面容，夏洛特卻可以感受到她的憤怒與哀傷，“我明明……我明明……可惡！！！好！你們想逼我發(fā)誓對嗎？我就如你們所愿！”

    抓著夏洛特的衣領，黛芙妮狠狠將他一推，順勢起身站得筆直。她此刻的表情十分復雜，有傷心、有憤怒、有痛苦、也有某種堅決。

    她豎起手，以真名向根源起誓。

    “根源在上！若克萊爾.萊弗斯與夏洛特.克萊德曼放棄在花語森林散播瘟疫，那我黛芙妮.奧菲利斯承諾，必定協(xié)助兩人潛入眾神之地厄爾魯。若有違背，愿將靈魂投入根源之渦、化為混沌！”

    發(fā)完誓，黛芙妮冷冷地看向兩人，“什么時候去？”

    “我們會通知你的，屆時還希望你能密切配合。”克萊爾強迫自己冷靜回答。他伸出手，將夏洛特拉起來，“我們走吧，夏洛特。”

    夏洛特看向黛芙妮，后者只是冷漠地看向一邊，他張了張嘴想要道歉，但最終只化為一聲難過的嘆息。

    任何歉意都沒有用，從今往后，他和黛芙妮將成為死敵了。

    兩人離開，黛芙妮卻再也保持不住剛剛的冷漠，她低下頭，雙手捂住臉，熱淚浸透了指縫。

    “蠢貨……你就這么自大嗎……”

    她想起半個月前收到的神諭，精靈女神伊薇特單獨對她作出了指令。

    “如果有可能，請協(xié)助夏洛特等人潛入厄爾魯。但不用主動刻意，以免對方生出疑心。”女神在夢中拍了拍黛芙妮的肩膀，“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但我相信你能顧全大局。對嗎？我的孩子。”

    那一瞬間，黛芙妮必須克制住所有的震驚與痛苦才能勉強在伊薇特面前保持鎮(zhèn)定。

    從那一刻起，她所有的幻想就全部破滅。必須得面對的殘酷現實是夏洛特與諸神之間必有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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