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太好了,媽媽,能見到你真是太讓人高興啦!”
經歷過那奇詭恐懼的一幕,哪怕自大狂妄到夏洛特這種程度也不由生出劫后余生的后怕感。要知道,那可是深淵炎魔,不是屠夫那種級別的角色,先不提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光是個人形象就夠夏洛特做噩夢的了。當看到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家人,夏洛特立刻翻身而起,撒嬌般一把抱住了麗貝卡的大腿,將身上的污泥一點一滴地擦到她那潔白的長裙上。
“雖然你這樣親近我是讓我挺高興的,但是,你可不可以別把身上的臟東西弄到我心愛的裙子上去!”
麗貝卡嫌惡地踹動著腿,雙手用力推擠著夏洛特的額頭,想要把像樹袋熊一樣的兒子推到一邊。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夏洛特的又一場惡作劇,遭受過多次教訓的她一點也沒把夏洛特的驚惶放在心上。后方的騎士衛隊十分自覺地吹著口哨,自覺地研究起周圍的景色,就連艾文與斐雯麗等人也見怪不怪地討論起其他的話題。
“僅僅是入個廁而已,你就去了那么久,還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看來你最近真的是皮癢了,想要嘗嘗祖傳皮鞭的厲害了,是吧?”
入廁?!夏洛特立刻意識到了不對,他松開抱著麗貝卡雙腿的手,在自己胸前摸索起來。那里毫無疑問沒有絲毫傷口,除了身上的衣服被樹林內的樹枝刮破外,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健康。
他立刻意識到,時間并沒有進行重置,但剛剛發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又做了什么怪夢?不會吧,這可來嚴重了啊,都到了青天白日間夢游的地步了啊!
“我去了多久?”
他呆呆地向麗貝卡詢問道。
“大約一刻鐘吧,也許你并不介意和我談談你在這段時間里又干了些什么蠢事?”
“蠢事?不不不,老媽!我發誓,這次我什么都沒干!對了,巨、巨、巨龍、炎、炎魔、深淵惡魔,它、它們侵入埃羅薩啦!”
“巨、巨、巨龍啊!都結巴成這樣了,裝得還真像啊!讓黛娜猜猜看,是不是還有一些森、森、森、森林精靈?”
另一邊,黛娜和黛瑪兩姐妹也走上前來,妹妹黛娜笑嘻嘻地對夏洛特調侃道。
“你怎么知道!?啊!我知道了,莫非是你們這兩個混蛋法師在對我報復,!是不是你們對我用了什么幻術?”
“黛瑪才沒有那個閑工夫對你這種人物使用什么幻術。”
“黛娜也是!”
響應著姐姐的話語,黛娜也舉起了手自證。
“不可能!你們一定做了些什么,媽媽!你相信我啊,我真的看到了,他們雙方在戰斗啊,那么大的動靜你們難道都沒看到嗎?”
聽到他一驚一乍的話語,艾文等人也圍了上來,然后十分確定地搖了搖頭。麗貝卡夫人臉色變得來陰沉,就在夏洛特還準備自辯時,她突然喝止了夏洛特。
“夠了!有什么話回城堡再!從現在起,夏洛特你不準離開我的視線范圍!”
看上去她是真的生氣了,自從出生以來,麗貝卡從未用這種語氣呵斥過夏洛特。意識到所有人都沒見到那奇詭的一幕,夏洛特也只能沉默地站起身子。
他恨恨地瞪了黛瑪和黛娜一眼,潛意識里,他認為只有這兩姐妹有這個能力和動機對自己施展幻術。而最大的兩個嫌疑人,卻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嘻嘻地向夏洛特眨了眨眼,這讓后者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走著瞧吧!女仆法師,等到了薩瓦堡,我遲早要給你們點顏色瞧瞧!報復心理極強的夏洛特開始轉動腦筋,一肚子壞水已經在肚皮里晃蕩。
接下來的路程,再也沒有出現過什么異狀。當一行人依次穿過薩瓦堡那呈圓弧形、深度約1米高約4米的高聳城門后,他們終于進入了這座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巍峨古堡。
薩瓦堡是一座集生活、軍事、軍備、貯存為一體的綜合體建筑。
當穿過城門后,前方便是寬敞得足以容納數萬人的空曠廣場,廣場的最深處是足有18級的黑石階梯,階梯盡頭的內堡大門前有著寬廣的平臺。戰時,埃羅薩大公就在這里檢閱他的軍隊,發出誓師宣言。
高聳的內堡毫無疑問便是主人們休息的場所,內堡后方是騎士與軍士的訓練廣場和休息室。在訓練廣場旁邊,還分列著貯存室和軍械室等功能區。
高聳的瞭望臺環繞著巨大巍峨的城墻設立,呈菱形設計的城墻能有效地給予敵人方位打擊,毫不夸張地,這座城堡就是一座巨大的戰爭機器。一旦它的主人下達命令,這座戰爭巨獸便將展現出它驚人的恐怖實力。
當然,在克萊德曼家族的歷史上,需要依靠這座城堡來防守的次數屈指可數。久而久之,這座城堡的戰爭潛力也漸漸成了人們口耳相傳的傳。
當進入富麗堂皇的內堡后,里外的環境差異會給人一種倒錯的錯亂感。與外界猙獰可怖的形象不同,打扮得富麗堂皇的內堡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每隔十步的距離便有著永不熄滅的魔法長明燈,墻壁上掛滿了各個藝術家的真跡,一些鑄造大師的鎧甲作品在城堡的各個轉角處隨處可見,它們支撐在盔甲架上,看上去就好像真正的騎士在守衛著自己的主人。
比起桑托斯鎮的市長府或是費拉德堡,這兒簡直就像一個精致的藝術品展覽館,錯落有致又恰到好處的擺設讓充滿藝術風格的內堡充滿了人文主義和生活氣息。
作為城堡的女主人,麗貝卡在第一時間為各位客人分配好了各自的房間和貼身的女侍。然后,她便急不可耐地帶著兩位法師前往書房談論些隱秘的話題。直到晚飯吃完為止,她和黛瑪、黛瑪都沒有出現過,這讓剛剛受到過教訓的夏洛特又有些忍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可是,當入寢時間到達,夏洛特剛剛準備施行自己的探險計劃時,這位半日不見的母親卻恰到好處地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而此時的夏洛特,正滿臉尷尬地往自己身上套著方便行動的武士服。
“我親愛的兒子,這么晚了還換衣服,你這是打算往哪里去?”
笑瞇瞇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溫柔,但夏洛特卻覺得冷汗正簌簌地往下直冒。真是夭壽!沒想到居然會被她逮了個正著。
“啊哈哈,您看,您今天不是‘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半步’嗎?因為一下午的時間我都沒見到您,我正感覺有些不安,準備去找您表達我心中的惶恐呢!啊哈哈……”
夏洛特立刻尷尬地摸著頭,站在原地擺出一副我很白的愚蠢表情。
“那就大可不必了,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嗎?”
“別啊,您日理萬機,我想就用不著搭理我這樣的人物了吧!”
“那可不行!我心愛的兒子今天受到了驚嚇,不看著我的寶貝睡著,我又怎么能放得下心來呢!你、、是、吧!”
完不敢反駁啊!夏洛特就像個被惡霸逼迫的姑娘,戰戰兢兢、毫無反抗地被麗貝卡推到了床上。他明白,已經洞悉了一切的麗貝卡是不可能讓他實行今晚的探險計劃了。不過沒關系!
‘我就不信你能看住我一輩子!’
他暗暗想到,接下來,麗貝卡那催腦魔音就在耳邊開始響徹。
“好久沒有和你講故事了呢,記得時候,你們三個都要聽媽媽的故事才能睡著呢!這樣吧,媽媽今天就再給你講個故事,作為今天兇了你的賠禮吧!什么故事好呢?啊,對了,就迷路的樵夫這個經典的故事吧!”
“別啊——我求求你啦!我已經原諒你了,你就饒了我一命吧,慈悲為懷的媽媽啊!”
然而,反抗無效!
“呵呵呵,你這孩子還真是有趣呢!”
“話,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住在森林里的樵夫,一天他出門砍柴,卻發現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思索了好久,才發現原來有個惡毒的女巫改變了森林的地形,想要讓他永遠都找不到自己的家。”
“于是,樵夫就想了個辦法,他用金粉花的花粉作標記,一條路一條路地去嘗試。他走進第一條路,結果發現路錯了,于是他用砍刀將地形恢復成原來的模樣,順著花粉回到了原路,再走第二條道去嘗試;然后他發現,第二條路又錯了,于是他又把道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去嘗試第三條路……再然后他發現第五十條道又錯了,于是……”
聽不下去的夏洛特在軟趴趴的天鵝絨被單里像蟬蛹般翻滾著,口里不斷發出凄慘的悲鳴。
“饒命啊!能不能有點新意啊!這故事簡直太滲人了啊!這根就是異界般的從前有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和尚的故事嘛!救命啊!這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逗逼故事啊,簡直在荼毒未成年少年啊!”
“呵呵呵,異界什么的,你在什么傻話呢!你是在媽媽的故事不好聽嗎?”
“怎、怎么會!這故事簡直太讓人感動了!感動到我簡直快要崩潰了啊!”
就這樣,在反對無效的情況下,夏洛特在麗貝卡的洗腦魔音摧殘下終于放棄了夜游的計劃,逼迫著自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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