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氣氛仍然在延續(xù),雖然自家的侯爺拉不開硬弓,但仍不妨礙他收獲了手下一堆的恭維,馬屁潮水般的涌來,立刻讓原有些尷尬的蕭寒眉開眼笑……
隊(duì)伍在這個時間,很快就看出有些不一樣來。rg
除去幫忙趕車的民夫,前半段圍在蕭寒身旁人無不喜笑顏開,幾個半大的子在草叢里鉆來鉆去,身穿青衫的先生搖頭晃腦的誦讀詩書,幾個壯實(shí)的老漢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皮囊里的美酒。
幾個姑娘不時從馬車上跳起來,指著遠(yuǎn)處的動物大呼叫,這時總有一個黑黑的壯實(shí)伙一箭射過去,雖然箭距離那些兔子什么的足有十幾米,但是伙仍舊一臉的得意,他不是在炫耀他的箭術(shù),而是單純的在演示他能拉開這把硬弓而已……
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副出游的畫卷一般,似乎是那么美好!
但是隊(duì)伍的中段和尾端,卻是完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車隊(duì)中間,夾雜著十來個人,有老有少,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嶄新的,但是細(xì)看,仍能看出有些不大合身,與府中老人滿面紅光相比,這些人臉上都隱隱帶著菜色,旁邊雖然有專門給他們配備的馬車,但是每當(dāng)前頭的蕭寒忍不住跳下來玩耍的時候,他們總會下意識的也跟著從車上跳下來,徒步前行。
蕭寒有時候會看他們一眼,但是多年來嚴(yán)肅規(guī)矩養(yǎng)成的習(xí)慣,哪里是他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了兩次,沒有效果,蕭寒也就聽而任之,反正日后的時間有的是,愣子他們一進(jìn)府的時候不也這個樣子?
車隊(duì)快到尾端的地方,都是隨行一些家眷。
她們只知道自家的頂梁柱要去到新的地方,其他的一概不知,不過昨日一來,每戶分發(fā)的新衣和糧食卻讓她們有些心安,這就是自己家的家底……
中午,簡單停下來吃了點(diǎn)干糧,喝口水就對付過去了,現(xiàn)在蕭府的人一天都是三頓飯,充足的營養(yǎng)讓愣子和蕭郎們吹氣球一般快速成長,而可憐的蕭寒除了長高一點(diǎn)點(diǎn)外,再什么變化也沒有,氣的蕭寒每次看到愣子在自己面前顯擺,總會賜他一大腳!
臨近傍晚,蕭寒的車隊(duì)開始安營扎寨,從長安到三原直線距離也就一百里左右,快馬不用一個時辰就到,但是蕭寒帶的東西太多,趕路趕的比走快不了多少,所以走了一天,距離三原還有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周圍沒有村寨,實(shí)際上有村寨蕭寒也不打算進(jìn)去,露營啊!以天為廬云為被,還能欣賞唐時明月,多么富含詩意!
如果再把身邊的這一群臭漢子換做美女,這簡直是美得不能再美……
“侯爺,侯爺……”遠(yuǎn)遠(yuǎn)有聲音打破了蕭寒的美夢。
蕭寒驚醒,起身擦了擦口水,一旁新晉的管家躬身過來請安,他就是胖廚師的親戚,姓呂,三十來歲,卻長得如同四五十歲一樣。
“呂秀才……噗……”
“侯爺,您吩咐……”
呂管家不知道蕭寒每次稱呼他呂秀才的時候?yàn)樯抖寄敲创侏M,不過想來,武林外傳那種神劇又豈是一個唐朝人所能理解的?
蕭寒看著一臉老相的呂管家,半天才在腦海里把他和那個年輕又有些懦弱的呂秀才分開,忍住笑,正色道:“呂管家,以后不要這樣多禮,咋們家沒那么多規(guī)矩,輕松一點(diǎn)…”
呂管家看起來不是第一次聽蕭寒這樣了,等蕭寒完,立刻搖搖頭,道:“侯爺您平易近人,禮賢下士,這是侯爺身為貴族難得的美德!但是做下人的卻不能沒有了規(guī)矩,須知過鋼易折,過柔則靡!侯府就應(yīng)該有侯府的規(guī)矩,免得生出事端,讓別人笑話,咋們府剛建,更需要立起規(guī)矩,太散漫,對于日后很是不好,不過請侯爺寬心,老奴會慢慢修正,不會讓侯爺感覺到不適。”
“好吧,隨你…”
蕭寒無語,甩袖子去看胖廚師做飯。
唐朝人牛啊,只要自己有理,管他是主人還是侯爺,都敢據(jù)理力爭,蕭寒已經(jīng)見識過這些人的戰(zhàn)斗力,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車隊(duì)駐營是由經(jīng)驗(yàn)老道的老兵安排的,背靠水源,又處在地勢略高的位置,大車把值錢的貨物卸下來,堆在營地中央,不值錢的和大車就順勢圍成一個大大的半圓,成為了一道外圍的屏障。
累了一天的牲口在馬夫的照料下開始喝水,進(jìn)食,而人們也開始埋鍋造飯,青色的炊煙一道道直沖天空,伴隨著香味,讓人食欲大開。
剛剛走到胖廚師那里,胖廚師就識趣的打開鍋蓋,請侯爺看看晚餐,出門在外,食物也就是煮熟而已,來不了那么細(xì)致,蕭寒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轉(zhuǎn)頭向著旁邊的河走去。
唐朝的河水清凌凌的,幾尾魚正在岸邊的水草間游進(jìn)游出,沒有塑料袋,沒有刺鼻的味道,也沒有泛著白沫的工業(yè)廢水,讓蕭寒都有些不大適應(yīng)……
正回想往事,突然眼睛的余光看到水里有一條大魚從水草中游了出去,黑乎乎的,足有三四斤重,也不怕人,優(yōu)哉游哉的吐出幾個氣泡,又游進(jìn)了黝黑的水草里,看到岸上的蕭寒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這是什么魚,不過讓蕭寒看到,豈能讓它這樣在面前耀武揚(yáng)威?弄上來是必須的!蕭寒相信,就算是河豚,他也有辦法給料理了!
想著美味的烤魚和鮮嫩的魚湯,蕭寒大咽了一口口水,立刻轉(zhuǎn)身,躡手躡腳的離開岸邊,直到感覺驚不到魚了,這才趕緊一溜煙去把亂逛的東和愣子找來,順道叫上在一邊發(fā)呆的老裘。
幾人貓身弓腰,跟著蕭寒做賊一般,夾著弓,就來到了河邊,在一塊大石頭后面貓著……
果然,等不到一會,又是一條大魚慢吞吞的游來,似乎比剛剛的還大!
“老裘,慢點(diǎn),這水里和我們在地上看的東西不一樣,瞄準(zhǔn)它的前面!”蕭寒伸出一根指頭來,悄聲的指揮著張弓射箭的老裘。
老裘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中弓似滿月,隨著大魚慢慢往前移動,等到魚兒在水里突然一轉(zhuǎn)身,老裘眼睛一瞇,手中的箭頓時如同流星趕月一般,“嗖”的一下鉆到了水里!
“中了!”蕭寒興奮的叫了一聲,一下子跳到了石頭上面,眼巴巴的望著河水。
原清亮的水在一瞬間變得渾濁起來,這是大魚中箭吃痛,把地下的泥沙都攪了上來!
大魚在水里翻騰,帶著一支長箭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尾巴一甩,這就要往下游竄去。
“不好,它要跑……”
蕭寒一看,急的這就要脫衣服跳下去,東他們那里敢讓蕭寒下水?
東攔在蕭寒前大喝一聲:“侯爺,我會游水,我去抓,你別掉下去!”
喊罷,幾下就扒下衣服,一個猛子鉆到了水里,濺起一片水花!然后……半天沒浮上來……
“不會被水鬼拖去了吧?額,呸呸呸!這河,怎么可能有水鬼?!”
蕭寒和愣子老裘焦急的盯著河面,可這河水清的時間看起來不深,實(shí)際上沒掉一個人簡直是輕松加愉快,再加上現(xiàn)在水地的黑泥泛了上來,更加看不到東的影子!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蕭寒等的火急火燎,這就要脫衣服下去,剛剛把鞋蹬掉,人就被愣子一把死死的抱住:“侯爺,你不能下,我這就去叫人!”
“叫個屁,等你叫人來,東都涼了!”
蕭寒急得破口大罵,剛要一腳把愣子踹出去,突然間,水面上多出了一個腦袋,卻是*然又從河里鉆了出來,此時正一只手抓住了箭,另一只手不知道提著什么東西,齜牙咧嘴的往岸邊游。
“回來了,回來了!”被愣子抱住的蕭寒只感覺心猛的一松,要不是愣子抱著他,現(xiàn)在估計(jì)都站不住了。
“快,東,抓住了!”
一旁的老裘不會水,只能急忙站在河邊,使勁的把弓伸過去,水里的東看了看老裘,用力一甩手,雁翎箭和一條大魚在空中劃過一個圓潤的弧線,正好摔在河岸上,被這一箭直接穿透的大魚還沒死透,在岸上一陣亂蹦,蹭的一身的泥土。
愣子一見,趕緊松開蕭寒,跑了過去,抱著魚就摔到了后面的草地上,再快步跑回來和老裘一起,把東從河里拉上來。
東還沒上來的時候,就在水里嗷嗷的亂叫,表情痛苦,害得蕭寒幾人真以為有水鬼在拖他,直等到被老裘和愣子從水里提上來,蕭寒這才看到,原來有一只大蓋的王八正死死的咬住東的手指上,鮮血都流了下來!
蕭寒眼睛都直了,指著那足有鍋蓋大的王八大喊:“我天,王八,趕緊的,別讓它跑了!”
東慘叫:“我倒是想讓它跑,可它不跑啊!”
“快,快,拿火把!”蕭寒這才想起來,王八咬人,死不松口……
愣子飛快的竄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又舉著火把竄了回來。
“給,火把,呼呼……”
蕭寒一把搶過愣子手里的火把,拿著往王八的屁股那里一送,吊在東手上的王八吃痛,頓時松口。
“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結(jié)果這家伙剛剛一著地,四個爪子立刻扒拉的飛快,向著河就沖了過去!看那速度,絕不比兔子慢多少!
“是誰烏龜跑的慢的?”蕭寒吃驚的瞪著眼,怎么也沒想到這玩意跑的這么快!
不過,雖然這玩意跑的確實(shí)跟快,但是在這么一幫子人前,要是讓它跑了,那么這些人不如自己鉆河里當(dāng)王八去……
從老遠(yuǎn)趕過來的胖廚師剛好在王八的前面,抬起腿,一腳下去,正好踩住飛馳的王八蓋子上,然后極有經(jīng)驗(yàn)的從尾巴處將它提了起來,歡喜的向著蕭寒這跑了過來!
“侯爺,侯爺,是王八!”
“放屁,你才是王八!”
“……呸呸呸,侯爺恕罪,我是我抓住了王八……”
“廢話,我又不瞎!”蕭寒過來,看看這只純天然綠色無污染的家伙,滿心歡喜:“去,給我把它燉了!”
“燉了?”胖廚師一愣,但馬上回過神來:“好嘞,侯爺您等著!”
其實(shí)在那時候,王八屬于吉獸,尤其是在有身份的人家是不吃王八的,就算抓住了,也是放在花園水池里,好生優(yōu)待,但是在貧苦人家,可就管不了那么多,餓的時候,只要能吃,都逃不了下鍋的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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