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軍開拔,一時間前來送行的的士兵家眷呼兒喚夫亂成一片。
此刻還沒來得及與家人告別的姜麒,也乘著前鋒軍行進的這個空擋,打馬來到正偷偷抹淚的母親身旁。
見到姜麒下馬,紅著眼的姜麟兒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查看他還在滲血的手掌。
看到那長長的傷口,姜麟兒也顧不得埋怨,匆匆忙忙的又是清理又是上藥,最后再用干凈的手絹將傷口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才罷休。
雖然對于練武之人來這點傷口根算不得,不管也就兩三天便痊愈了,但對于家人的關心姜麒自然悻然接受。
姜麒來到母親身邊,一撩甲裙便跪倒于地,對著母親請罪道:“孩兒不孝,不能常伴母親身邊,還要母親為兒擔憂,孩兒、、、、”
“我兒快快起來,你有甲胄在身無需行禮、、、”看著已經長大成人、英俊非凡的兒子,姜母美眸瞬間再被打濕,一抬手扶起雙膝跪地的兒子。
“我兒為國盡忠,為百姓效命,母親心中高興的很,今日那西北兒犯我大漢,只惜阿母是一婦道人家,要不然定與我兒同往。今日阿母只能為我兒沽酒一杯以壯軍色,望我兒不負王命,將那些異族趕出邊關,還天下之太平”
著姜母拿起,早以讓丫鬟準備好的酒壺,倒滿滿滿一杯烈酒,遞給了姜麒。
“孩兒牢記母親大人教誨,還望母親大人在孩兒不在身邊之時多多保重身體。”姜麒虎目含淚,從母親那因激動而顫抖的雙手中鄭重的接過酒杯,完昂首將酒水一飲而盡。
“戰場兇險你要當心才是,如今可不止阿母和憐兒等著你回來了,來再看看念娘吧!或許等你回來她都會走路了。”姜母掏出手絹擦了擦眼睛,收拾心情為姜麒整理了下戰袍,再喚過一旁抱著姜洛的奶娘。接過正好奇打量四處的孫女,一邊叮囑著,將孩子遞給姜麒。
姜麒接過自己的女兒,在她幼嫩的臉上親了親,有些慚愧的道:“真的孩兒這個父親還真的是不稱職,整日忙碌都沒有好好的關心過洛兒。”
姜麟兒看著侄女正揚著手四處亂抓著,一時間心中難過不已,趕緊從哥哥懷中接過孩子,壓抑著心情道:“等念娘長大后會明白的,哥哥放心吧!妹會照顧好母親和念娘的。只是蠻夷兇狠,哥哥要好生照顧自己才是、、、、”
“主公!時辰差不多了、、、”正當姜麒還想幾句之時,晏明聲在耳邊提醒道。
“那辛苦妹了、、、、”雖然依依不舍,但姜麒知道不能做女兒之態,伸手為妹妹撥了撥眼角被風吹亂的頭發道。
“哥哥放心,好了!去看看芯兒吧!她已經等哥哥很久了。”姜麟兒擠出一抹笑容,接著聲對姜麒提醒道。
聞言姜麒看了眼在遠處偷看他這邊的荀芯兒,點頭表示知道,接著再次對著母親行禮道:“知道了,母親孩兒走了!”
姜母再次為姜麒整理了下衣服、儀容,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他,并再次叮囑道:“路上心,如若可以,記得寫封家書回來、、、、”
“孩子知道、、、”姜麒狠狠的點了點頭,轉身朝遠處的荀芯兒走去。
可走到其身前才發現并不知道些什么,這也難怪,雖然姜家媒人已經上門提親,可他們倆不過第二次見面而已。憋了半天,姜麒才出了個不倫不類的話:“與公達道別了、、、、、”
“哥哥已經回營了。”雖然心中萬分擔心可看到姜麒,荀芯兒卻有同樣的遭遇,紅著臉帶著羞澀的聲音,瞥了眼姜麒后才回答道。
“放心吧,公達平時都在后方不會有危險了。好了!大軍該出發了,你一個人在洛陽心點。”姜麒見一時尷尬,也不知什么,吞吞吐吐的了句便準備離去。
“嗯,君侯、、一路心!”
“知道了、、、”姜麒尷尬的笑了笑轉身朝著戰馬走去,剛走了兩步后想起一些事情又回身,隨即取出腰帶上扣著的一把精美的護身短劍遞給了荀芯兒。
“此護身短刀,是幼時學藝之時師傅所賜名喚無痕,已經跟隨我身邊十數年,如今并不太平這刀你留著護身吧。”
“這、這刀劍乃是男兒家的東西,芯兒拿來作何。芯、芯兒有、有君侯保護就好了。”荀芯兒正在心中埋怨自己為何每次見到姜麒都不善言辭,卻沒想到剛剛已經轉身離去的姜麒回身來了個這舉動,一時手足無措。
姜麒看著滿臉羞紅的荀芯兒,此刻他仿佛從其身上看到了蔡琰的身影。同樣的美麗、同樣的知書達禮、同樣的在收到禮物時的羞澀。在這一刻姜麒才真正的覺得,或許將來他會愛上這個無意邂逅的女子,因為她們之間有太多的相似。
最后姜麒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一下抓住了荀芯兒那柔軟的手掌,隨后不由分的將漂亮的短刀送到了她手中。
微笑著道:“拿著吧!在麒不在洛陽的這些日子就讓無痕保護你。”,完姜麒頭也不回的轉身跳上了早已等候與旁的戰馬,呼嘯一聲,濺起一片煙塵。
直到那高高飄揚的大纛消失在天邊,雙手環抱短劍的荀芯兒,才從一同前來送行的兄嫂嬉笑下回過神了。不過如今她心中已經被幸福填滿,她此刻的眼中除了姜麒那俊朗的面容、威武的姿態,再也容不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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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姜麒大軍的開拔,時間告別了悲傷的二月,進入了生機勃勃的三月。
不過對于大漢這棵即將干枯的參天大樹而言,它還能煥發生機嗎?答案顯而易見,已經爛到骨子里的大漢,任然被蛀蟲不斷蠶食著。
三月,首先傳出的便是巨鹿太守司馬直自殺的消息。
事情皆因司馬直前腳升任太守,后腳便聽到了讓他交錢的命令。作為大漢天子劉宏已經到了視財如命的地步,如今的大漢朝無論你官位如何來,該交的錢還是要交的。
當然對于清官,劉宏還是有優惠的,比如司馬直這種有清名的就優惠了些,只收三百萬錢。
不過既然是清官,司馬直當然有自己的氣節,當即悵然地嘆道:“為民父母而反割剝百姓以求官,不忍也。”,隨即上書辭官。
劉宏見一大筆錢沒了,那那行,接著下令不得辭職。司馬直行至孟津接到圣旨,當即上書朝廷,極陳國家將亡之征,隨即以死明志吞藥自殺。消息傳出,朝野震動,為此天子不得不暫時免征修宮室的物資,以緩民怨。
與司馬直的以死相薦相比,另一個名士卻因為賣官變得臭名昭著。
時任廷尉的崔烈,在三月初的大朝上花了五百萬錢,如愿以償的當上了司徒。
可在拜他為司徒的典禮之中,天子有點后悔,對左右中官:“悔不該如此,來可以搞到一千萬,可如今只有五百萬”
為崔烈搞到優惠的太子保姆程夫人一聽,急了。大聲地對天子道:“陛下,崔公乃是天下的名士,怎么會花錢買官?因為我的緣故,才得以位列三公,這難道不是件美事嗎?”。話音剛落,公卿嘩然。靠一個婦人得官,還不如花幾個錢呢。
回到府中崔烈見到他的公子、虎賁郎崔鈞穿著盔甲從軍營中回家,當即叫住兒子問道:“我位居三公,外邊議論如何?”
看著父親殷切的臉,崔均嘆息道:“父親大人少有英名,歷任卿守,外人從沒過大人不當登三公之位。可現在您登了三公之位,天下人卻大失所望。”
“這是為何?”
“天下人嫌您身上有銅臭!”
崔烈聽了,大怒。舉起手杖向兒子打來。崔鈞見狀狼狽而逃,身上的鎧甲嘩嘩響。看著跑開的兒子,崔烈罵道:“你這個送死的大兵,為父打你就跑,這是孝順嗎?”
崔鈞答道:“從前大舜侍奉父親,杖則受,大杖則走,非不孝也!”
崔烈聽后不追了,和兒子相比,心中更覺慚愧。不過這一切都晚了,崔烈注定將背著銅臭味一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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