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永遠如流水，抓的緊溜的快，前方戰事吃緊，也容不得姜麒多待，很快出征的日子到了。

    大漢中平二年，八月壬申，一大早姜麒在母親的擔憂中告別親人，帶著一隊儀仗與典韋向北宮后的夏門而去。

    或許是知道眼下天下局勢嚴重，天子劉宏怕姜麒不盡力，居然破天荒的早起前來參加祭旗。

    夏門外，姜麒一馬當先于眾將外，騎著高大的黑風，一身淡黃色的麒麟甲，加上白色戰袍，在晨光的承托下顯得威風凜凜。

    此刻在其后面，各部以校為方陣分列兩旁，步騎合萬，在三天的時間里盡管姜麒不要求這支剛剛湊齊的隊伍令行禁止，但方陣的氣勢還算展現些許，尤其在四千余騎兵的承托下，看上去還有那么一回事。

    眼看時辰將至，一支華美的儀仗出現在了城樓前，整個儀仗前面中黃門開路，接著擂鼓喧天，聲響中一輛八騎駿馬拉著的王車悄然而至。

    馬車停穩，很快身著祭服的天子帶著一名孩童，在百官的陪同下從馬道走上了門樓，見此姜麒不敢耽擱率先下馬上前，眾將跟隨于后。

    望著門樓上簇擁著的天子，姜麒俯身道：“微臣車騎將軍姜麒，率西征將士拜見吾皇，請必須下令出征、、、、、”

    “準、、、來人賜酒、、、、”天子聞言，眺望城下的金戈鐵馬一時還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隨后激動中虛扶道。

    “賜酒、、、”天子下令，傳旨的張讓那鴨公聲當即傳遍樓。

    隨著令下早已備好的美酒，在侍奉的太監忙活中快速跑入等待的眾將面前。

    見姜麒接過酒碗，天子意氣風發的鼓舞道：“今西涼兒不知王恩公然反叛，朕發兵擒之，在這里預祝愛卿凱旋、、、、”

    “弟子也在這里祝太傅馬踏胡騎，早日凱旋、、、、”隨著天子之言，幼稚的劉協也高興的大聲喊道。

    “請陛下、王子放心，臣在這里發誓，不退胡騎誓不還都”，作為領軍之將姜麒眼下就是軍魂，對于天子的囑托姜麒干脆道，著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后“啪”的一聲將瓷碗摔在地上。

    “不退胡騎誓不還都”隨著姜麒動作，下面的將官也有樣學樣附和道，聲勢直沖云霄。

    “三軍聽令，劍指西涼、、出發、、、”祭旗基完成，姜麒身形一轉看著良莠不齊的將領下令道。

    大纛揮動，跨上戰馬姜麒深深回望了天子一眼，其實這時的姜麒還是對劉宏心存感激的，必定是劉宏在一年內將他從無名卒提到了位比三公的車騎將軍，不管姜麒心中如何不滿，面對知遇之恩，在這場關乎朝廷生死的戰役中他必須勝，哪怕馬革裹尸終不悔。

    “協兒，看到了嘛，這就是我大漢第一戰將，如果以后你用的好，你所建的功業定不下高祖、武帝、、、”劉宏看著遠去的大軍聲道。

    “父王、、、”聽著父親之言，還幼稚的劉協有些不明白看向面前父親變得憔悴的身子。

    “要是朕再年輕十歲就好了”對于兒子的疑問劉宏倒是沒有解釋，只是挺了挺腰自嘲道。

    只是劉宏在感慨歲月之時，他仿佛忘記了他才三十出頭，如若勵精圖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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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出函谷關，過弘農郡一路急行軍，只三日就到達了長安的潼關，一過潼關便是長安地界，過了潼關，姜麒仿佛見到了當初過虎牢的景象，潼關外雖沒有餓殍遍地，但隨著叛軍壓境，逃難之人幾乎堵斷了關外的道路。

    見此姜麒不禁感嘆，或許自己想的太輕松了。

    長存橋，原灞橋，因王莽時期，王莽嫌灞字太過戾氣而得名，此橋位于長安以西，是洛陽進入長安的必經之路，也是長安友人迎來送往之所。

    今天的長存橋早已被官軍封鎖，在那橋頭隨著日升，已有數十名官佐在此等候，在這些等候的人群中，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依車與最前列，著老者雖然看上去已過不惑之年，但從眉宇間的剛毅上看，他正是壯志之時。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子劉宏剛剛提拔的京兆尹、討虜校尉蓋勛，到蓋勛那在西涼可是有名的名士，其人雖是文人，但在任上卻屢立戰功，去年面對羌人叛亂，便力扛羌人與阿陽縣，后解冀縣危時更罵退邊章、韓遂。

    也因此表現，蓋勛得到天子注意，再加其以往在任的剛直，天子不禁感嘆‘恨見君晚’，隨后便除為京兆尹，當三浦亂事再起，皇甫嵩到達洛陽后更舉薦了他討虜校尉的職務，以其守衛長安城，而今天蓋勛攜文武與此處，皆為了迎接新任車騎將軍姜伯孝。

    當天色漸遠之時，姜麒所率的萬余大軍姍姍來遲，遠見長安大官吏皆來迎接，姜麒并未托大，趕緊下馬表示感謝。

    “下官京兆尹、破虜校尉蓋元固攜長安大官吏，拜見車騎將軍”當看著身著黃金甲的威武將軍在眾護衛的保護快步而來，蓋勛哪怕沒看清其人官職，但也不敢怠慢趕緊領下屬官吏俯身拜道。

    “快快起身，可是面對胡人身中數瘡還死戰不退的蓋破虜”聽聞其名姜麒一喜道，早在來之前他便聽過著京兆尹的為人，眼見面前竟是一文弱之士心中佩服之情聚生。

    “不敢，世人皆知天下勇士當推麒麟將軍，下官如何敢居功”沒想聽到姜麒居然認識自己，蓋勛一笑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哈哈哈、、、我輩武人上陣殺敵那不過分內之事，怎敢言勇，反倒是蓋京兆拳拳報國心值得我輩好生學習、、、、前些日子聽陛下，因為西涼戰亂發生饑荒，蓋京兆帶頭拿出家中存糧，救濟百姓，存活千余人，可算百官楷模啊”見其從容有度，姜麒倒是升起結交之心，隨后道。

    “慚愧，比起將軍為國平亂活千萬人，下官微弱之力汗顏的很，今西涼百姓盼得將軍來戰，在此下官再謝將軍活命之恩”以前雖然沒見過姜麒，但蓋勛到是聽過他不少事情，只是眼下見姜麒的彬彬有禮，根就沒有他原以往的桀驁和狂妄。

    “客氣，百姓給予朝廷俸祿，朝廷養育漢軍，今日賊人犯境，當是我輩處理之時，何敢言謝”對于蓋勛的見禮姜麒微微攙扶鄭重道。

    “如若朝中官吏皆如將軍，何愁我大漢不興，將軍少年英雄，我大漢有望了”談話中姜麒的毫無做作，蓋勛感慨萬千，隨后看著他那年輕的面孔道。

    “蓋京兆真的言重了，麒不過做分之事罷了、、、、好了，如今戰時緊張，麒也不敢耽擱，一路走來看逃難之人不少，蓋京兆可否為麒講述近況”見寒暄的差不多了，姜麒回歸正題道。

    “好，將軍我們邊走邊，如今長安以為將軍準備好充足糧草，將軍可無后顧之憂、、”蓋勛也不是個拖泥之人，一聽姜麒之言，趕緊招呼道。

    “看來皇甫將軍當日舉薦京兆守備長安、監管糧草，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對于蓋勛的保證姜麒倒是有些驚喜，畢竟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有了充足的后勤保障他才有得勝的條件，當然姜麒并不懷疑蓋勛的言語，畢竟能被皇甫嵩推舉之人定是心存朝廷安危。

    “可惜皇甫將軍為國而戰，卻落得個去官丟職的下場”聽到姜麒提及皇甫嵩，蓋勛難過中感慨道。

    “奸佞當道，皇甫將軍卻是冤枉，在洛陽麒也想為其求情，不過大將軍言，如今國難當頭當以大局為重，出征時麒也求見皇甫將軍，只是將軍怕影響了麒推脫出現，想來以皇甫將軍之能也是暫時蟄伏，朝廷重新啟用是早晚的事，如今避隱倒也未必皆壞”姜麒也感同身受的道。

    “以前下官倒是常聽皇甫將軍提及君侯，將軍言若如不是君侯抗擊西河異族，著三浦之亂未必有如今這般，不過還好今日終于盼到君侯了”聽姜麒談及的同僚之情，倒是讓蓋勛欣賞不已，如若不是眼下形勢危急，他倒想與姜麒結識一番。

    “麒何德何能，如何當得起皇甫將軍妙湛。哎、、好了，蓋京兆如今著叛軍如何了、、、”對于蓋勛的褒獎姜麒一笑置之，隨即恢復正題道。

    “三月，韓遂等率領數萬騎兵打著誅殺宦官的旗號入寇三輔，叛軍與左車騎將軍皇甫義真交戰數月各有勝負，后邊章、韓遂攜裹四方百姓實力大增，如今號十萬之眾蓄勢待發。現我大軍由董破虜節制連同諸郡兵，步騎也有十多萬人，軍屯駐右扶風美陽、武功一線，不過前些天，董破虜連發告急文書，好像叛軍有集結之像、、、、”蓋勛也不敢耽擱軍務，當下趕緊道出自己所知。

    “董仲穎文書麒倒是收到了，看來韓遂等人要借著我部臨陣換將大做文章了”眼下雖聽自家屯兵與敵軍相差無幾，但一想到可能要發生的對決，姜麒還是擔心的很。

    “行軍打仗下官不及君侯，不過聽這些日子屯于美陽的漢軍出現了很多逃兵，著幾日我長安都抓住了十多人”蓋勛提醒道。

    “看來時不待我，想在長安整頓下兵馬，如今大軍也必須連夜啟程了，蓋京兆著到下一個城池還有多遠、、、”聞其逃兵姜麒心中更焦，著軍中不可一日無將，面對即將可能的大戰姜麒怎敢怠慢，隨即道。

    “出了長安，八十里便是槐里，如若快馬加鞭，兩天大軍可以到達美陽”蓋勛回答道。

    “兩天晚了些、、、如此我軍便不再休整了，戲志才、、、、”考慮種種姜麒決心道。

    “屬下在、、、”聽姜麒命令一直跟在不遠的戲志才趕緊上前道。

    “大軍馬上輕裝便行，你留下與蓋京兆交接糧草，倒時讓負責押送糧草的子龍部一同帶走”姜麒看了看洛陽方向還差半天才能到的云騎衛命令道。

    “屬下知曉、、、”戲志才也猜到了姜麒的考慮，趕緊領命道。

    “典韋傳令下去，三軍丟棄多余之物，速前進、、、”交代完糧草事宜，姜麒不敢耽擱隨即命令道。

    “將軍軍務，下官不敢耽擱，再此預祝將軍旗開得勝、、、”盡管姜麒來去匆匆，但蓋勛并沒有因為失去交好的機會而不甘，反而當即恭送道。

    “若如麒還能活著回來，定停于長安與京兆共飲慶功酒”聽到蓋勛的送客之言，姜麒倒是很行賞，畢竟眼下他遇到的趨炎附勢之人不少，像蓋勛這種磊落者正是難道，當即便相約道。

    “那蓋勛定在長安掃榻以待將軍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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