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6瑾走到了木樓廊下,對著矗立在門口的紅衣吏員拱手道:“內文學館博士6瑾,前來拜見上官侍詔,還請通傳一聲。”
聞言,那位面容白皙的紅衣吏員眉頭一皺,有些奇怪地言道:“郎君乃內文學館博士,與翰林院并不隸屬,不知找侍詔所為何事?”
6瑾如實回答道:“不瞞閣下,在下乃是侍詔故人,曾有過半面之緣,相信只要侍詔聽到在下之名,一定會接見的。”
紅衣吏員狐疑地看了6瑾半響,方才頭道:“那好,你先在這里等著。”完,轉身而去。
木樓二層正堂,上官婉兒正站在窗前手捧書卷細細閱讀,讀到酣處竟是忍不住連連頭不止。
就在這個時候,香菱氣喘吁吁地跑上樓來,人還未至,嗓音已是清晰地傳入了上官婉兒耳中:“侍詔,侍詔,他來了,他居然來了。”
上官婉兒放下書卷,沒好氣地問道:“何事這般慌張,還有是誰來了?”
“是6瑾,6博士啊!”香菱驚喜得美目泛光。
上官婉兒愣了愣,這才恍然言道:“想必是蘇味道出了我的身份,這6瑾專程登門拜謝來了,他也算是有心人啊。”
見上官婉兒完之后良久未言,蹙著眉頭露出思忖之色,香菱笑嘻嘻地開口道:“6博士可是宮娥們的夢中情郎,以前每次聽他講解棋藝,總是遠遠而望看不真切,有心想要和他上幾句話兒,也被其他宮娥排擠得沒了機會,今番他登門拜訪,我可要好好與之聊聊,侍詔,那我先去請博士上樓來,你看如何?”
“等等,”上官婉兒叫住了正欲轉身的香菱,淡淡言道:“此時我若見他,只怕有些不妥。”
“啊,不知為何?”香菱驚訝地睜了睜美目,心里大感奇怪。
上官婉兒也不解釋,微笑言道:“你就告訴6博士,幫助他的人是掖庭宮的所有宮娥,與婉兒毫無關系,讓他不要多心了。”
香菱想了想,恍然醒悟了過來,輕聲言道:“婉兒姐姐是怕天后……”一言未了,已是極其警覺地閉上了嘴巴。
上官婉兒輕輕一笑也不否認,畢竟昨日天后已經對她產生過些許懷疑,此刻再見6瑾,的確有些不妥了。
香菱有些不甘心地言道:“可是婉兒姐姐,那些請命的宮女也都是你暗地里使人勸前去的啊,就這樣將所有功勞讓給她們,卻是太可惜了。”
上官婉兒搖頭言道:“奴只求成事,只要6瑾已經官復原職,就沒有可惜之處,況且當此之時,絕對不能讓人現這一切是我在背后出力,否者惹來天后不悅,那就麻煩了。所以,6博士我是一定不能見的。”
香菱悵然地頭,正欲轉身離去之際,上官婉兒突然心神一動,言道:“香菱,你見到6博士的時候,順便幫我帶一句話給他。”
香菱頷道:“好,婉兒姐姐請。”
上官婉兒一字一句地輕輕言道:“你就告訴6博士,君子之交當如水,就可以了。”
……
“君子之交當如水?”6瑾聞言一愣,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位娘子,上官侍詔她當真是這么的?”
獨自面對心儀已久的俊俏郎君,香菱俏臉上飄過了一絲紅暈,肯定頭道:“對,此乃侍詔的原話,侍詔還讓香菱告訴6郎,此番你能夠官復原職,是掖庭宮宮娥們跪地請命的因由,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6瑾細細琢磨上官婉兒之言半響,忍不住佩服笑道:“好一句君之之交當如水,相比起侍詔的灑脫,6瑾倒是有些俗氣了。”
香菱怕他產生誤會,忍不住輕輕提醒道:“6博士,其實侍詔不見你,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還請你能夠諒解。另外這內廷之中處處充滿了是非,還請你以后謹慎為重,不要再被別人抓住把柄。”最后這句關切之話,自然是香菱代替上官婉兒的。
6瑾根沒有因上官婉兒的拒絕見面而心生不平,拱手笑言道:“6瑾自當謹記侍詔提之言,還請娘子回去之后代替在下替侍詔道一聲謝。另外在下也有一句話,請娘子帶給侍詔。”
香菱欣然頭道:“那好,有什么話6博士但言無妨。。”
直到目送6瑾離開,香菱這才返回了正堂,上官婉兒依舊站在窗前仔細地看著書,只是聽到她的腳步聲,方才淡淡問道:“人已經走了?”
“走了。”
“他可有什么?”
香菱如實回答道:“6博士讓婢子轉告侍詔:青山松柏,永不敢忘。”
上官婉兒神情微微一怔,目光終于從書卷上面移開,蹙眉言道:“6瑾他真的這么?”
香菱頭,只覺當這兩人的傳話筒,總是打啞謎讓人聽得不明不白,可憐兮兮地言道:“侍詔,6博士此話究竟何意?什么青山松柏的,我怎么完也聽不明白?”
上官婉兒展顏一笑,目光穿過窗外望向茫茫天際盡頭的巍巍終南山,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輕輕言道:“青山因為松柏而秀美,松柏又因為青山而挺拔,6瑾這是在告訴我,他不會忘記我的恩情啊……”
放衙之后,6瑾緩步走出內文學館,沿著宮城夾道向著玄武門走去。
再次回歸內文學館,且官復原職,6瑾最為高興的還是夜晚前去翰林院調查謝懷玉下落方便一,畢竟從皇宮之外潛入,不僅危險重重,而且太為耗費時間,沿途穿哨崗林立的宮道,就頗費心神。
剛走到玄武門之外,6瑾突然金效白正站在城門洞邊,望著自己遙遙拱了拱手,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6瑾微笑上前,拱手招呼道:“金兄放衙卻不歸家,不知矗在這里作甚?等人么?”
“不錯,”金效白微笑頷,“在下正是在此地等候6博士。”
“哦,等我?不知有何要事?”6瑾頗覺奇怪地笑了。
金效白又是深深一拜,一臉誠懇地開口道:“6博士助我于危難,金效白一直銘記于心,現在四娘已經正式入我金家家門,為示感激,我們決定三日后在東市賓滿樓答謝恩人,請6博士一定前來。”
6瑾微微沉吟了一下,頭笑道:“既然是金兄相邀,6瑾豈有不來之理,好,我一定準時前來的。”
金效白看似非常的高興,笑道:“那好,屆時我們就在賓滿樓等待6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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