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6瑾用稻草人扮作騎兵,誆騙了君四海許多箭簇,今日對戰(zhàn),君四海所部的箭鏃明顯不夠用,此際一番強勁的箭雨之后,弓弩手隨后射來的箭簇立即就有些稀稀疏疏。
雖則如此,還是有數(shù)名步卒中箭倒地,被判“陣亡”離開戰(zhàn)場。
片刻之后,攻營士卒已經(jīng)沖至營帳木墻之下,一架架長梯如同怪獸的觸手般架上高高的圓木,步卒們一手持盾,一手扶梯,順著長梯向上攀登,而配合作戰(zhàn)的弓弩手也沒有閑著,毫不吝嗇的將長箭射向木墻上的守軍,吶喊聲喊殺聲接連不斷響起,直是震耳欲聾。
君四海一直矗立在木墻之上指揮防守,他一面用木刀撥開襲來的箭簇,一邊吩咐守營軍卒展開進攻,在他的指揮下,守軍配合嫻熟,攻防有道,即便攻營士卒能夠登上木墻,立即就被蜂擁而上的守軍亂刀“砍殺”,根沒能夠占據(jù)一寸之地。
大戰(zhàn)持續(xù)了一個時辰左右,6瑾所部已有四五十名步卒“陣亡”離開,可謂傷亡頗重,反觀君四海所部,被判“陣亡”離場的士卒卻是不多,顯然保持著優(yōu)勢。
6瑾一直凝神關注著整個戰(zhàn)事的經(jīng)過,半響之后,忍不住輕輕吩咐道:“堅營不可攻也,這樣下去傷亡實在太大了,陳校尉,起號讓嚴明清收兵吧。”
陳柏君頭言是,急忙吩咐手下吹響了收兵號聲,正在前線指揮進攻的步卒校尉嚴明清雖有些不愿,但還是帶領著攻城士卒部退了回來。
見到成功抵擋了6瑾所部的進攻,君四海營壘上面的士卒們不禁爆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君四海更是大笑連連,長刀一指亢聲言道:“將所建的營寨豈是那么好攻打的!6瑾,有事你再行攻來,將必定會讓你們軍覆滅在營壘之下。”
6瑾冷冷一笑,也沒心思搭理君四海,對著歸來的嚴明清關切詢問道:“我軍傷亡如何?現(xiàn)在還剩下多少人?”
嚴明清大汗淋漓,灰頭灰臉,口氣也不免帶上了幾分沮喪,言道:“剛才一戰(zhàn)步卒‘陣亡’四十七人,弓弩手‘陣亡’八人,6將軍,末將未能按照你的吩咐攻破敵營,現(xiàn)在此請罪,請你責罰。”罷單膝跪地不起。
6瑾連忙將嚴明清扶了起來,苦笑言道:“起來我也沒有料到敵軍營壘竟是如此難攻,即便要責罰,也應該責罰我的不察,與校尉你沒多大關系。”
陳柏君言道:“此番敗一場,不知該當如何?6將軍,難道還要強行攻城么?”
6瑾沉吟了一番,搖頭言道:“強攻傷亡過高,只怕還沒有攻下敵營我軍就已經(jīng)部陣亡了,顯然不可取。”
“那將軍莫非是想要退兵回去,轉(zhuǎn)攻為守?”嚴明清皺著眉頭一問。
6瑾輕輕搖頭,言道:“時不我待,不管如何此番都要想辦法攻破君四海的營帳,既然強攻不行,那我們另想辦法便是。”
“但是計將安出?”李景明立即出言詢問。
6瑾目光巡脧了君四海營壘一番,輕輕言道:“現(xiàn)在還沒有想到,我們先回營再。”
回到營中,時間已經(jīng)快到申時,烈日依舊高懸長空肆虐不止,熏得人渾身冒汗不出的難受。
6瑾身著一領單薄的長衫在中軍大帳內(nèi)思忖不止,苦苦思索著破敵之法。
君四海之營守備得非常堅固,繼續(xù)強攻下去自然討不到好處,不定還會將好不容易戰(zhàn)勝童寶山取得的優(yōu)勢消失殆盡,自然不可取也。
當下最好的辦法,是將君四海所部騙出營寨再行進攻,方為良策。
但是君四海明知堅守占據(jù)優(yōu)勢,沒有特別的原因,豈會放棄堅營出營對決?
火攻襲擊君四海的營寨倒是一個不錯之法,加之夏季干燥易燃,只要火焰一起,必定可以將君四海之營燃燒殆盡。
然而可惜的是君四海似乎早有防備火攻,那片圓木上已經(jīng)淋上河水,都濕漉漉根不容易燃燒,想要火攻實在不可能。
左思右想也了無計策,6瑾不由感覺到了自己軍略的匱乏,的確,光憑幾兵書想要馳騁戰(zhàn)場,指揮獲勝,那肯定是不可行的,看來今后返回大唐,還多需向裴行儉等名將請教軍旅之事,并在有機會時參加真正的作戰(zhàn),才能真正成為一個能夠統(tǒng)兵的大將。
正在6瑾思忖當兒,突見帳簾一動,一名軍卒入內(nèi)稟告道:“啟稟6將軍,圣人派來一名宮娥前來探望將軍,現(xiàn)在外等候。”
6瑾聞言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蘇令賓此舉意欲何為,然這番好意自然不容他推辭,連忙頭言道:“好,快快有請。”
頃刻之后,一名明艷動人的宮娥提著一個籃子輕步而入,行至6瑾身前盈盈作禮道:“奴婢名為香蘭,奉圣人之名前來探望6將軍,將軍有禮。”
“香蘭娘子不必多禮。”6瑾虛手一扶,“不知圣人派娘子前來有何指示?”
香蘭笑語言道:“夏日炎炎烈日當頭,6將軍與君將軍不顧炎熱角逐勝負,圣人心頭一直十分掛念,特地令奴婢送來解暑西瓜汁,請將軍品嘗解暑。”
“原來如此。”6瑾頭應命,問道,“西瓜汁何在?”
香蘭揚起手中提籃輕輕一笑,將之擱在長案之上,解開蓋子拿出一只陶碗,又捧出一個圓乎乎的陶壺,纖手微微傾斜,陶壺內(nèi)的西瓜汁已是注入了碗內(nèi)。
6瑾默默地看著她的舉動,腦海中依舊想著破敵之策,及至香蘭將陶碗捧到身邊之后這才恍然回神,接過微笑道:“多謝娘子。”言罷端起碗一飲而盡。
這西瓜是產(chǎn)至西域,在西漢之時傳入中原,目前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南北之地均有種植,乃是不可多得的消暑良品,6瑾一碗冰涼西瓜汁下肚,頓時感覺一股涼意直灌心脾,渾身上下不出的舒坦,就連那燥熱感也瞬間消失不見。
香蘭一直笑吟吟地望著6瑾,待看到他喝完之后,微笑問道:“另外圣人差婢子帶話:今日6將軍雖然敗一場,但萬勿氣餒,當思謀妥當?shù)钠茢持撸恢獙④娧巯驴捎辛疾咴谛模俊?br />
6瑾知道蘇令賓一直非常的關心自己,派人前來關切詢問也很正常,正欲苦笑著搖頭,然而猛然之間,一個辦法電光石火般閃過心海,竟使得他周身輕輕一震。
“6將軍?你……沒事吧?”見6瑾神色有異,侍女不禁心翼翼地一問。
6瑾陡然覺得剛才那籠罩心海的沉沉陰霾頃刻消散,身心枷鎖頓時開脫,心明眼亮,堅實舒坦,他自信一笑,望著香蘭一字一句地道:“請回稟圣人,明日末將便可攻破君四海的營帳。”
“奴婢一定把將軍的話如實帶到。”香蘭滿意一笑,這才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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