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真是大手筆啊!”陸瑾笑了笑,笑容卻有些莫測了起來,嘴角也是微微抽搐。
崔若顏也算了解陸瑾,看到他這般模樣,心知李長老的話讓陸瑾動了真怒。
果然,陸瑾其后已是黑起了臉來,重重拍案道:“我的阿娘含辛茹苦十來載將我養(yǎng)大成人,錢財有價,親情無價!此乃不可商量的事情,現(xiàn)在你這老兒居然用銅臭來折辱我們母子,實乃可惡之極,與你話不投機(jī)半句多!現(xiàn)在我也不想與你們多,速速將崔挹交出來,否者別怪我將你們七宗堂從關(guān)內(nèi)道連根拔除。”
李長老沒想到陸瑾突然反怒,攝于他的怒火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惶恐。
李庭燁見狀不對,連忙出言圓場道:“陸郎君稍安勿躁,李長老他也是一時之失而已,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只要你能夠放過崔挹,我們七宗堂愿意助陸郎你匡復(fù)社稷。”
陸瑾看了看一臉正容的李庭燁,搖頭失笑道:“你們七宗堂,是否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
“什么?”李庭燁不明白他的意思,卻是一愣。
陸瑾正容言道:“先不朝廷大事毋須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擔(dān)憂,即便是需要相助,有志之士也不會尋找你們這般暗箭傷人不成,又來談條件的人!若七宗堂當(dāng)真有心與相合作,那好,只要你們交出崔挹,我就答應(yīng)你們。”
話題重新回到了原點,陸瑾根沒有放過崔挹的意思。
而且,陸瑾更是看透了七宗堂真正的目的。
并非他陸瑾需要七宗堂相助,就必須答應(yīng)條件放過崔挹。
而是七宗堂須得交出崔挹,才會有讓他答應(yīng)合作的可能。
李庭燁顯然也清楚了這點,七宗堂大長老早已在來信中明必須想方設(shè)法與陸瑾達(dá)成協(xié)議,至于崔挹能救則救,不能救也只能選擇把他交給陸瑾平息怒火。
故而,此事容不得李庭燁不做妥協(xié)。
輕輕一嘆,李庭燁苦笑言道:“陸相明銳聰慧,在下實乃佩服,如果我們將崔挹交給了你,不知他會有何等下場?”
陸瑾也不想瞞,正容回答道:“依法審訊,明正典刑,其后自然是血債血償!”
“陸郎君……”崔若顏顫聲一句,眼眸中已是淚光瑩然。
陸瑾一嘆,望著崔若顏道:“十七娘子,那天我也已經(jīng)與你得很是清楚,交情了交情,但是事情了事情,即便你今后會記恨于我,我也不會放過崔挹。”
李庭燁臉色陰晴不定的思忖半響,終是下定了決心,喟嘆道:“那好吧,來人,將五郎君請出來,交給陸相發(fā)落。”
話音落點,李長老頓如被冬雷擊中,耳畔嗡嗡作響,整個人懵懂無知。
他多想出言相助深受自己喜愛的這位孫女婿,但是他卻不能,大長老的決定不容忤逆,舍崔挹一人而成七宗堂與陸瑾之間的協(xié)議盟約,也是在劃算不過了。
要怪也只能怪崔挹實在不張眼睛,去招惹陸瑾這個煞神。
暗自一嘆,李長老痛苦至極的閉上了眼睛,心內(nèi)又悲又苦。
崔府一間別院之內(nèi),崔挹正坐立不安的呆在其內(nèi),靜靜等待著結(jié)果。
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完失去了昔日那份趾高氣揚(yáng)的傲慢之氣,整個人惶恐不安,焦急難耐,連一刻也無法靜下心來。
他知道現(xiàn)在正堂之上正上演著一場談判,而談判的結(jié)果更會關(guān)系到他是生還是死,容不得他不緊張,不焦慮。
其實對于行刺之舉,直到現(xiàn)在崔挹也沒有半點后悔,他只是可恨所派出的刺客太過無能,居然沒有把陸瑾殺死在當(dāng)場,讓他逃過了此劫。
而且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行刺陸瑾的一名刺客居然這么容易就被官兵抓住,而且這么容易就招供認(rèn)罪,現(xiàn)在此人尚在萬年縣牢房內(nèi)呆著,也容不得他崔挹狡辯抵賴,陸瑾完能夠輕而易舉的至他死罪。
但愿李庭燁能夠服陸瑾,將大事化淡而處之。
想到這里,崔挹不由一聲沮喪嘆息。
便在這時候,腳步聲疾,一名管事突然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
“五郎君……”
“嗯!不知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宗主可有與陸瑾談攏。”崔挹故作鎮(zhèn)定的一問,然而語氣中卻是不自禁的帶上了幾分顫音。
前來稟告的管事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半響方才發(fā)出了一聲嘆息:“陸瑾堅持要宗長交出五郎君你,宗主迫于無奈,只得答應(yīng)了陸瑾的條件,現(xiàn)在宗長請五郎君前去正堂,讓陸瑾發(fā)落。”
驟然之間,崔挹面色灰白,一股冷冰冰的感覺直滲心頭,整個身子竟是不可遏止的輕輕顫抖了起來。
掌事不忍卒睹,轉(zhuǎn)過視線竟是不敢看他。
就這么過得半響,崔挹終于回過神來,他面色平靜的開口道:“知道了,容郎君整理衣裝,立即前去正堂。你在門外等著我便可。”
掌事不敢有絲毫的忤逆,點頭言是,轉(zhuǎn)身關(guān)門而出。
待到房門終于關(guān)閉之后,崔挹這才淚如雨下,臉色慘然,心頭驀然涌起一種莫名的悲涼之情。
可笑啊可笑,他崔挹好歹也為七宗堂盡心盡力十來年,做成過無數(shù)筆大生意,沒想到今日居然遭遇如此局面?
他心知陸瑾對于七宗堂的重要性,也明白七宗堂要依靠與陸瑾的合作,推翻武后的統(tǒng)治,從而鞏固七宗五姓的地位。
但他萬般沒有料到七宗堂的長老們居然這般果決,面對眼前的利害關(guān)系以及他崔挹,竟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了他。
狡兔死,走狗煮。
飛鳥盡,良弓藏。
實乃信哉斯言!
想到這里,崔挹慘然一笑,踉踉蹌蹌腳步不穩(wěn)的走到了案幾前,提起擱在上面的酒壺,斟滿了面前的玉杯。
與其跟隨陸瑾前去遭遇牢獄之災(zāi),備受屈辱而死,他崔挹倒是愿意飲罷這杯毒酒慷概赴死,這樣才不枉費他身為博陵崔氏的子孫。
心念及此,崔挹沒有絲毫的猶豫,斷然舉杯將杯中毒酒一飲而盡。
這毒酒乃是崔挹專門準(zhǔn)備,毒性猛烈,瞬息必死,他只覺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從胸腔傳來,緊接著雙目流淚,耳畔轟鳴,喉頭一哽一絲鮮血溢出嘴角,灑滿衣襟,而他也是站不穩(wěn)身子,身子一晃大山一般轟然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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