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謝父皇恩典!”陽炎行了一禮,直起身又道:“兒臣還有一事,懇請父皇答應。”
“有什么事,盡管開口。”陽皇淡笑著道。
“回父皇,兒臣想帶幾人隨軍同行。”陽炎說道。
“這種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無需一一向朕稟報。”陽皇沒有問他要帶什么人,直接點頭笑道。
“謝父皇!”陽炎頂著諸多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站起身,若無其事地靜靜而立。
“好!朕的皇兒都有為國出力的決心,敵寇何愁不除?傳朕旨意,封大皇子陽世勛為中路監軍,負責輔佐兵馬大元帥總籌調度,封二皇子陽鋒為南路監軍,輔佐南路元帥鎮守南方邊境,封三皇子陽世杰為東路監軍,輔佐東路元帥驅逐青龍軍隊,封四皇子陽林為西路監軍,輔佐西路元帥鎮守西方邊境,三日后隨同各路大軍出發,不得有誤!”陽皇接著不再多言,直接下旨。
“兒臣遵旨!”眾皇子齊齊躬身領旨。
“父皇,兒臣該干什么呀?”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在殿內響起,眾人目光望去。
原來是六皇子。
陽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想做什么?”
“隨便做什么都好,幾位皇兄都當監軍去了,就連七皇弟都去了北方為國出力,兒臣身為哥哥,總不能在宮里閑著,無所事事吧?”六皇子憨厚地咧了咧嘴。
“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朕就給你一個差事。”陽皇笑著說道,看向兵部尚書陸厚松。
道:“朕記得兵部尚缺一位員外郎?”
“是的,皇上,原員外郎鄭于十日前提出辭呈,尚未任命新的員外郎。”陸厚松躬身說道。
陽皇點點頭,看向六皇子道:“既然如此,老六,你就暫且代任兵部員外郎一職,期間你可要好好辦事,莫讓朕失望。”
六皇子大喜,急忙躬身道:“謝父皇,兒臣一定不負父皇厚望!”
別以為只是員外郎,兵部在六部當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尤其現在戰火四起,五路大軍即將開拔出戰,兵部的重要性更加突出,這時候他上任員外郎,可是立功的大好時機。
五皇子陰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也躬身說道:“六弟和七弟都能為國出力,兒臣也不甘為后,愿在朝中任職。”
陽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大傷初愈,不宜操勞,待你身體痊愈再談罷。”
五皇子心里一涼,急忙說道:“父皇!兒臣已無大礙,在朝中任職又不是上陣殺敵,再苦兒臣都承受得住,懇請父皇給兒臣一次為國爭光的機會!”
陽皇沉默了一會,方才道:“既然你堅持,朕就成全你,嚴愛卿,戶部有哪個職位空缺,安排給五皇子。”
戶部尚書嚴高川躬身說道:“回皇上,戶部官員皆滿,唯有侍郎王彥日前告老回鄉,不知……”
“那就戶部侍郎了。”陽皇干脆道。
“是,皇上!”
“謝……謝父皇!兒臣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五皇子大喜,原以為沒有希望了,沒想到不僅成功了,而且還直接上任戶部侍郎,何止是意外之喜!
戶部掌天下土地、賦稅、財政收支等,是六部當中最有油水的機構,與兵部官職對等,長官為尚書,副職為侍郎,每一位侍郎下面有數位員外郎,戶部侍郎,絕對的朝廷重臣。
得意的瞥了一眼六皇子,雖然你進的是兵部,但只是員外郎,而本皇子卻是侍郎,官面上就壓了你一頭,而且戶部尚書可是他親舅舅,權利大的多。
六皇子朝他咧嘴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
至此,當朝七位皇子都有了安排,敏銳的大臣們都從中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出征事宜談妥,接下來朝堂恢復了原來的秩序,群臣紛紛上奏,諸如哪里發生了大旱,哪里發生了水災,哪里爆發了民亂等等。
陽皇云淡風輕地發出一道道指令,將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條,看得殿上眾皇子異彩連連。
當司禮監掌印張德昌用尖銳的聲音喊出:“退朝!”
滿朝文武齊齊下拜,陽皇在恭賀萬歲的聲浪中逐漸遠去。
群臣有序地走出金鑾殿后,一五成群,在各自的圈子里議論紛紛,今日早朝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需要好好消化,決定下一步棋的走向。
七位皇子身上都聚集了大量的目光,大皇子和三皇子最多,其次就是七皇子了,陽皇對他的態度,讓任何人都不敢再忽視這位年幼的皇子。
尤其陽炎主動請纓去北方擔任監軍的舉動,讓許多人動容,心思各有不同。
陽炎淡淡地跟其余皇子寒暄了幾句便率先離去,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身影叫住了他。
“七皇子請留步!”
陽炎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見來人,目光一閃,道:“林大人,有事?”
來的正是曾與魏正賢爭執過的禮部尚書,林坤。
他看著陽炎道:“七皇子主動請纓去北方監軍,下官著實佩服,不過魏正賢這老狐貍不簡單,殿下最好多留一個心眼,萬事小心。”
陽炎目光微異,問道:“林大人為何要刻意提醒我?”
他與林坤并無多深的交情,充其量就是認得出對方的身份,縱然林坤與魏正賢不和,也沒必要這么做。
“下官只是不忍少年英逝,故而提醒。”林坤笑笑道,沒有多言。
“林大人以為本皇子此行有性命之憂?”陽炎面無表情地道。
“不敢,殿下福澤深厚,下官只是做個提醒,小人難防啊!”林坤說完這句話,便告辭離開了。
陽炎回味著林坤的話,眼眸驟然一冷,隨即恢復平淡,仿若無事地往太和殿走去。
……
“你決定了?”冰若言站在窗邊,長發隨意披散著,美若天仙,又有著淡淡的憂傷。
“正如師尊所言,我的七殺劍法存在很大的缺陷,必須殺人練劍,北方戰場是最合適的,非去不可。”陽炎站在她身后,淡淡說道。
“什么時候啟程?”冰若言輕聲問道。
“三日后。”
“好。”
陽炎看著她,忽然說道:“這是我的試煉。”
冰若言轉過身,靜靜地看著他,觸碰到他不容置疑的眼神。
許久,一聲輕輕的嘆息在空間中傳蕩開來。
她緩緩點頭道:“好。”
“今天,還要修煉么?”沉默了下,她問道。
“當然。”
……
當夜,藥浴完畢,一襲暗黃色華服遮住全身,陽炎一改往日修煉完的疲憊,目光凌厲如劍。
“你去辦一件事。”陽炎似乎在對著空氣說話。
“殿下,這樣不太好吧。”一道籠罩在陰影中的影子緩緩浮現,眼中閃爍著興奮的色彩。
“嗯?”陽炎的目光淡淡掃了他一眼。
“屬下馬上去!”影子一個激靈,立刻消失在原地,來去無蹤。
“本皇子可不是那么好算計的。”陽炎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走向寢室。
今天冰若言雖然手下留情,但依舊很不好受,并不適合繼續修煉。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第一道曙光劃破天空,鐘聲傳蕩天地,隨著沉重的開門聲和司禮監掌印尖銳的嗓子,新的一天開始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的恭賀聲中,陽皇一如既往地道了一句平身。
他的目光在殿中掃過,掠過一個空位時,眉頭微微一蹙,道:“魏正賢人呢?”
呃……
群臣愕然,目光紛紛望向那個方向,原本是吏部尚書魏正賢的位置,現在卻空無一人,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他的人。
“魏大人這是怎么了,居然連早朝都不上,太大膽了吧?”
“是啊,先是提出皇子監軍,現在居然連早朝都敢缺席,這魏大人是越老越大膽啊!”
“不會是病了吧?”
“就算病了也得先上書告假,未經皇上同意就敢不來,呵呵,他這是膨脹了。”
“這次,魏大人麻煩大了,不知道皇上會怎么處置他。”
“呵呵,反正不上早朝的不是我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群臣竊竊私語起來。
陽皇何等修為,底下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臉色越來越冷。
偏偏這時候就有人分不清形勢,沒注意到皇上的臉色,站出來為魏正賢辯解:“皇上,魏大人近日為國事操勞過度,這個……他可能是昨夜忙得太晚以至于……睡過頭了。”
“睡過頭?他這個吏部尚書難道比朕這個皇帝還忙?”陽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啊!”這名官員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拼命磕頭:“微臣失言!微臣該死!”
陽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冰冷道:“去把魏正賢叫來,見不到人,同罪論處!”
“是!微臣馬上去!馬上去!”那名官員幾乎被嚇尿了,一下子彈跳起來,以比兔子還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心里把魏正賢罵了個狗血淋頭。
有了此人的教訓,其余群臣皆閉上了嘴巴,無人再敢替魏正賢辯解。
而此時,魏府的一間裝飾得無比雅致的房間里,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正渾身光溜溜地在房間里翻箱倒柜。
然而,即便他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連一片衣角都沒翻出來,更別說衣服了。
“混賬!”許久,老頭終于放棄了無謂的行動,跳腳大罵起來,眼含殺氣。
“膽敢偷本官的衣服,不管你是誰,本官定要滅你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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