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步走向那個土堆。出乎意料的是,土堆邊上居然有那么一道斜坡,可供人走上去。走上去的話,估計會成為很顯眼的目標吧。
但是,四周并沒有人。
現在這種狀態下,視野非常良好。前面過,在一個較大的范圍內,連一點遮蔽物都沒有。迷彩服之類對她無效,她相信,如果她看不到別人,那么別人也肯定看不到她。
雖然感覺是個陷阱,但是起來也不像是陷阱。那個地圖上的標記并未注明詳細時間,這意味著這次見面的時間是比較寬松的那一種。早點遲點都無所謂,甚至可能不需要見面,在某個位置放下一封信行。
起來,她相信此時此刻,陸五還在難民營那邊還沒出發呢。
不管怎么,在這種地方見面,身透露著可疑。如果是輝月陣營之內的人,有什么人需要鬼鬼祟祟的在這地方見面呢?直接去迦舍城求見陸五行了。
真有趣。現在她開始相信那個指控是一個意外……應該是一個意外,并不是針對她,最多也只是殃及池魚的程度。當然了,算是一個意外,既然她來了,那有責任把這件事情調查個清楚。特別是涉及到冥月和凱查哥亞特的事情(光頭死的時候,應該有冥月的術士在場,是她殺死了光頭,或者等光頭死后利用他的終端發送了偽造的信息)更是如此。
她并不擔心自己的安。正如她自己的,如果冥月能在這里殺死她,那他們完成了未來上百年所能得到的最佳的戰果了。這是她的自傲,但是也是她的自信。她擁有哪怕在術士之中也非常罕有的天賦——不但擁有力量,還擁有頭腦。沒錯,她是個學者,但是卻不僅僅是個學者。事實上,正如很多人知道的,她在所有人都認為毫無潛力可挖掘的領域,生生的開拓出一條嶄新的道路來。而且她還這么的年輕,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誰能知道她還會做出什么樣的成績來呢?
她相信在這個地方,沒有什么術士能夠對她造成威脅。別此刻四周一無所有,哪怕此時有一整個冥月的術士軍團列陣備戰,她也有信心想來來,想走走。
但是,哪怕以她的頭腦,她也搞不明白冥月想干什么。難道不成要扶植一個傀儡作為女妖之門的總督?哈,假如有那個閑工夫,他們還不如干脆自己把女妖之門打下來好了。至于內部間諜什么的更是愚蠢了——普通人(這個詞的意思是既不是術士也不是貴族)什么時候能夠在術士主導的社會里占據關鍵位置了?哪怕千辛萬苦的把陸五扶持成總督,他們能得到的回報也少的和付出不成正比,更別其中夾雜著的風險了。
她走上那個土堆的中央。在那里,有著一個的,顯然是人工造物的石頭墩。石頭墩上中間是一個凹槽,里面似乎有著什么。
然后,在她朝著那個石頭走過去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沖擊力突然從后腦的位置傳來。難以置信的力量擊中了她,一陣空氣的振動迅速吞沒了一切。
冥月的術士從天空之上顯形。
從一開始,他在這里,耐心而心翼翼的等候著。他沒有如別人預料的那么遠,事實上,他在天空之上,距離土堆頂部的距離很近。幾乎所有人都會犯這個錯誤——出自地面居民的天性,他們觀察四周的時候,總是會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地面上,而對于天空卻只是稍微看上幾眼會略過。
這是一種生物能的,根深蒂固的習慣。但是卻是可以利用的東西。
這個埋伏其實并不嚴密,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無懈可擊的那一種。他手中的電磁炮是最普通的類型,只是外面覆蓋了一層可變色的薄膜罷了。如果他站在地面上,那么估計被察覺的可能性很大了——術士用第四律魔法的時候,擁有的視力是非常驚人的,哪怕望遠鏡也望塵莫及,沒有障礙物的話甚至能看到視距極限范圍內的一只蟲子。他自身也是一樣,雖然他能夠達成隱身的效果,但是這么做會消耗他的魔力。短距離逃命或者潛行時當然沒問題,但是如果長時間呆在一個地方,他自己也受不了。
不過,這些都是多慮了。這場偵察與反偵察的戰斗中,他贏得了勝利。輝月的家伙犯了蠢,但是話回來,他們總是容易犯蠢。
天空中,利用反重力背包飛行的術士慢慢的盤旋降落。出自謹慎,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地面上一動不動的那個軀體。不過在他雙腳踩到地面的時候,他已經確定自己已經成功了。
死了嗎?他看著地面上那個栽倒在地的身軀。比起藏匿之術,對于射擊能力他比較沒有自信。應該是射中了頭部……也許是肩頸部,當然也可能是頭頂擦過什么的。但是這可是電磁炮,單兵作戰最有威力的武器。基上對于任何機械、工事和裝備都是一發入魂的效果。對于沒有裝甲防護的人來那更可怕了。別正面命中,哪怕是磕著碰著——甚至不要磕著碰著,只需在一個較近距離的距離擦過,也會產生不死也重傷的殺傷效果。
這個……應該是那個叫陸五的人引過來的術士吧?要把輝月的蠢貨們引過來是很簡單的事情——因為他知道輝月的陣營里存在著這么一種奇怪的雇傭制。隨便一個什么人,只要付出足夠的錢,能雇傭術士來辦事。多么可笑的事情不是嗎?
不過那個陸五倒還不錯,也許過段時間可以再去威脅一下,迫使他再找一個術士過來。呵呵,起來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一想到這個方法可行,他的心頭忍不住一陣火熱起來。是的,自從他掌握了“吞噬”的奧秘之后,他一直都沒有機會使用。事實上,假如這個魔法引發了一場變化的浪潮,那么這場浪潮的主要表現形式還是暗流,而非表面上滔天巨浪。從表面上來,它并沒有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事實上,除了少數提前秘密掌握這個魔法的先行者,在別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可以優先做點什么之外,其他人要么需要機緣巧合,有個對自己的安不那么在意的莽撞的同伴,要么得上天眷顧,在某個毀滅性的失敗戰場上幸存下來。
否則使用“吞噬”的機會遠沒有想象的那么大。沒人是傻瓜不是嗎?別的不,現在冥月高層對于術士的死亡已經變得非常敏感,絕非過去那種隨便寫個報告能搪塞過去的情況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但是不管冥月的高層現在頒布了什么樣的命令,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是殺死一個輝月的術士只會有獎賞,而不會有懲罰。現在輪到他收獲了。他沉下心來,去感受四周的力量……如果那個理論爭取,那么一個術士死掉的時候,他的力量將暴露在虛空之中,這個時候能用自己的魔力源去吸引,或者去吞噬掉一部分……
等等,沒有魔力的波動?四周的空氣里平靜無波,什么都沒有。
他定了定神,看著不遠處那具躺在地上的尸首。剛才他被各種緊張的思緒沖昏了頭腦,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那是一個女人。對方穿著一身在這個地區幾乎看不到的衣服——那套衣服也許會很漂亮,但是一看知道不適合作戰。等等,為什么一個接受任務過來的術士會穿著這樣的衣服?
這完不合理。不管陸五提供了什么樣的假情報,他肯定只能以雇傭的方式雇一個術士過來,也是,這位術士應該是將這里作為一個雇傭任務,而且是有一定風險的雇傭任務來做的。而這種打扮只明了一個問題。
該死,這根不是一個術士!
一陣難以言喻的狂怒充斥著他的胸口。他在這里耐心的等了一整天,然后心翼翼,擔驚受怕,屏息閉氣,最終才發現自己攻擊的目標居然不是一個術士,而是一個普通人?更別還是一個女人了。
原來如此……隨便找了一個人來搪塞我?哈!沒錯,那些愚蠢的人類總是以為他們能玩一些花招的!狂怒中,他猛的一腳踱在地面上,扭曲的面容中發出了一聲狂怒的吼叫聲。那個叫陸五的家伙必須付出代價……
地面上的尸體動了一下。
他的動作停住了,呆滯的目光停留在那個應該已經死掉的尸體上,看著那具尸體翻身坐起來,并且用手撣掉身上的塵土。
“嗚嗚……真倒霉……”女人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殷紅的鮮血從她的手指縫隙中滲出,染紅了一側的頭發。她的臉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和泥土,讓她原風情萬種變成了一種異樣的猙獰。“居然被電磁炮打中了……”
她的傷口在頭發被掀開之后,顯露無疑。那正是兩眉之間,略微朝上那么一點點的的位置。在這個位置,有了一塊不是很大的傷口,傷口的位置皮開肉綻,鮮血正是從這里流出,染紅了邊上的頭發、臉龐。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傷距離致命還遠的很呢。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甚至會以為她是被一塊石頭丟中,或者是摔倒的時候磕到什么尖銳的東西上,才導致這樣一個傷口。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他看著女人伸手從傷口之中輕輕的摳出那發子彈——電磁炮的子彈并不大——然后,隨手丟到地上。
無法想象的恐懼攫取了他的靈魂。在術士們的傳之中,確實有著那些力量強大以至于可以無視任何科技武器的高階術士。但是,那只是傳罷了。也許那些鎮守一方的要員,或者是執行隱秘而特殊任務的探險隊隊長之流會有這種能力,但是至少他從未見識過。
不,不可能!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他在思維的領域里否認了這個可能性。他面前的是一個強大的高階術士?!不可能!一定是對方早有察覺,躲過了這一炮。幸好的是,在他降落的過程中,他已經將電磁炮重新上膛了。此時此刻,他舉起電磁炮對準面前這個人型的生物,但是他的身體卻在劇烈的抖動,以至于始終沒辦法把炮口對準對方。
“什么嘛,原來是游騎兵……”冒牌的學者姐一眼看出了對方的身份。她甚至沒有在意對方手上的那件武器。“恭喜你,冥月的崽子!”她的嘴角咧開一條殘忍的弧度,露出一口白色而整齊的牙齒,這個動作伴隨著從她額頭留下來的鮮血,有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邪惡味道。“你把老娘徹底的給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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