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門前的時候,他用了那么一點時間稍微觀察了一下四周。
他受過嚴格的訓練,有自信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聽見人類輕微的呼吸聲。如果不能,那么他頭盔里的感應器會幫助他做到這一點。事實上,游騎兵雖然嘲笑頭盔,但是他們的頭盔并不是累贅,而是一個極其有力的補充。頭盔里有著敏銳的聲音感應,還有一個電子鼻。能夠盡一切可能,給主人提供那些被刻意隱藏起來的信息。
很安,這里的主人顯然毫無戒備。或者,和大部分一樣,陸五(或者是負責警衛的那個人)將信心寄托在那些監控儀器之上。但是他顯然忘記了,如果監控有用,那么冥月一方吃飽了撐著才會建立這么一支特殊的斥候部隊。他們給游騎兵配上這么奢侈昂貴的裝備,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到敵人那邊去送人頭的。
別監控了,此時此刻,哪怕有一名非常警惕,毫不懈怠的衛兵在這里,甚至距離冥月術士只有十步,他也什么都發現不了。
人類在進化過程中選擇了光學視覺,這不是一種錯誤,但是卻可以被利用。
陸五應該在里面吧?當然,算不在里面也沒關系,反正肯定在這棟建筑里面不是嗎?
然后他用力的推開了門。
下一瞬間,一聲爆炸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
蝶夢猛的睜開眼睛。
她剛入睡不久,由于擁有特別的力量,術士們通常需要的睡眠時間要比正常人略少(當然這種事情是因人而異的)。特別是在他們無所事事,一整天都沒什么體力和腦力消耗的時候,她們所需睡眠時間大概只有普通人的一半。所以她**睡覺的時間比較晚。
“怎么回事?”她問道。蝶夢的聲音比較大,把邊上的女隨從給弄醒了。事實上,剛才的那個聲音大不大,也不。它足以將睡著的人勉勉強強的拉回到半睡半醒的狀態,但是卻還不足以讓人掙脫睡魔的控制。也是,如果你睡熟了,那么你能聽見爆炸聲,但是不能起床。“好像有爆炸?被攻擊了?”
但是,窗外并未傳來爆炸必然帶來的余波聲音——爆炸聲只有一聲,立刻消散在無盡的夜空之中,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應該沒事吧?”隨從看了看朦朦朧朧的窗外,此時窗外的夜色依舊深沉。“不像是戰斗,再了這個時候,誰會打過來呢?”
凱查哥亞特從來不會搞偷襲這一套,而且迦舍城前方還有一個礦區呢。假如凱查哥亞特打過來了,它也得先推平礦區,然后才輪到迦舍城。至于冥月更加不可能了。沒錯,雙方是對立的死仇,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先別冥月軍隊要穿過凱查哥亞特控制下的整個女妖之門,來到迦舍城的難度問題,只要冥月有最起碼的判斷力和智商,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挑起和輝月的戰斗。
“這個程度的聲音,感覺上似乎像是外骨骼裝甲故障了一樣……該不會是有個倒霉蛋的裝甲爆炸了吧?”
隨從事論事的分析道。蝶夢靜靜的等待了好幾秒,確信爆炸沒有任何后續的聲音之后,她也熄了出去看看的想法。
既然她聽見了爆炸聲,那么肯定會有更多的人聽見吧。城里執勤的士兵會去調查一下的。想到這個,她重新躺回床上去。
不管這場爆炸到底是什么引起的,但是顯然不是一次戰斗。既然不是一次戰斗,那么無需她插手做些什么,不是嗎?類似外骨骼裝甲能源裝置爆炸之類的事情,和她可絕對扯不上任何關系的。
這確實不是一次戰斗,因為戰斗起碼要敵對雙方才行。人和陷阱之間,是不能算戰斗的。
冥月術士從地上掙扎的爬起來。與其他是靠著自己的力量起來的,不如是因為他身上有著一個提供懸浮能力的背包。他剛才踏上的是一個簡單,但是惡毒的陷阱——在門被推開那一瞬間,一股氣浪將他整個人吹飛(考慮到他是半懸浮狀態,所以飛得特別遠)。而無數鋼珠甚至在氣浪之前命中了他。
如果他沒有副武裝,帶上了自己所有的裝備的話,這一次死定了。別的不,單單他的頭盔的護目鏡上,已經滿是坑坑洼洼的彈坑。如果沒有它擋住眼睛的話,那么他哪怕沒有被爆頭,起碼一雙眼睛保不住了。
該死的陷阱……居然在自己起居的地方設置這種玩意!
我太大意了!
他甚至來不及檢查一下自己到底傷到了什么程度,眼角的余光已經捉住了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這個速度是這么的驚人,傻瓜也能判斷出,那是一個術士。
普通術士的話,這一下恐怕要面對一場無法逃避,而且占盡劣勢的戰斗了,但是他可是一個游騎兵。只要他魔力尚存,只要他身上的懸浮背包依然能起作用,那么沒什么人能捉住他——否則的話,輝月又怎么可能為區區的低階術士開出那樣的懸賞呢?
背包無聲無息提供著懸浮和飛行的動力,在他的操縱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沿著來路向外面撤退。雖然剛才這個陷阱讓他吃了大虧,但是他頭腦并沒有失去冷靜。不清楚剛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但是這顯然是一個刻意安排好的陷阱。這種情況下交戰,特別是和術士交戰是極不理智的。哪怕這個突然出現的術士只是一個少女,哪怕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少女身上涌動的魔力并不如何強大。
身體出乎意料之外的沒多少痛楚——但是這絕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雖然不痛,但是半邊身體卻能感覺到濕濕熱熱,黏糊糊的,而且有著一種病態的麻痹感。他知道自己受傷了。他身上的盔甲質量不錯,可以靠著它才活下來,但是剛才那種暴雨一般的攻擊是沒辦法部擋住的。至少是關節部分,也許是整個肢體,應該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
靠人力支撐的盔甲,防御能力總歸是有限的。
他子啊一個無人的廳堂停了下來,現在應該有短暫的時間可以稍微自我檢查一下。
檢查的結果并不好,但是絕對不算太糟糕了。他不知道鋼珠是怎么回事,是某種新武器嗎?但是顯然這種武器威力有限。由于他身上裝備的緣故,他受到的傷害并沒有預料之中的大。盔甲擋住了大部分傷害,而由于半懸浮狀態的緣故,氣浪造成的沖擊傷害也減半了。具體的來,他目前只有左手胳膊、右手大腿受了傷——雖然傷勢嚴重,但是一時不會致命。
至于他身體的麻痹感,要么是被氣浪掀飛的時候,撞到了頭部或者脊柱?他不是很確定。但是,算是撞到了,如此也不影響他的行動。畢竟對游騎兵來,他們除了走,還可以飛。
大意了,太大意了!原以為是對方太過于愚蠢,但是現在看來,整個叫陸五的家伙估計是算準自己會找上門?不,應該是這么做才對的!他腦子里仔細的考慮著,然后突然之間明白自己疏忽了一個細節。
七號并不是當場被殺死的,而應該是在逃跑途中傷重而死。那地方魔力的殘痕明了一切。那種情況下,估計哪怕那個被雇來的輝月高階術士也只能認為他或者逃走了。
所以,陸五只要頭腦正常,絕對會抱著“我的計策失敗了,敵人一定會報復的”這樣的想法。
而且不止如此,既然陸五能夠和凱查哥亞特私下勾結,又能設計對付一名游騎兵,那他顯然不止足夠狡猾,還足夠大膽。而一個大膽的人,總是傾向于冒險的。
他定了定神,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周邊的情況,然后突然之間明白自己又犯了一個錯。一個狡猾的人在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策劃陷阱的時候,怎么可能只有這么多?爆炸只是第一手,爆炸之后立刻沖出來的術士(雖然她看上去力量并不強)是第二手。但是這兩招對付其他人尚可,對付一名游騎兵明顯不足了,那么,會有第三手嗎?
身后的黑暗中傳來沉悶而輕微的機械聲響。冥月術士轉過頭,笑了起來。
那是一臺外骨骼裝甲,手中拿著很常見的電磁炮,而安裝在裝甲頭部的探測器正死死的指著他這個方向。他辨別不出那是什么類型的探測器,也許是紅外線?亦或者是電子鼻?
正常情況下用這種東西搜索一個游騎兵自然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他受了傷,而且出了不少血。在這種情況下被某種探測器發現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外骨骼裝甲發出機械運轉特有的輕微聲響,而手持的電磁炮也指向這個方向。但是它沒有動,很顯然,雖然探測器有反應,但是對方依然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找到目標。
如果有可能,他已經大笑出聲。很好的陷阱……但是看起來這個叫做陸五的人,終究還是低估了術士的力量啊。他在這里安排一臺(也許外面還有幾臺)外骨骼裝甲,估計是想對付一名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術士。畢竟從一般人的感覺上來,這似乎也夠了。
但是,他終究還是錯了。
電磁炮的炮口左右晃動著,如果一開始指向還是完錯誤的話,現在正在朝著正確的目標一點點的靠攏。但是冥月術士并不在乎,他甚至還有閑暇用自己的頭盔的通訊系統,將自己遭遇的事情做了簡單的錄音介紹,甚至還給出了對陸五的評價:極其狡詐,大膽。做完這件完可以是多余的事情之后,他釋放了一個簡單的魔力攻擊。
外骨骼裝甲瞬間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吧嗒聲。雖然它事實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坐在它里面的那個人類已經在魔法的攻擊下失去意識。這是為什么術士們從來不把由人操作的機械裝置看成威脅的緣故,不管什么樣的戰爭機器,操縱者失去意識了,那是一團廢鐵。
冥月術士將注意力從機械上挪開。沒有新的目標出現,他一邊從身上掏出急救用的止血噴霧,一邊考慮著要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對了,利用這臺外骨骼,如能將其引爆,應該能殺掉那個看上去并不很強的術士才對……在他這么想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朝著已經廢掉的機械看了一眼,然后突然發現電磁炮的炮口,不知何時已經對準了自己的頭部。
“啊……”在他能夠做出任何反應之間,外骨骼裝甲的手指扣下了扳機。于是,一發經過電磁加速的彈丸,以超過人類思維神經極限的速度,從炮口中射出,正面擊中了他的頭部。像所有此類情況下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一樣,包裹在頭盔中的頭顱連同頭盔一起,瞬間四分五裂,像一個西瓜一樣整個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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