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琥珀努力的想從地上撐起來。rg她的身體身上下閃動著微的魔力光澤,并且在虛實之間變幻著。由于并非實體的緣故,她受到的傷害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大,但是這一擊也差不多剝奪了她的活動能力了。
“院長……”她抬起頭,虛體并不會受到正常的物理傷害,然而,單單是魔力沖擊造成的余波就不是傷。在視線模糊之前,她清楚的看到老婦人那張半生物半機械,讓人毛骨悚然的面孔。必須要,當老婦人刻意的隱藏起自己那機械的半個頭部,只露出屬于人類的那半張臉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可分辨的。喜怒哀樂,乃至于更多,都能夠看得出來。但是當她將她整個真面目露出外面的時候,她的表情反而沒辦法分辨了。或者人們的注意力會下意識的集中到她那機械化的那一部分,而忽略掉依然是血肉之軀的那一部分。
半機械的面孔,冰冷而猙獰。
居然……居然是……這個結(jié)果?琥珀突然之間感到一陣絕望。她從陸五的命運中看到了一條軌跡,沿著那條軌跡前進,掃清不必要的障礙,就能在這里見到院長。
名為至高之星,年高德勛,擁有執(zhí)政官第七席的權(quán)柄,負責整個輝月陣營下一代的培養(yǎng),同時也號稱是輝月陣營最強的第一人。如果有院長的庇護,那么之前遇到的陰謀和暗算,應該會瞬間就被瓦解吧。
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夠抓出幕后謀劃的那個真正陰謀家,但是取回自己的身體,恢復自己最佳狀態(tài)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
難道……是院長大人自己?琥珀混亂的腦子里突然閃過這么一絲念頭。然后,這個念頭迅速的變得真實起來。
也對啊……除了她之外,又有誰能在嚴密守衛(wèi)的學院內(nèi),做出那種事情呢。不管防御措施有多么嚴密,但若是院長自己出手的話……不,也唯有院長自己出手,才會讓一切防御措施變得毫無意義,又不會引起任何外界的關(guān)注。
她忍不住輕笑起來,身體開始來模糊。
……
老婦人站在那里,許久沒有動彈。
她的目光早已經(jīng)不在琥珀身上,而是看向通道的盡頭。這里的照明是感應式的,所以隨便她身邊這一段有著白而柔和的燈光,但是遠方的盡頭卻是宛如實質(zhì)一樣的黑暗。
有什么東西正在過來。正常人的耳朵是聽不見那種聲音的,但是她能夠輕而易舉的感覺到。有某種危險的東西正沿著這種金屬墻壁的通道,急速的靠近過來。
空氣中,魔法的殘痕在流淌著。
那個靠近過來的東西慢慢的接近了。然后,就在她的視線之中,一團黑暗從周圍的環(huán)境中分離出來。細看才會發(fā)覺,那是一只黑色的野獸。
白森森的牙齒,宛如“黑暗”身,看不到一點反光的毛皮,還有如燒紅的火炭一樣的眼睛,整個如噩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生物。
老婦人警惕的神情這才略微收斂了一點。
“什么嗎……原來是導師大人……”黑獸的嘴里,突然吐出人類的語言。“哎……你不去指揮中心那里參加竣工儀式,在這里干什么?”
“參加竣工儀式?”老婦人這一次真正的笑了一下。她用手輕輕一拉,再一次為自己套上兜帽,遮掩住那半個頭部。“啊,我也想啊,但是我沒有收到參加的邀請。”
黑獸的身后,有人正在慢慢的走出黑暗,正是趕赴過來的蝶夢。
“死老太婆,偷偷摸摸的從哪個洞鉆進來,嚇死人了……”老婦人不緊不慢的到。“我還以為你會這么呢。”
“什么話……”蝶夢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果然,災禍是避不開的嗎?但是,這是怎么回事?“看到導師大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是這么,但是兩個人相隔十來步,卻是彼此對峙的架勢。傻瓜也看得出兩個人互相都抱有警惕,事實上,連老婦人身上的斗篷,那種藍白色的光芒依然游走不定。
又過了一段時間,老婦人身上的光芒終于暗淡下來。“原來如此!”她輕笑了一下。“是我太敏感了。”她轉(zhuǎn)身面對躺在地上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琥珀。“句實話,我都搞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
現(xiàn)在,任何人都能看出琥珀的特異之處。她的身體此刻半虛半實,不存在吧,她身體又是實實在在的躺在地上的,存在吧,她又是半透明的,此刻更像是投影或者是玻璃做成的。
“琥珀?”蝶夢也認出了琥珀。在她的印象里,琥珀應該是個普通,甚至有點羞怯的女孩,平時總是和陸五在一起……她對于琥珀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只覺得這個女孩似乎有點躲著別人。不過考慮到之前女妖之門的失敗和大撤退,要因此看到了一些悲慘的場面,精神受到刺激,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明顯不是這么一回事。這個狀態(tài)……精神體?琥珀是一個術(shù)士?可是她敢肯定,雙方見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她從未在琥珀身上感覺到魔法殘痕。
還有,為何她要在這里呢?而且是以精神體的方式存在?而且精神體的話,她的實體在哪里呢?
突然之間,她腦子里靈光一閃。因為她突然想到了答案……她來女妖之門所追求的,最初的答案。是的,精神體并不是實體,它是可以隨意變形的。也就是,只要消耗額外的精力,那么精神體狀態(tài)下的術(shù)士,可以自由的變幻形狀——甚至不止是外貌。
是琥珀偽裝成自己的樣子嗎?
不……也許根不需要偽裝。只需要一點誤導,就能讓人錯認身份。畢竟精神體下,外貌是不可信的。
“確實沒錯,是琥珀。”老婦人從地上將琥珀半虛半實的身體抱了起來。她看著困惑的冒牌女學者。“你的學妹,比你低兩個年級段的……第一律術(shù)士!”
“第一律術(shù)士?!怎么……她……這是怎么了?”
“哦,我親愛的學生,雖然你是我最出色的學生,但是這個問題問的真的很傻。”老婦人道。“剛才是我一個不留神誤會了,出手誤傷了她。”
蝶夢完搞迷糊了,但是她突然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某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住了她。是的,這些都不是重點……也許過去是重點,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暫時放一邊。畢竟,比起切身的安危來,其他的問題都可以放一放,不是嗎?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在這里遇到老太婆了!
誰能猜得到老太婆居然從某個角落里鉆出來的?她這簡直就是特意跑過來見面了。早知道是老太婆,她肯定不會過來了。難道還怕老太婆在這里搞破壞么?但是現(xiàn)在……應該是已經(jīng)跑不掉了吧。
“導師,您來這里干什么?”
“當然是作為一個客人,來這里參加這場慶祝維修竣工的儀式咯。”
一個二手浮空要塞罷了……對別人來修好了還值得舉行個竣工儀式慶祝一下,對你來算什么?不,應該只有陸五這種下層的人,才會為這種事情慶祝吧。單單這種慶祝身就明了他所處的位置,他的眼光和見識。
“你是來見陸五的嗎?”
“見他?哦,不,我已經(jīng)在大營那里見過他一面了。”老婦人這一次真正的笑了。“他的來歷定然有點奇特,但是要特意去見他一面,卻也沒這個必要。”
“那么是……紅衣?”
“是你的那個受到強大守護的人嗎?”老婦人道。“我還沒見過他,但是,我并不是為他而來。”她微笑了一下。“雖然來歷不明,值得盤查……但是,這種事情交給安部門不就行了?何必讓我這個老太婆去調(diào)查呢?”
她邁動腳步想前進,但是蝶夢用一種明顯的形體動作表示自己不打算讓路。
“導師,我不想質(zhì)疑您,但是都到這份上了,就算是秘密,也能夠讓我知道了吧。您為何來這里?”
“其實也沒什么……也許是僅僅因為想見見我好長時間沒見的學生吧。也許,只是當做一個老太婆的一時興起,就當做一次散步……這是這里唯一的一座浮空要塞了吧?我是來看看它修得怎么樣了。”
老太婆鮮廉寡恥的回答終于讓蝶夢按捺不住了。想要看浮空要塞?后方有一百、一千座可以隨便你看啊!而且還可以是特制版,不是腳下這座量產(chǎn)型。但是在她爆發(fā)之前,老婦人舉起了一只手。
“好吧,不開玩笑了。”老婦人慢聲細語的道。“你的沒錯,我來這里,是背負著使命的,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使命。就算關(guān)系今后百年的未來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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