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頭方予文大氣都不敢喘。rg
要是早知道這位“李夫人”居然是紀箏這個女煞星,揍他個半死他也不來。
現(xiàn)在可好,他聽了一些只字片語,竟然傻乎乎的跑來李復林這里自投羅了!
都怪他魯!方予文長得粗豪,可是他一向自我感覺自己腦袋好使。要不然同輩人里十去七八,他不但活到了現(xiàn)在,還活得倍兒滋潤,有名氣有家底,這可不是單靠拳頭或是他那把大刀就能辦到的。當年誅魔大戰(zhàn)之前,同輩的年青才俊有多少?幾千?上萬?不止吧。可現(xiàn)在呢?這一次在北府城的若水臺上,還有幾張熟面孔?幾十?
宋城主下貼邀的人已經(jīng)來的七七八八了,這里面有比他們還年長的,看著就已經(jīng)老朽。更多是后輩,誅魔之戰(zhàn)之后出生、入道的占多半。他們這一批卻……雖然人少,但能活下來的有一個算一個,絕沒有濫竽充數(shù)的,不管是腦袋還是身手都絕對超出同輩。
他早該仔細想想的!
李復林這個人從年輕時起就特別招桃花!可以理解嘛。他出身世家,又拜入了當時隱然第一宗門的丹陽仙門,論長相,論天賦,論舉止氣度都是頭挑。當時同輩的年青人中,比他英俊的沒他天資根骨好,根骨天資能與他一較的那么寥寥幾個人里,長相氣度又比他差遠了。更不要那其中有兩個簡直除了修道,旁的事情都和傻子一樣一竅不通通,甚至有個見了人連個囫圇話都不出來。
這樣一比,李復林簡直有如黑夜中高懸天際的明月,年輕姑娘們心里不鹿亂跳才對呢。
可李復林對旁人從來不假辭色,哪怕是剛才那個碧霞山莊的周品芝,她也只是靠著師父和李復林的師叔伯有交情,就處處以準未婚妻自居。
可方予文記得很清楚,能讓李復林主動殷勤起來的女子,只有紀箏一個。
這個殷勤不是那種殷勤,而是李復林對這姑娘放心不下,跟個保姆似的,怕她傷了人,怕人傷了她,跟前跟后,幫忙圓場解釋好話什么的。
方予文恨不得給自己腦門上來兩拳,把自己捶清醒一點。
他怎么就沒稍微想一想這個李夫人可能是紀箏呢?
早知道他怎么會過來受這個罪?
可話又回來,紀箏不是早就葬身在西域那座大迷城里了?
當時從那里僥幸逃出來的只有寥寥幾人。或者不能是從里面逃出來,這些人來就是在外頭接應的,根就不算進了迷城。用他們的話,那座迷城據(jù)完不止地面上那方圓百里大,連地底都算上,方圓數(shù)百里甚至上千里可能都不止。整個迷城就是一個大陣,當它運轉起來的時候,據(jù)逃脫的人,絕不可能有人從里面能生還。大陣就是一個真正的無底洞,不但吞噬了死物、吞噬了生靈,甚至連風,連聲音,連光都能一并吞進去。
這話一點沒有夸張,方予文后來細細打聽過,迷城幾百里外的鎮(zhèn)上還有人記得那天的事,大白天,太陽明明好端端的在天上掛著,可是不知怎么天突然就黑下來了,睜著眼也如同置身深夜,伸手不見五指,他們還以為是天狗食日。大概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天才漸漸亮起來。因為事情很蹊蹺,當時很多人跪在外面哭喊拜求,所以即使過了些年,方予文也打聽到了這件事。
他怎么能想到紀箏還沒死呢!
周品芝沒見過紀箏,她也是聽昨天李復林帶了一位美貌女子同行,還有人那是他的道侶,因此才過來的。在她想來,李復林確實曾經(jīng)眼界高,但丹陽仙門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他現(xiàn)在也就是一個芝麻宗門的掌門,跟一個普通的散修沒多大分別。當初她或許高攀李復林,可是風水輪流轉,現(xiàn)在李復林配她已經(jīng)是她屈就了。
她不信李復林還能找著什么比她更相稱的道侶了。
結果……臉被打的啪啪作響。
修道的世界復雜很復雜,簡單也很簡單。一個照面,修為高下立分,高手就是高手,庸才就是庸才。
紀箏一進門周品芝就面色大變。
她還沒看清楚進來的這個女子的面貌,就已經(jīng)感到了一股凜然的威壓。
這氣勢……進來的人修為只怕比她師父還高!
等再看到紀箏的相貌,周品芝更是有一種惱羞自慚的感覺。
這女子怎么會如此貌美,又有這樣高的修為?如果有這么一個人物,她怎么會從來沒聽過,沒有見過呢?
這世上的高手是有數(shù)的,當然隱世不為人知的高手也有,可是能和李復林同進同出被認為是道侶的,當然不可能是那些老怪物中的一個了。那樣的人也不可能找什么年輕道侶,找爐鼎還差不多。
結果她的疑問被方予文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就解開了。
“紀箏!”
方予文手里的茶盞跌在地上打了個粉碎。
紀箏!
周品芝沒見過她人,可是她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對她,許多人的評價都不同,但總體來毀大于譽,總結二字就是:妖女。
但不管他們怎么詆毀,有兩件事不能否認。
第一,紀箏手辣,很多人被她打過,她很厲害。那些人之所以提起她就沒好話,跟她一言不合就動手有很大關系。
第二,紀箏漂亮。
即使是那些恨她的人也不能否認這一點,紀箏的漂亮是一種與中原不同的,非常有侵略性的美。其他被公認的美女和她站一起,就顯得黯然無光,就好象星子,亮也是亮的,但是和月亮不能比。
“你……”周品芝坐在那兒硬是站不起來。
不是她想站起來。她來就不想起身,好好的擺一擺身架。但是不想站起來和站不起來是兩回事。
紀箏手不抬,更沒有亮兵器,只憑一個眼神就讓她冷汗都下來了。她那雙眼睛就象利刃直刺進人心底,仿佛五臟六腑都被穿透了一樣,從頭到腳透心涼。
修士之間就是這么回事兒。你講再多,我就憑實力壓服你。
紀箏也只了一句話。
她象主人一樣,冷漠的問李復林:“來了客人?是你介紹還是讓他們自報家門?”
不管是李復林介紹,還是讓她屈辱的自報家門,這都是周品芝無法忍耐的。
她在這里多待一刻都是自取其辱。
周品芝提氣運功,力站起身來。
可剛才身上如有千斤重壓,壓得她氣都透不過來,更不要起身了。現(xiàn)在她用盡力,身上那股重壓卻一下子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身力氣砸了個空,倒是從椅子里起來了,可是因為用力過猛卻一頭向前栽去。
要不是她多年苦練沒白費終于在最后一刻剎住了身形,她就要跌一個狗啃泥了。
可就算沒真跌倒,她往前栽了一個趔趄其他人也都看在眼中了。
周品芝一句告辭得又快又含糊,拔腳就往外疾走,象是生怕有人攔阻她一樣。
其實誰也沒去攔她。
李復林不會攔,方予文才顧不上呢。他這會兒也是手腳冰涼,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膽子不,但是膽大的人也不能不怕紀箏。
這個女人……怎么呢?
簡直象個瘋子一樣。
正常人誰會動不動一言不合就要命?不但要別人的命,連自己的命都不吝惜,仿佛愛死就死反正早不想活了那架勢。
這樣的瘋子誰不怕啊!
周品芝跑了,方予文卻不敢跑,臉上露出的笑容比哭還丑:“紀,紀真人,真是好久不見啊。”
“你是誰?”
方予文肚里一把辛酸淚。
趕情他當年被整治的那么慘,紀箏連他是誰都沒記住。
當然了,沒被記住應該是件好事,真讓這女人惦記上那才是大大的不幸。
“剛才那四樣見面禮,是你給那幾個孩子的?”
方予文心里叫苦,可是這事兒也不能抵賴:“誒,是我給的。來北府的路上無意中得來的,覺得還挺新奇有趣,就給他們玩了。”
“確實有趣,鐵拐里頭藏了毒針,險些把那個姓云的孩子射成刺猬。”方予文和李復林都吃了一驚。
李復林連忙問:“怎么回事?曉冬沒傷著吧?”
“你大徒弟倒還算機警,沒傷著人。”
李復林這才稍稍放心,怒氣沖著方予文就去了。
“你怎么送這東西給我家徒弟?”
方予文苦著臉連聲致歉:“對不住對不住,我是真不知道。誰想到那么一個粗頭粗腦的兵器里會藏毒針啊。幸好沒傷著人,孩子受驚嚇了吧?回頭我一定好好補送他……”
“你還想再送什么?”李復林真是氣壞了。
方予文不靠譜他是知道的,但多年沒見他也粗忽大意了。他是不怕方予文時不時的出點兒紕漏的,他擔得住啊,又不會傷著碰著。可是徒弟們就不一樣了,尤其曉冬年紀,更經(jīng)不住。
剛才那見面禮他就應該攔下來的。
方予文不敢再送東西了,肚里直叫苦。
每次遇見紀箏他都要倒霉,細想想真是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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