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話,陳遠感到精神有些不濟,不知不覺又昏睡了過去。
狗剩大人靜靜的看著陳遠,那極為人性化的目光里滿是同情,還有著一絲不可察的……恨意?
蘇皇子見身后漸漸沒了動靜,心中一緊,忍著腿部傳來的陣陣抽痛,又加快了幾分步伐。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落在了蘇皇子身前,接著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響起:“總算找到你們了。”
蘇皇子看清面前的人影,長舒了一口氣,欣喜萬分的喚了一聲:“李教習!”
緊接著,放松下來的蘇皇子再也堅持不住了,重重的撲倒在地。
有傷在身,失血過多,又背著陳遠在這荒林中穿行了許久,蘇皇子的身體早已是油盡燈枯了。
恍惚間,陳遠似乎聽到了李師姐的聲音,“這下總算得救了”,陳遠暗自想到。心神一松懈下來,陳遠的意識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怎么樣?”凌道尊開口問到,神情很是嚴肅。
“恐怕是沒救了。”這是二十七分派最擅長醫(yī)道的孫長老的答復(fù)。
“胸骨碎裂,斷骨刺破了肺部,而這只是他傷勢中最輕的一處!睂O長老嘆了口氣,接著道:
“真正麻煩的地方在于,陳遠體內(nèi)這股詭異的氣勁,是靈氣又有些不像,還隱隱帶著幾分荒獸氣息給人的感覺。不僅打碎了他的經(jīng)脈,毀了他的丹田,甚至已經(jīng)在腐蝕他的內(nèi)腑了!
“丹田?”凌道尊心中一動,接著問道,“可以將這股氣勁逼出來嗎?”
孫長老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嘗試過了,這股氣勁的詭異就在于,它仿佛是陳遠自身的靈氣一般。即使修為再高,又如何能逼出他人體內(nèi)的靈氣?”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凌道尊并不死心。
孫長老沒有再話,房間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那他還能撐多久?”凌道尊終于開口了。
思量片刻,孫長老用一種很肯定的口吻道:“很難熬過今晚,即使最好的情況也見不到明天的日落了。”
“三天,我要你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我拖滿三天。”凌道尊這話異常堅決。
孫長老有些理解不了掌門的決定,直言反對道:“掌門師兄,我知道陳遠是為了營救同門才遭此大難,只要有一絲希望,我也絕不會置之不理,可這……”
孫長老扭頭看向床榻上的陳遠,只見他的皮膚十分詭異的燒得通紅,眉眼緊皺,即使處于最深沉的昏迷中也不時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不忍心再看,孫長老轉(zhuǎn)過身子接著道:“不延續(xù)他三日的性命需要消耗多少珍貴的藥材,關(guān)鍵是毫無意義啊。而且……恐怕對陳遠而言,不過意味著更多的折磨罷了。”
凌道尊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直視著孫長老的雙眼,輕聲道:“這是命令。”
孫長老沒有回避掌門師兄的目光,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良久之后,孫長老微微低頭,發(fā)出一聲嘆息:“是,謹遵掌門之命……”
凌道尊和孫長老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孫長老去給陳遠配藥了,而凌道尊,則是去為陳遠求那一線生機。
出得門口時,凌道尊看到了李薇的身影。她獨自佇立在夜風中,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顯得孤單而落寞。
此時聽得動靜,李薇抬起頭來,看見是掌門和孫長老,她的眸子里多了一絲期翼的神采,猶豫著開口問道:“掌門,陳遠他……”
凌道尊搖了搖頭,沒有話。
李薇眸中的神采迅速的暗淡了下去,眼中染上了霧氣,心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看著她的樣子,凌道尊嘆息一聲,終于開口了:“你先回去吧。日后……日后好自為之。”
沒有再理會李薇,凌道尊便自駕起劍光離去了。
片刻后,回到自己殿中的凌道尊,拿起了一支金色劍。
這支宗主傳訊飛劍,自從陳遠大考獲得七甲的那天起,便一直留在了凌道尊這里。
思量片刻,凌道尊注入一道訊息,揚手將那金劍放了出去。那金劍速度極快,劍身一閃,仿佛穿破了空間一般,瞬間沒了蹤影。
凌道尊仍然盯著那劍離去的方向,過了良久,仿佛是給自己聽一般,他輕聲低語道:“陳遠,接下來便看你的造化了……”
凌道尊在向主宗求援,孫長老在翻著古方,李師姐在痛恨著自己,狗剩在陳遠的房門前徘徊,蘇皇子躺在病床上想著那個家伙不知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就在許多人擔憂著陳遠生死的時候,陳遠對自己的狀況卻一無所知。
雖然他的臟腑正在被腐蝕,身體能的感覺到痛苦不堪,但陳遠的意識卻毫無所覺。
陳遠的意識仿佛脫離了身體,陷在了一片最純粹的黑暗之中。
這片黑暗靜謐而又溫暖,陳遠的意識在這里飄飄蕩蕩,沉醉不醒。
不知飄蕩了多遠,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久到連意識也開始便得淡薄,久到陳遠已漸漸忘記了自我。
直到有一天,一個陳遠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突然在這黑暗的空間響起:“陳遠,你太讓我失望了……”
那聲音從細微不可聞逐漸變得發(fā)洪亮,直到最后充斥了整個空間,不停地回蕩。
陳遠懵懂的意識被這個聲音驚醒了,他疑惑萬分:“陳遠?陳遠是誰?他怎么讓你失望了?你,又是誰?”
沒有人回答,陳遠的意識感到有些好奇,可很快,這份好奇也被他忘得一干二凈,他又重新迷失在這片黑暗之中,只是陳遠意識所顯化的身影愈發(fā)淡薄透明了。
應(yīng)天宗宗主許不負在接到傳訊金劍后就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想:這些年來自己果然是發(fā)瞻前顧后了。
而后,應(yīng)天宗宗主不再猶疑,閃身間,人已從原地消失不見。
后山禁地之前,許不負清的聲音響起:“晚輩決意啟用覓仙洞中之物,望冥河老祖恩準。”
許久之后,一個蒼老枯寂的聲音,從那被層層迷霧遮擋的禁地深處傳來:“外面是云自來那娃娃嗎?”
許不負聞言一怔,開口解釋道:“掌門恩師已然仙逝,弟子許不負忝居為宗第六任掌門!
一聲長嘆突然在許不負心底響起,嘆息聲中滿是白云蒼狗世事無常的感慨。
許不負神情一凜,對這老祖更多了幾分敬畏。
蒼老的聲音再度在許不負心中響起,只是這次帶了絲笑意:“娃娃不用這么緊張,老祖又不會害你。既然你現(xiàn)在是掌門了,那便進來吧!
許不負定了定神,恭聲應(yīng)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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