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學(xué)習(xí)共和語句的機會，十分鐘，扎克已經(jīng)確認了一些共和語短句對應(yīng)的聯(lián)邦語。扎克依然不認識那一個個共和字，但把它們擺在一起，扎克知道這句子表達的是什么。

    扎克倒是有點兒好奇，自己也不會共和語言的絲貝拉是怎么這么迅速的完成這些翻譯的。扎克想了一會兒，腦中冒出了一個共和少女的臉，維姬。

    沒能繼續(xù)想下去，扎克和電視之間的空間中多了個人。

    拖把一樣的腦袋歪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家伙，正是帕帕午夜。

    扎克的心臟，猛烈的跳了一下后，恢復(fù)正常，“你擋到我了。”

    帕帕午夜的拖把頭飄移的一甩，看向扎克，“肥皂劇？你使用永生的方式太讓我失望了。”

    “我沒有義務(wù)滿足你的期望。”扎克幾乎是本能的回了一句，隨即撇嘴，“我在等波奇·昆因回來。”撇嘴的原因是——“等他就是為了聯(lián)系你，既然你來了……”

    扎克從沙發(fā)上站起，要和一個神談事情，扎克覺得還是應(yīng)該正式一點兒，那種和其他人一邊說話一邊搞自己事情的手段，不會用在這里。

    但扎克還沒能正式的開頭，帕帕午夜的手指放在的嘴前，“噓~~你沒看到我~~”然后，咻~鉆入了電視里，躲入了字幕的后面……

    扎克還在反應(yīng)這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奇異景象，地板透出了金色的光芒，然后地板被這金色分割，茜茜從地下室里飄上來，“你在和誰說話！”

    扎克瞄了一眼電視，帕帕午夜的臉，在一個共和語文字后露出，給了扎克一個露齒微笑。

    扎克回答茜茜了，“我沒和誰說話，是電視的聲音。”

    茜茜皺了眉，撇了一眼電視中的肥皂劇畫面，并沒有注意到畫面底端那排字幕后的臉……

    茜茜的臉上帶著厭惡，不知道是針對這肥皂劇，還是什么，看回扎克，打量一遍，“你還有心情在這里看電視！”

    “不行么？”

    “你答應(yīng)了我為我收集靈魂匕首！現(xiàn)在靈魂匕首正在紐頓的黑女巫手里！而這個家的主人，波奇·昆因，正是阻撓靈魂匕首回到我手里的元兇！你卻在這里悠閑的看電視！”

    “你又沒給我時間限制，急什么。”扎克很隨意的回答了，重新坐回沙發(fā)，“圣主信仰的天堂和地獄，永恒的連接在現(xiàn)世的未來和過去上，而我，吸血鬼永恒的存在在現(xiàn)世里。”扎克的肩膀輕聳，“我有的是時間來實現(xiàn)對你這個圣徒的承諾。”

    扎克這樣說是故意，因為早就解明了圣徒茜茜提出靈魂匕首收集要求的原因，就是為了拖延吸血鬼對這個世界進程的影響，那既然是拖延，自然這項事物花掉的時間越多，越符合茜茜的期望。

    于是現(xiàn)在扎克展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就是茜茜不能抱怨的了。

    果然，茜茜保持著皺眉，保持安靜了。

    扎克也不急，視線回到電視上，看著帕帕午夜歡脫的在以聯(lián)邦的常識來看算是奇形怪狀共和文字間跳來跳去……

    沉默了好一會兒，茜茜才終于開口，“你難道就不問我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嗎？！”

    扎克一聳肩，“吸血鬼和圣主信仰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兩清，除了我答應(yīng)你的承諾，我想單純以相互尊重的角度，我們都不再適合相互插手對方的事情了，對么~所以，我不會問，我也強烈的建議你，不要忍不住告訴我。”這話說到末尾，扎克自己都想笑。

    諷刺。

    兩個方面。

    第一，扎克依然在插手圣主信仰的事情，但已經(jīng)不是這個世界的圣主信仰了，是麥迪森由安娜貝爾之口轉(zhuǎn)述的那個圣主新創(chuàng)造的世界。不是這個世界的圣徒茜茜需要知道的東西~

    第二，扎克差不多已經(jīng)猜到茜茜在這里的原因了，帕帕午夜正在字幕上跳的歡兒呢~沒人會覺得這是巧合吧！別忘了沐恩交代扎克地下室里有什么的話——有召喚帕帕午夜的儀式！而現(xiàn)在的茜茜，是有巫術(shù)能力的！茜茜是來找帕帕午夜對話的！只是人帕帕午夜，不想理她！

    所以綜上，扎克是真心不想和茜茜討論她來干什么，扎克會笑場。

    茜茜的白眼出現(xiàn)了，顯然是拿扎克的這副態(tài)度沒辦法，但又實在說不過托瑞多。少女式的白眼后，茜茜哼了一聲，金光穿透天花，分裂了二樓的空間，茜茜怎么來的，就怎么走了。

    波奇·昆因的家，恢復(fù)如常，帕帕午夜重新從電視里咻~的跳出，“她召喚了我~”第一句話，第二句話，“但她身體里沒有印安血，我并沒有義務(wù)響應(yīng)她~”這說的應(yīng)該是茜茜獲得巫術(shù)能力的方式——吞掉了巫師陸濤的靈魂，非正常印安人血統(tǒng)傳承的方式。

    扎克準備重新站起，被帕帕午夜抬手止住，這個巫術(shù)之神輕快的站到了扎克身邊，貼著扎克坐下了，側(cè)著身體，一副想要趴到扎克懷里的樣子，“以我們現(xiàn)在立場~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無聊的形式~”

    扎克稍微挪了下屁股，帕帕午夜那大概幾千年沒打理的頭發(fā)，觸感并怎么符合扎克的……舒適區(qū)。

    扎克也無意和帕帕午夜來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很直接的，“我需要你在共和幫助露易絲和伊萊擺脫隱秘聯(lián)盟的監(jiān)禁。”

    “監(jiān)禁？”帕帕午夜挑起了眉，“動作這么迅速的么？”似乎真的在驚訝，“伊恩的后裔昨天才收到露易絲在試圖聯(lián)系共和政府中的托瑞多的小巷，今天隱秘聯(lián)盟就行動了么？”

    帕帕午夜在共和的力量是扎克現(xiàn)在唯一能指望救露易絲的力量，所以扎克沒有保留，“是扎格爾，他說服了凡卓派布魯赫去守住露易絲和伊萊。憑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突破布魯赫的。”

    “恩——”帕帕午夜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這尾音拉的有些長，然后，“是布魯赫的話，就算是我讓伊恩拉上所有他的后裔，以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也不一定能救出他們啊~”

    扎克看著帕帕午夜那來回轉(zhuǎn)悠的眼睛和微微彎起的嘴角，呃，扎克知道這個巫術(shù)之神在打什么主意！

    “托瑞多的影像能力，對戰(zhàn)斗沒有用。”扎克盯著帕帕午夜，自從扎克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和帕帕午夜是一條船上時，扎克就知道帕帕午夜一直想要的東西——自己的影像能力，無法獨占在聯(lián)邦托瑞多中了。

    但扎克也不至于就這么把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大優(yōu)勢就這么送出去——共和的托瑞多，也就是伊恩的后裔，有帕帕午夜和共和政府雙重支持，扎克在聯(lián)邦的托瑞多氏族本家，可沒有神和國家機器支持，扎克是不可能輕易讓共和的托瑞多分支混的比自己好的……

    這理由說起來有些小氣，但值得體諒吧。

    帕帕午夜果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好吧，我手里確實還有些對付隱秘聯(lián)盟吸血鬼的手段。”比如得以讓阿爾法瑞文奇回歸‘自由’的死徒阿爾法，比如共和的神，比如共和政府。帕帕午夜在共和不缺資源。

    “只是~”帕帕午夜又看著扎克笑了，“布魯赫和扎格爾都和你淵源，我想你不在乎凡卓，畢竟，唯一和你有關(guān)系的凡卓，已經(jīng)在格蘭德里住下了。”這說的應(yīng)該是安娜貝爾，“如果在共和對扎格爾和布魯赫做了些……恩，不怎么人道的事情，你能接受么~”

    不人道的事情。

    還記得共和的普通異族——那些以成為真正共和神為目的修煉的共和異族們，比如在格蘭德住過很長時間的墨，是怎么描述帕帕午夜的么。

    她討厭帕帕午夜，因為帕帕午夜用共和異族做實驗，不人道的實驗。

    扎克沉默了一會兒，“他們可以為他們自己的行為負責(zé)。”

    這話沒什么問題——布魯赫這個智商欠缺的氏族要存續(xù)，就必須抱緊某個大腿，而扎克已經(jīng)非常明確的表達過了，他托瑞多，不想拖著布魯赫這個負擔(dān)。布魯赫既然跟的是凡卓，那就和凡卓共進退吧。

    至于扎格爾，別忘了扎格爾能獲得如今自由行動的生命形式，就是帕帕午夜身邊的普奇給予的‘神跡’。普奇是神，他能給，他就能收回。誰都不配說什么。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帕帕午夜站起，視線回到了還在播放的肥皂劇上，“恩，翻譯的不錯~絲貝拉干的不錯~”

    “等一下。”帕帕午夜就在自己面前，扎克也不想就這么錯過機會，“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說~”

    “殺聯(lián)邦人的疫苗，是不是你做的。”

    扎克這么問是有原因的，這疫苗是共和政府推廣的，扎克自然會想到共和政府中的托瑞多有參與，而那些托瑞多，都是帕帕午夜的人。基于帕帕午夜在共和用共和異族做過大量不人道實驗的事實，扎克有五成的把握，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

    帕帕午夜露出了一個后悔的表情。

    扎克的把握，飆至十成了。

    “是我。”帕帕午夜撇了嘴，“但會讓聯(lián)邦人暴斃，是個……呃，錯誤。本不該發(fā)生的。”

    這說法，很耳熟——扎克：“就像你給凡卓的小白，制造了失去自我的活尸是個錯誤一樣？”

    “不。”帕帕午夜干脆的搖頭，“給凡卓的小白是被故意做成那個樣子的，凡卓想要降級，就必須拖著一個沒有意識的行尸走肉，呵呵，這就是我的初衷，完成的非常完美~”帕帕午夜看了一眼扎克，“最尊貴的吸血鬼血統(tǒng)，凡卓，永生要拖著一副累贅生活。”

    行，帕帕午夜既然都這么說了，就沒什么好討論的了。我們能得到的結(jié)論就是——凡卓避免和圣主信仰生物產(chǎn)生沖突的手段，靈魂共享，是有缺陷的方式。扎克和諾菲勒現(xiàn)在執(zhí)行的吸血鬼-巫師鬼組合，是現(xiàn)在唯一有可持續(xù)性發(fā)展機會的方式！

    扎克：“那你要怎么解決共和疫苗謀殺聯(lián)邦人的事實。”扎克才懶得問疫苗殺人的原理，大概率自己也聽不懂。

    帕帕午夜看著扎克，“解決？這錯誤會發(fā)生的原因是你的朋友瑞默爾將這疫苗帶到了聯(lián)邦。”帕帕午夜意外的很嚴肅，這嚴肅，讓扎克有些……害怕。

    上一次這個巫術(shù)之神不是一副狡詐奸笑模樣的時候，他制造了讓吸血鬼在火焰中死亡的世界法則。考慮到瑞默爾和現(xiàn)在的絲貝拉巫師鬼有直接的沖突，扎克真的有些擔(dān)心帕帕午夜對瑞默爾有什么糟糕的想法……

    但扎克該為聯(lián)邦人類說的話，不會憋著，“既然這疫苗的針對性這么嚴重，作為制造者的你，是不是應(yīng)該管控一下它流通的范圍。”

    帕帕午夜打量著扎克，短暫的安靜后，“你的建議我收到了。”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這疫苗的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未來我們還有機會討論~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回到共和，安排救你的女朋友，你還有什么想聊的么？”

    沒有了，扎克巴不得帕帕午夜在共和迅速行動，避免露易絲真的遇到什么危險。

    見扎克沒有說話的意思，帕帕午夜點了下頭，拖把一樣發(fā)型在腦袋周圍晃蕩一下，然后整個人消失了。

    扎克原位發(fā)了會兒呆，搖了搖頭，不是自己期望的進程，但也沒什么可挑剔的。沒有繼續(xù)呆在波奇家里的必要了。

    關(guān)掉電視，用沐恩給的備用鑰匙鎖了波奇的家的門，準備把鑰匙放在前廊門墊下的時候……

    “你應(yīng)該留下這把鑰匙。”

    *！麥迪森的聲音！

    扎克轉(zhuǎn)頭，看著土石路中間坐著的白貓，這貨不嫌石子膈屁股么！

    但既然這白貓說扎克應(yīng)該留下鑰匙，扎克就……事實證明，跟白貓對著干，沒有意義。

    扎克把鑰匙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白貓的耳朵聳動了一下，“哇，這倒輕松。”似乎他所知道的未來中，扎克并沒有這么輕易的聽從他的意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扎克從白貓身邊走過，懶得理會。

    “你知道茜茜在干什么么？”白貓跟著扎克，自問自答了，“她在做圣徒的本職工作，重編圣經(jīng)。人類的《圣典》她沒有改，因為人類不知道這個世界真實發(fā)生的事情。異族知道，所以茜茜在重編異族的圣經(jīng)，她想要重新定義這個世界的異族在圣主信仰中的位置。”

    扎克走的比白貓快，白貓跟了幾步后就放棄了，反正他的聲音能傳到扎克的耳朵里，“扎克，我建議你動作快一點兒，在茜茜的異族圣經(jīng)完成前，定義你自己的在這個世界的位置，完成你自己的圣經(jīng)。否則，占據(jù)住未來和過去的圣主信仰，依然掌握著著你這個被困在現(xiàn)世——現(xiàn)在的吸血鬼的一切定義。”

    扎克的腳步停住了，回頭，看向白貓。

    白貓也安靜的看著扎克，仿佛在比誰會先眨眼……

    “你和茜茜的區(qū)別是？”扎克說話了。

    白貓上唇的胡須抖動著，“我不是個荷爾蒙泛濫的少女。”應(yīng)該是說茜茜的言行太不可靠。

    扎克終結(jié)了這個無聊的互看游戲，轉(zhuǎn)回頭，“那就繼續(xù)做你在做的事情。至少我知道如果‘我的圣經(jīng)’不合我意的話，我要報復(fù)的對象。”引用了白貓的形容，“不是一個‘荷爾蒙泛濫’的少女。”

    白貓……消失了。

    哦對了，扎克并沒有走向格蘭德，不想看到安娜貝爾的情緒依然在，扎克踏上了27號公路，想了一會兒，往祖?zhèn)兪聞?wù)所去了，去找本杰明混個委托玩兒吧，順便分享一下自己這一天的心路歷程……跌宕起伏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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