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氣息在遠離，扎克需要時不時的抹去鏡片上的沙塵，才能繼續(xù)看清他們前進方向。雖然也沒什么可看的，除了沙就是要死不活的植物，在夕陽下扭曲成怪異的造型。
“喜歡沙漠的日落么�！濒斕亍だ丈祭莆罩@輛吉普的方向盤，時不時的冒一句話出來。
不為其它，就為了看扎克會不會一不心的回答，打破那幼稚的沉默游戲。
扎克的防御力沒那么弱。
魯特側(cè)側(cè)頭，控制著車?yán)^續(xù)前行，“這里曾經(jīng)是城市的中心�！辈还茉擞袥]有回應(yīng)，繼續(xù)制造聲音，“這里是市政廣場，女巫狩獵的時代，我們在這里鼓動市民燒死女巫�！�
好像扎克在意似得……扎克還真的在意了，在車門上歪著身體，往下看一眼。被車輪翻起的殺，噗啦噗啦的往上蹭。扎克收回身體。
“維嘉曾只是個鎮(zhèn)你知道么�！狈路鹗窃说姆磻�(yīng)，給了魯特信息，“交易鎮(zhèn)，我們從中部高價買來的物資，要通過這里送入更西的地方。”這話有個很明顯的‘指責(zé)’——魔宴要高價從中部獲得物資。
扎克再次給了反應(yīng)，是得意的微笑。
這對魯特又是一次自信的鼓舞，“我也我自滿的地方。”晃著頭，“我制造了淘金潮�！�
扎克看了眼魯特，笑著轉(zhuǎn)開了視線。扎克知道這單方面的對話，會繼續(xù)下去。
“淘金，給西部帶來了人口和名聲，至少物資的價格被隱秘抬的再高，西部人都會覺得，‘我們有金子’。”
扎克聳了聳肩。
“你一定認(rèn)為我是僥幸，金子，呵呵。用金子去吸引人類�！边@次魯特沒在意扎克的反應(yīng)了，因為主動權(quán)在他這里，“但感謝圣主在照顧這片土地，西部，真的有金子~于是，西部有了人口。”
如果扎克要開口，那一定是——“照顧這整個大陸的，是帕帕午夜�！笨稍爽F(xiàn)在不會開口不是么。
“我們，魔宴，有了人口，有了金子，隱秘就再也壓制不住西部了。”得意的是魯特了，“不管隱秘聯(lián)盟吧西部宣傳成多么兇險的地方——大街上隨時有人決斗生死、在野外被蚊子叮咬患上瘧疾、集市里被發(fā)情野牛踩踏……或，操個x女染上梅毒。呵呵呵�！濒斕乜赡苡X得自己的話很好笑，自己在哪里笑很歡，“但，無數(shù)的商人為了金子來到西部~隱秘聯(lián)盟無法阻止~”
扎克倒是確認(rèn)了一件事，魯特并不是在亂開，他有明確的目的地。而伴隨著這自己不參與的對話，距離這目的地的距離正在縮。
“有了商人，和他們帶來的高價物資。我知道，我需要個方法，讓他們在西部留下所有他們能留下的東西。畢竟，除了金子，西部還只是個塊巨大的荒地金子除了金子外，什么都不是�！濒斕乜戳搜墼�，挑著眉，“我得讓他們的西部之行，‘物超所值’�！�
意思就是不僅要讓高價的物資匹配價值，還要趕超。隱秘聯(lián)盟阻撓西部發(fā)展的手段制造了魔宴的斗志。
答案挺顯而易見的。
“還有什么能比賭博，更能讓那些商人掏空口袋里的一切呢~”大家知道么，對永生的物種來，這是特權(quán)——講述歷史的時候帶有純天然的自豪感，“維嘉就此崛起�！�
魯特放慢了車速，“這里曾經(jīng)是維嘉的典當(dāng)行，常年堆積著各路商人在這里抵押的物資。西部不缺錢，缺的是東西。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不確定了，但任何來到西部的商人開始不僅攜帶交易貨物，還會攜帶能夠以高價典當(dāng)?shù)奈镔Y�！逼惨谎墼�，“你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這里都快成了‘傳家寶’聚集地。表、項鏈、盤子……然后，就不止是物資了，是人，是家眷，是仆從，是所有東西都砸入了西部，只能在西部開始生活的事實�！�
魯特在描述一個滾雪球的歷史。
如果不是扎克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個在昏黃的光線中依然明顯的凹陷，扎克都會以為這是魯特在純粹的感嘆自己的光輝事跡了。
“從這里開始的，所以，我對這個地方有特殊的情感。”魯特的車速更慢了，看樣子，就是要去這個凹陷的坑洞邊上的，“我在這里建了我的第一個家�！�
車停了。
魯特先下的車，往東邊指一下，“那是前庭，多數(shù)要和人類打交道的事情都發(fā)生那邊�！彼孟裢蝗幌肫鹆耸裁�，“哦，你問為什么是東朝向的？”
相信我，扎克屁都問。
“呵呵，是戰(zhàn)爭結(jié)束，西部也走上正軌，我終于了屬于自己的時間，能夠好好享受圣主賜予我們的禮物。日行。”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無比虔誠的，“每一次，我看到東方亮起的第一絲光芒，我都會贊美給予我能夠享受這一刻能力的圣主。”
扎克看著魯特的表演——此時是黃昏，魯特虔誠朝向的東邊，大家覺得有什么？有垂死掙扎的挽留最后一絲陽光的天際。
哎。公正一點吧。魯特沒有表演，這是他，是魔宴的真心。只是他選擇表達這虔誠的時間點有點不適合。
一段墨禱的時間，魯特重新開口，這里，指著面前凹陷下去的大坑，隨便一提，扎克已經(jīng)看到里面的東西了——幾十具已經(jīng)被拼湊擺齊的骨架�！笆俏业闹型ィа绲木蹠鄶�(shù)在這里舉行�！陛p聳著肩，“不是公事，只是偶爾和自己兄弟們放松的派對。宴會、群x，諸如此類的。這里是我的家，我喜歡在自己的家里放松。”
魯特頓了下來，隨意的抓了把沙，“我猜你已經(jīng)猜到了，這里舉行的最后的派對是什么�！�
扎克看著坑洞底部的骨架，他知道。當(dāng)然知道了，被帕帕午夜攪局了的印安人游戲嘛。
扎克在住入自己年限家里的第一天，就在和戴爾的對話中，‘無意的’暴露了維嘉市一半失去生機、中部的部分印安家族崛起的事實，不是么。
“我制造的歷史與繁榮。”魯特揉著手里的沙——他選了個很糟糕的力量展示手段，畢竟，揉的再用力，沙還是沙，“被偷走了。”之前的所有自豪，在這里都隨著他在手中墜落的、反正和之前沒什么區(qū)別的，哎，沙，變成了讓扎克想要擺出防御架勢的危險憤怒，“被異教徒偷走了。”
我很抱歉。這樣一路讓大家看來，大概給大家造成了這里只有扎克和魯特在車?yán)锏腻e覺。其實吧，還有一個人在車上——
是尼克。他跟來的唯一原因，是看勒森布拉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找扎克外出，是不是要殺了扎克。
原因？之前尼克和扎克的對話忘了嗎？勒森布拉對新來的托瑞多的容忍度，將成為判斷勒森布拉對茨密希現(xiàn)狀判斷的重要指標(biāo)，不是么。
“有人解釋一下�！蹦峥讼萝�，一腳插入了沙里。像根插在沙漠中的枯木。他皺皺眉，坐回了車?yán)铮袄丈祭�，你什么時候挖了這么大一個坑？”
“就這兩天。”魯特站起來了，溢散的憤怒收回，平靜的回身對尼克解釋，“托瑞多來的第一天，了些我非常在意的話，所以有必要來確認(rèn)一下。”
“然后？”尼克有些不耐煩，倒是可以理解，沙漠并不是什么好玩兒的地方，“你在你舊家的地下挖出了一堆尸體……”尼克站在了車座位上，看了眼下面，撇了嘴角，“印安人的尸體，從骨骼特征上看的話�！标P(guān)于印安的外貌特征，不用多了吧，“我們都知道我們以前在這里埋了很多東西，我們喜歡派對�！背读讼伦旖牵坝惺裁匆饬x么。”尼克還是在末尾嘟囔了一句，“我們埋的其他東西呢，為什么只剩這些印安人了？”
問句，但不用回答。能夠明這些尸骨**特別，就夠了。
魯特看著扎克了。扎克思考了一下，終于，開口了。但，不是對魯特，針對勒森布拉的沉默游戲依然在繼續(xù)。扎克是對尼克的，“帕帕午夜用了巫術(shù)，詛咒了這片土地。維嘉的繁盛被轉(zhuǎn)移到了中部的一些特定印安家族身上。”
尼克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看向魯特，“是那次帕帕午夜的無聊游戲嗎？他自己活埋了我們的玩具，讓我們找？”
魯特點了下頭。
“巫術(shù)可以做到這樣？”尼克的臉是質(zhì)疑，“偷走這片土地上的繁華？”視線在魯特臉上停留，沒得到回答后轉(zhuǎn)向了扎克。
扎克一歪頭，“他是個神，他改變了世界法則，讓我們無法踏足印安人土地，你覺得呢�！�
尼克皺了下眉，坐回去了。沒話。
這里有個事實。如果尼克不話，參與對話的人數(shù)不是三減一等于二，而是等于一。三個吸血鬼在沙漠的某處，被夜色包裹，只有魯特一個人的聲音——
“帕帕午夜會為此付出代價。他從我這里偷走了多少，他就要雙倍、不，三倍還。”
尼克是這里扎克唯一會回應(yīng)的生物。所以，魯特的話算是對空氣講了。
空氣給了魯特回應(yīng)。一陣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妖風(fēng)，撩起了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半截朽木，砸壞了吉普的一盞前車燈。
大概只是個巧合，但魯特還是陰沉了臉色，“我已經(jīng)讓雷夫羅在查這些印安人血統(tǒng)歸屬了。帕帕午夜我或許動不了，這些印安家族，該還債了。”
扎克在站立的位置移動的一下，抬手?jǐn)r截了在夜色中飛過來的某件事物。又一截被空氣帶來的朽木。扎克看著手里的木頭，挑了挑眉，甩手插入了腳邊。
魯特的臉色又陰沉了一點，“時間有些久遠了，要查清楚曾經(jīng)這些印安人的血統(tǒng)來源，還有些困難�！�
是不是覺得在談及帕帕午夜的時刻，魯特比預(yù)想中的要，恩，慫？他的話似乎是不斷的收回自己的氣勢。
該怎么解釋呢……這樣——
我們在生活中應(yīng)該總會遇到些自己討厭的產(chǎn)品吧。比如，麥迪森，我，在用盡所有染發(fā)產(chǎn)品后，特別討厭某個牌子的染發(fā)產(chǎn)品。那玩意兒會讓我的頭皮癢上一個星期。
所以，每一次我只要在貨架上看到這個牌子的產(chǎn)品，我都會盡自己所能詆毀這個牌子的產(chǎn)品。迄今為止，我和店員爭吵過退款，威脅過經(jīng)理賠償我的頭皮護理，阻斷過無數(shù)走到這個產(chǎn)品面前的購物者。
大家懂的，我在巴頓過的并不開心。這就是我的發(fā)泄手段。別批判我。我是人。
但，某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這個牌子的客服電話，那個聲音溫柔的女聲告訴我，他們公司收到了大量關(guān)于他們的產(chǎn)品在巴頓的銷售被蓄意破壞的報告。當(dāng)然，那個溫柔的女聲沒有是我，她只是作為巴頓的大Q超市反饋的消費者資料中，我這個會購入大量類似產(chǎn)品的客戶是重要的調(diào)研對象，他們公司想要詢問一下我這個潛在客戶對他們產(chǎn)品的看法。
大家猜怎么樣？我做自己的把這個溫柔的女聲罵到她懷疑人生了嗎？不。我：“你打錯了�！�
能發(fā)現(xiàn)這個例子和此時的關(guān)聯(lián)么。是了——產(chǎn)品，是印安人；公司，是神，帕帕午夜；我，是魯特。
扎克突然話了，對尼克，“巴頓有許多巫師。很爛的巫師，家族棄子的那種。但就是因為爛，所以抱團了。帶著各種家族血統(tǒng)的巫師聚集在巴頓的派斯英�！�
尼克皺著眉，“對我干什么，我又沒問�！�
“我只是希望你告訴我們的兄弟，魯特·勒森布拉，在他做任何愚蠢的事情之前，請考慮到帕帕午夜可能埋掉那幫巫師的可能性，然后，我們今后對巴頓做出的任何努力，都是在喂養(yǎng)……”
扎克不用完。魯特強行站到了扎克與尼克的視線中間，“你就不能早點把這兩件事的聯(lián)系明么！”這是指責(zé)，毫不掩飾的指責(zé)。
扎克看了眼魯特，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看。然后視線的焦點穿透這個擋路的人形，對尼克，“我之前從未想到這兩件事有聯(lián)系�；蛟S是這沙漠，夕陽和夜色，這……”扎克指了下被插在腳邊的朽木，“給了我奇怪的感覺。我意識到某些事情，是完超出我們控制的。比如，帕帕午夜�！痹藫u了搖頭，“維嘉被詛咒這件事，直到我在來西部的前兩天才知道，還是波奇·昆因告訴我的。而他，是為了給他那個巫術(shù)天賦讓我都驚訝的兒子，爭取更多時間而告訴我的。我從未放在心上。出來的目的只是調(diào)教人類的惡趣味。”呃，也是，扎克是為了告訴戴爾他眼中的美是怎么形成的而的這話，“順便，在我不對勒森布拉話的時間里，給他一點事情做�！�
在別人面前不停使用第三人稱，扎克真是……算了，沒必要在這里花更多時間，看三個吸血鬼的別扭對話了。去看真正超出控制的事情。
吸血鬼，在沙漠里。所以兩個人類，詹姆士和戴爾，在家。
現(xiàn)在，一個人都不在家了。戴爾把在布袋中掙扎的詹姆士，丟入了租來的車的后備箱，離開了這個家。
三樓的模型上有一張便條，就一句話。
“當(dāng)我感覺安了，詹姆士·蘭斯就自由了。”
詹姆士啊，還是挺有用處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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