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他們走了一整天也沒有絲毫消息，這讓孫玉民很是著急，坐立難安，玉英看著他圍著臨時指揮部這個的空間，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終于忍不住開口怨道：“大哥，我頭都被你轉暈了，你能坐下來歇會嗎？”

    “是啊，師座，你休息一下吧，著急也沒有用。rg”劉文智也附和道。

    孫玉民像是沒聽到二人的話一樣，仍在踱步，腦子里同時在飛速運轉。

    鬼子屯兵麒麟鎮，完不知道他們的下一步動作，而去尋找鬼子炮兵的分隊還是音訊無，自己必須要做點什么，不能讓戰事就熬在這里。

    不管什么事情，動起來后就會自然有對策，好過陷在僵局中。

    想通這一點，孫玉民停了下來，對劉文智道：“叫李鐵膽過來。”

    傻熊自守袞州之后老實了許多，他這些天一直呆在自己的部隊，很少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跑到師部，和玉英混在一塊，兩個魔王級的人物也成了二十師，成了孫玉民身邊獨特的風景。

    孫玉民看著面前稍許陌生的李鐵膽，心中有些奇怪，問道：“你怎么了，才兩天沒見就蔫了。”

    傻熊一聽這話就急了，口不擇言：“你蔫了我都沒蔫。”隨即發覺自己錯了話，忙看向先前一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的丫頭，果然他一轉頭就發現了一個不明飛行物朝自己襲來，雙手去擋已經來不及了，頭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他低頭朝已經地上的東西看去，原來是丫頭隨手抓起的帽子。

    孫玉民瞪了丫頭一眼，道：“別鬧。”

    傻熊也不敢對丫頭什么，手在頭上抓了抓，憨笑道：“沒事，丫頭和我開玩笑呢。”話的同時還一直偷偷瞟著玉英，害怕她又扔一個不明物體過來。

    孫玉民制止了丫頭后，對李鐵膽道：“交給你們旅一個任務，從現在開始，天不定時襲擾麒麟鎮的日軍。用什么辦法襲擾那是你和鄧東平的事，我只要看到鬼子那邊雞犬不寧，片刻也不得安息。”

    “大哥，我能去嗎？”聽到這么好玩的事，丫頭搶先道。

    李鐵膽想答完是之后就走，可被玉英強插一腿，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他可不敢把這個瘟神請到自己那邊去，先前張虎“悲慘”的下場還歷歷在目，現在手還是吊在脖子上呢，如果去了自己那里，到時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孫玉民哪敢讓她去前線，忙搖頭，誰料玉英跑到他跟前，附著耳朵輕輕道：“大哥，如果你不讓我去，我就在你的‘后院’放火，讓你每天愁死。”她把后院兩個字得很重，想以此來恐嚇。

    孫玉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騰出一只手捏住她的耳朵，道：“原來都是你在倆壞。我呢……”

    玉英故意真叫喚：“痛、痛、痛，大哥你快放手呀。”

    孫玉民手上幾乎沒使任何勁，見她裝得如此之像，突然心中一動：讓這丫頭去也好，把她那些壞招使到鬼子身上，也讓狗日的鬼子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通了這一點。他松開了捏住的耳朵，把裝著要逃離的丫頭拉到自己跟前，道：“丫頭，你去可以，但要和我約法三章，行嗎？”

    玉英沒想到他會同意，忙道：“約法十章都行，只要你讓我去。”

    “那好，這是你自己的，我可沒逼你。”

    “沒逼沒逼，你快吧。”

    孫玉民見玉英答應的非常快，便知道了這個壞蛋未必會按照好的來做，可也拿她沒辦法，只得苦口婆心地道：“第一，任何時候你都不準單獨行動……”

    “好，我答應。”話還沒完，她就搶著答應。

    孫玉民搖了搖頭，繼續道：“第二，遵守軍令，不得破壞命令的嚴肅性。第三，不準欺負李鐵膽、鄧東平他們……”看著正偷笑的丫頭，還有她眼睛瞧的方向，李鐵膽那張已經憋成醬紫色的臉，孫玉民補充道：“還有不準作弄他們和他們的手下。”

    “好的，好的！”玉英根就沒聽清楚孫玉民的什么，反正答應了再。

    “師座，要不讓她去張虎那邊，我……”李鐵膽只了半句話，就生生地打住了，很顯然是受到了“某個人”無聲的威脅。

    ……

    去往59旅的路上，玉英不懷好意地問道：“先前你為什么不讓我來你這邊？不讓來就不讓來，為什么還要把我推到張貓那邊去。”

    “哪能啊，我怎么敢不讓你來呢！放鞭炮歡迎都來不及，哪敢阻止姑奶奶您呢，只是虎他蠻想念你，托我而已。”笨熊撒起謊來也是面不紅心不跳，如果丫頭沒在指揮部，絕對會給他糊弄過去。可是鬼精鬼精地玉英就在現場，哪會輕易地放過他，直接就道：“這次我可以放過你，但是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才行。”

    “我若是不答應呢？”

    “沒事啊，聽這個地方老鼠很多，不定哪天你們旅部或者旅的人，都會喝上它們的洗澡水，又不定它們會鉆進你的被窩睡覺。我還聽……”

    “好了，夠了，我答應你了，什么要求吧。”李鐵膽聽不下去了，他不敢想像哪天自己吃的飯茶或湯里，突然冒出幾只死老鼠來。

    “你給一個連給我，要你們旅最厲害的連隊，我帶著他們去逗逗鬼子們。”丫頭直接出了她的要求。

    “你可要心點，別把自己和我一連的人都玩到鬼子嘴里去了。”李鐵膽有點不放心，可是他又不敢反悔，只得叮囑丫頭。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人都一個樣，煩死了。”

    到達旅部后，李鐵膽直接把警衛營一連派給了她，并對一連長沈文波道：“你帶著你的一連去配合劉秘書完成任務，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就是師乞的命令，你服從就好。”

    沈文波也是跟著孫玉民從新46師軍需處特務連出來的骨干，怎么會不知道這個二十師頭號大瘟神，他有些疑問：“旅座，什么任務啊？”

    “劉秘書會安排的，你部聽她的就行，集合部隊，馬上跟著出發吧。”李鐵膽有點不耐煩，直接道，話一講完發現丫頭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緩過神來，故作殷勤地問道：“劉秘書，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嗎？”

    玉英一副官腔：“這位連長……”

    “他叫沈文波，也是跟著師座從46師過來的。”李鐵膽在邊上補充。

    玉英瞪了他一眼，接著道：“沈連長，讓你的人帶好一天的口糧，然后把縣城里所有的煙花炮仗都給我收集起來，再派人去找些活著的牲畜來，要跑得快的，像牛啊騾子之類的，多好，我要有用。”

    “這……劉秘書，鞭炮還好，可是我上哪去給你找這些活物啊，要知道這可都是老百姓家中的命根子，有錢都難買。更何況，現在的巨野城老百姓都跑光了，就是一座空城，我要買都沒地買啊。”沈文波有點犯難。

    “這我管不著，去哪找是你的事，我只要看到我想要的東西就行了，花了多少錢上報就好，我會讓錢處長給你們的。”丫頭完沒有在乎人家的苦衷。

    看著滿臉犯難的沈文波，李鐵膽有點余心不忍，剛想替他點好話，卻又聽到玉英道：“我倒是知道哪兒有，你可以去那‘借’幾只用用。”

    “哪？”

    “輜重營。騾子和馬都有！”

    玉英不懷好意的笑聲，讓李鐵膽感覺到頭皮直發麻，他道：“你不能打他們的主意，旅都靠著輜重營的這些畜牲拉補給和彈藥呢。”

    “一場大戰后，哪還有這么多東西要運，現在是打仗要緊還是你的這些畜牲要緊。”玉英一句話就將傻熊得啞口無言。

    丫頭穿著一身裁改過的女式軍裝，穿著一雙平底齊膝軟靴，沒戴帽子，一頭秀發扎了個尾髻，子彈式的腰帶上別著一個的牛皮槍套，在陽光照射下閃著銀光。她的身后跟著近兩百號軍容嚴整的警衛連士兵，這副英姿颯爽的樣子，讓給他們在陣地上通過的81師官兵們驚艷不已。

    展書堂也被外面奇怪的聲音給吸引出來，他和幾名軍官從指揮部走出來，恰好看到丫頭這神氣的一幕，他不由感嘆道：“主力師就是主力師啊，連女軍官都這么漂亮。”

    身邊一名中校軍官道：“師座，這個女的是孫玉民的副官兼秘書，聽好像還是他妺妹。”

    展書堂哦了一聲，又嘆道：“姓孫的長得不怎么地呀，怎么這個妹妹卻是如花似玉的。”他這句話時，突然看到這個由女人帶隊的隊伍后面居然還牽著十來匹馬和騾子，不由大感奇怪，問道：“他們這是去干嘛，前面的麒麟鎮不是已經給鬼子占了嗎？”

    圍著他身邊的一眾軍官們紛紛搖頭，表示看不明白。

    展書堂又一次發出感慨：“這個孫玉民究竟是什么樣一個人，竟然敢把自己的親妹子派出來出任務，非我等能及啊。”

    丫頭帶著隊伍來到了距麒麟鎮不足一公里的一片雜樹林里，這里是一大片平原，再往前走就會被鬼子發現了，這里將成為她的臨時據點。

    沈文波一直弄不懂她倒底要做什么，眼看著離麒麟鎮來近，他也開始焦急，一進林子停下來，他就把丫頭拉到一邊，問道：“我的姑奶奶，你要做什么呀？前面可是有大批鬼子的。”

    丫頭見他那副樣子，捂著嘴笑道：“放心啦，我不會帶你們去送死的。”

    見他還是一副疑問的表情，就繼續道：“沈連長，我現在給你分配任務行嗎？”

    沈文波將信將疑，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道：“你下命令吧，這里你了算。”

    “那好，你馬上挑選十幾個跑得快的，記住我要的不是槍打得準的，是要跑得快的……”她停頓了一下，問道：“沈連長，你跑得快不快？”

    看到沈文波點頭，她才繼續往下：“你親自帶著這十多個兄弟往前貓個一兩百多，然后朝對面放槍……”

    她話還沒完，沈文波就插嘴：“這怎么行得通，這一大片開闊地，哪里能貓得過去，還沒動就成了鬼子兵的活靶子了。”

    “膽鬼，鬼子兵的三八大蓋5米外就沒有殺傷力，輕機槍和重機槍都打不到這里來，你怕什么，你怕的話我去就好。”丫頭的眼神有些鄙夷。

    沈文波何嘗看不出她眼神中的異樣，忙道：“我哪敢讓姑奶奶你親自上呢。吧，貓過去幾百米做什么？”

    “一到地方，你們就開槍，把鞭炮點著，留兩個人隨時看我這邊，如果林子這邊挑得是紅旗，你就繼續放鞭炮和放槍，如果是白旗，你們就把所有的鞭炮都點著，人馬上往后跑，我這邊會掩護你們。”丫頭邊邊像變戲法似的抖開了兩片絲巾，這哪是旗啊，分明就是兩條女孩的圍巾。

    沈文波很是尷尬，臉上有點發燒，他從沒想到這種女孩子的隨身之物，會被這個姑奶奶用來當做生死攸關的信物。

    “那你讓我們從輜重營磨破嘴皮借來的這些牲畜有什么用呢？”

    “這是我的事，你就負責放槍和放鞭炮就好。”玉英笑嘻嘻地道。

    沈文波從手下的弟兄中挑了九個跑得稍快的，然后每個人都掛著七八串長鞭，準備去執行玉英這個不太靠譜的任務。

    剛出樹林就聽見身后玉英的聲音在喊：“點著鞭炮后往旁邊扔，不要讓他在原地響。”

    沈文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身邊的人道：“知道怎么做了嗎？”看到大家都點頭，他又低沉地道：“幾個人去就必須幾個人回來，出發。”

    麒麟鎮外圍的日軍陣地上，眾多士兵都坐在戰壕內，許多人都在鼾睡，昨晚上被中**隊鬧了一夜，最前沿的山大隊差點鬧了個軍覆沒，讓在山大隊身后的他們也被折騰了一夜，天亮時進了鎮子，才發現中**隊已經撤退。原以為能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卻得到上面命令，就地修筑防線，防止支那軍隊故伎重演。這一修就直接修到了中午，此時的他們是又餓又累又困，直接在剛修筑好的戰壕里睡了過去。

    戰壕里不數地有士兵被隊長或軍曹們踢醒，可當他們一過去，后面的士兵們又歪倒在戰壕內睡了過去。

    “呯”

    一聲槍響遠遠地傳了過來。

    “呯、呯、呯……”

    緊跟著又是一排槍聲傳了過來。

    戰壕里的鬼子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驚醒，紛紛爬上了戰壕，對準外面開始射擊，哪怕前面的空闊地上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

    不是鬼子兵們杯弓蛇影，聲音太熟悉了，這是只有中**隊的主力才發配發的中正式步槍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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