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非凡皺著眉有些警惕的看著這個女人。
“……你就不好奇這信上的內容嗎?”她嘆了口氣,問花非凡。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寫給我的。”花非凡有些自嘲的笑笑,然后拿起那瓶酒又喝了一口。
“那你跟寫信的人是什么關系?”夏琪問。
“算是……知交吧,我也不知道。”花非凡想了半天,好像他和水雀的關系也僅限于這個詞。
“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幫……”夏琪話還沒完。
“沒有。”花非凡一口回絕了她。
“你們男人都這么狠心冷血的嗎?”夏琪有些鄙夷的看著這個男人,剛建立起來的一點好感,頓時就沒了。
“熱血沖動的男人通常都死的快。”花非凡沒頭沒腦的回答了這么一句。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何其熱血忠貞,志高闊遠。”夏琪搬出了豪言壯語般的古文詩句,“這個世界有太多黑暗,若沒有人擋得住那些來自黑暗中的刀槍,那我們僅存被陽光普照的世界和生活遲早會被吞沒掉。”
“我早就是個活在黑暗邊緣的人。”花非凡自嘲地笑笑,“又何來的遠大?”
夏琪嘆了口氣,“既然志不同,那就道不為謀了。”
夏琪的神情寫滿了失望跟惋惜,花非凡知道,但他沒興趣去做這個女人認為男兒該做的事情。
“我已經通知你下屬來接你了。”花非凡。
話才剛完,一輛汽車剎車的聲音就在樓下響起,然后就是密集的腳步聲,估計是憲兵大隊的人開始上樓了。
花非凡起來,打算去找飛狐戰隊的伙伴們了。
“等等。”夏琪叫住他。
“嗯?”花非凡回過頭來看著她。
“你叫什么名字?”
花非凡側側頭想了想,“叫我非凡吧。”
“非凡……好。我記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
“隊長!”
后面傳來叫她的聲音。
她回過頭去,看見是樓道沖上來的曉辰帶著一票副武裝的下屬沖了出來,生怕自己的隊長出什么岔子。
夏琪顧不上理會他,急忙轉過頭去想繼續跟花非凡把話完,結果發現早已空無一人,唯有打開的窗戶還有白色的窗簾在隨風飄蕩著。
曉辰警惕的舉著槍四下檢查房間,最后走過來掏出一根煙給她點上。
“怎么了隊長?”曉辰看出了自己隊長的不對勁。
“沒什么。忘了‘謝謝’。”夏琪抽了一口煙,右手抱在懷里優雅雍容地撐著夾著煙的左手,看著這個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失落沮喪,“走吧。”
完把抽了一口的煙扔在地上用高跟碾滅,最后轉過身去徑直離開。
有些人就喜歡這樣,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正如古人言,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發度何年。
川流不息的人群,還有過往如龍的車流。
花非凡如同普通人一樣在人群中走著,他沿著港口碼頭,來到城南端城區最不起眼的一處街道,然后摸上一間旅館。
他來到盡頭一間客房,抬起手敲敲門。
“你好!送開水的!”花非凡報上暗語。
“屋里沒水壺,帶了沒?”里面傳來了九爺的聲音,既熟悉又溫暖。
“哦,不好意思,沒帶。”花非凡笑了笑,回答道,這暗語私下都不知道對過多少次了。
咔嚓。
門被打開。
九爺一看是花非凡,頓時高興壞了。
“隊長!看看書誰滾回來了,是這臭子回來了!”九爺轉過身去沖屋里的人喊道。
頓時一屋子里的人如同活過來一樣,紛紛看著花非凡。
花非凡進去,加加把門關上。
“行啊,子,竟然安然無恙滾回來了!”大標很是高興的拍了拍花非凡的肩膀。
“唉,總算回來個胳膊齊腿沒掉肉的。”蔡畢這個隊醫算是操碎心了。
“嘿嘿,子,知道什么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嗎?”九爺搓著手像個興奮的牲口一樣,像是見到自己親人弟弟一樣。
“隊長。”花非凡來到馬隊面前。
“回來就行,你子要再晚個兩時回來,我們就不等你了。”馬隊有些慶幸的拍拍他肩膀道。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我們趁入夜離開這里,加加,你和大標去聯絡下老韓船長,準備離開。”大富哥冷靜的下達命令。
花非凡抬頭看了一眼琴琴,琴琴像是沒看見,轉過身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低著頭擦拭自己的那兩把精致的手槍。
花非凡搖搖頭,這個女人怎么對自己回來一副事不關心的樣子,好歹自己還救過她啊,怎么也得請自己喝酒啊。
入夜,碼頭如晝,燈光將偌大的碼頭的黑暗驅除的干干凈凈。
幾艘軍艦停在碼頭休整著,關于這座島那些黑暗或者光明間斗爭花非凡已不想去參與,滿身疲憊的坐在船艙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回家。
離家那么久,他只想回去看看憔悴的母親,還有那在病床上與病魔抗爭的老爸是否好點了。
民用的運輸船緩緩離開碼頭,船艙甲板傳來馬隊跟老韓爽朗的笑聲,兩個老相識在久別后重逢,好酒言歡是正常。
隊里其他人也少有待在船艙的,貌似他們都和這艘船的船員都是老相識,也就只有花非凡一個人初次來并不認識這些滿口糙話為人卻不錯的船員,所以就待在船艙休息了。
花非凡把自己埋在床上開始進入夢鄉,困倦疲憊如潮水般淹沒他。
昏暗的船艙中,有一個人在花非凡睡著時走進來,這個人伸出纖細手就欲觸碰到花非凡臉頰時,卻又被花非凡喃喃夢語傳來打斷,那只手停下來。
“不要殺她,不要殺她,死,死,你得死……“花非凡斷斷續續的夢囈著,最后一把抓住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僵了一下,卻沒掙開。
過了好多分鐘,等花非凡夢囈安靜下來時,那個手的主人才猶豫了許久將那只手將花非凡的手里抽出來,把花非凡的手放回床里,然后把蹬開的毯子扯過來,蓋住這個倦縮成一團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的男人。
做完這些后,這道身影轉身就欲出去,可又佇立在門口回過來看了良。
你到底是經歷了多少地獄般的光景,才會這般噩夢連連,夢囈不安?
最后那道身影把門緩緩帶上,照射進來的光也被阻隔。
船艙又陷入黑暗,蓋著毯子的花非凡睡姿依舊不安穩,他瑟瑟發抖,如同在寒冬臘月的蕭瑟中,很快,他的身體毯子開始彌漫著一層白色的霧氣,這種霧氣自他身體開始睡覺的地方開始蔓延,無聲無息的將整個休息艙內都攀帶上,冰霜開始凍結這個艙室,緊跟著冰霜凝聚成冰凍,所有的東西都在冰層下徹底凍結了。
但唯一例外的是花非凡體內的經脈,透過皮膚形成冰霜,在花非凡體內繁復的脈絡里,行走的血液都變成了冰凍的一片白色,宛如荒原雪,遭遇了冰天雪地的襲擊,而它們的來源正是花非凡的心臟。
它每涌動一下,強勁的冰晶與身體的脈能就融合共振,它們組成了一種新的脈能,這種脈能正在鋪天蓋地的改造著花非凡這副新的身體。
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脈息術經歷這次蛻變后,會不再是普通的天賦脈息術。
如果他是蘇醒的話,會注意到自己數個時后身形的運轉的脈息術噴薄而出的竟是巨象化的脈能,而去還是細潤如霧的冰霜粒,它們自花非凡皮膚噴薄而出,然后又收縮回去,每噴薄一次,室內的冰霜凍結又會增強一分。
此刻,正在船長室大牌喝酒的馬隊忽然雙手摟了摟自己肩膀,他呵了口氣,霧白的口氣竟然如遇寒冬。
“老韓,你這破船怎么感覺變冷了好多啊?”著,又喝了一大杯烈酒,希望可以暖暖身子。
老韓皮糙肉厚,常年在海上漂泊,倒是對這種驟如劇變的天氣司空見慣了,倒是翻翻白眼覺得這家伙純粹在騙自己酒喝。
“我馬,你想喝酒就喝酒嘛,哪來那么多屁話。”老韓不屑于這個家伙的伎倆。
“哈哈,我可沒嫌棄你老韓家船破的意思,我就琢磨著是不是變天了。”完,馬隊看著外面烏漆麻黑的海域,有些出神。
“嗯,快了。”老韓沒頭沒尾的回了句,細思琢磨的撿起一個花生米丟到嘴里。
這時,大富也從外面鉆進來,他也披了件大外套。
“嘶,見鬼了,怎么突然變冷了?老韓,還有酒嗎,趕緊給我來兩口?”二話不,大馬金刀坐下來拿起一杯剛滿上的酒灌下嘴,然后撫撫胸口,“舒坦。”
完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口口酌飲。
“你剛才是什么意思?”馬隊問老韓。
“最近海里不太平,怪事很多,按我這么多年的出海經驗,我感覺有點不對勁。”老韓吸了吸鼻子,然后打了個噴嚏,“他娘的,好像是有點冷。”
抱怨完,他站起來扯過來一個話筒,咆哮如雷的對話筒里喊道:“大柳,你個狗腿的是不是把暖爐給老子關了,快給老子開起來,不然老子撤了你的大副,老子現在快凍成冰棍了!趕緊的!”
“是,我知道了。”老韓有些怒氣惱火的掛掉通訊話筒,又碎碎念坐下來繼續和馬隊、大富兩個人扯淡,這是每次飛狐戰隊的休息時間。
相對于飛狐戰隊的其他隊員,他們則在船員室和輪班休息的船員在賭牌。
至于誰輸誰贏,就憑事了,一般馬隊都會讓下面的人多少給點好處這些船員的,不然雙方的合作關系也不會維持那么多年都如老朋友雇主一樣了。
“話回來,你們這趟應該賺到不少吧?”老韓又在探底了。
馬隊跟大富對視一眼,馬隊苦笑道:“唉,別提了,差點隊搭在流沙島,這鬼地方我們隊算是絕了心了,下次估摸也不會再來了。”
老韓點點頭,這種情況很常見,一個地方不太平,再往里面扎,那絕對會沒好下場,雖然傭兵是靠戰爭來養家糊口,可飛狐戰隊這樣的戰隊靠的并不是內斗打仗賺錢,而是更傾向于獵殺變異的猛獸或者探寶的多點。
“靠天吃飯總好過于撩蜂吃螫。”老韓也頗有經歷的道,想當年,他也是雇傭軍中的一員,只是經歷了太多生死才不得不退下來,干起了渡船貨運這樣糊口的行當。
“好啦,都別班荊道故了,都早已不是意氣風發春秋鼎盛之年了,來,喝酒喝酒。”老馬也有些惆悵感慨的舉杯邀道。
三人碰杯后又是一杯烈酒入肚。
老韓打了個酒嗝,大手一抹嘴,然后左右看看外面,然后湊近兩人面前一些。
“起這個,我倒是有單大生意的金主讓我幫他找個靠譜的團隊,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哦?”馬隊頓時起了興趣,扔了一顆花生米進嘴里。
“。”大富哥推了推眼鏡,也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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