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其實,你想象中所謂的革命還有你渴望的正義,這都只是塔茲米你一個人的妄想罷了。”蘇書似笑非笑地看著塔茲米,輕輕張開唇瓣卻吐露出無比殘忍的聲音,“現實就是,革命軍已經玩完了,不會再有人賠上身家性命去陪你過家家,能明白么?塔茲米。”
這種話——
塔茲米張大了嘴巴,呆住了。
跟之前好的臺詞完不一樣,明明前輩在來之前還信誓旦旦革命之火不會熄滅,還有無數同道等待正義的號召,怎么轉眼之間連深明大義的前輩也……
“我好慚愧。”蘇書臉上卻絲毫沒有口中所謂的慚愧之色,反而透著戲謔的笑容,而且聲音變得愈發殘忍,“嗯,其實這位大臣還挺無辜的,因為真正殺死你崇敬的張昊將軍的元兇,竟然是我!塔茲米,你根想不到吧?連我自己也差點被自己給騙了,原來是我在張昊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了他最絕望的一劍!完美!”
殺死張昊將軍的真正元兇——
騙人吧?!
等、等!這根沒理由……
不容塔茲米多加思考,身后的夏瀾臉色暗沉,不忍蘇書再摧殘這個滿懷理想的年輕人,反手便用槍柄將塔茲米打暈了過去。
讓侍從將塔茲米抬下去療傷之后,夏瀾深呼吸著,并慢慢走向蘇書,臉色隨著每一步而逐漸冷凍,“蘇書,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別把其他受害者也牽扯進來。”
“可你還是如愿破壞了我的興致,阻止了這場絕望的發生不是嗎?”
看著夏瀾不動聲色地靠近自己,蘇書瞥向夏瀾悄悄藏在背后的一只手,那只手上戴著幾乎能粉碎一切帝具的寶石戒指伊雷斯頓,那么夏瀾的意圖也就很明顯了。
不過,蘇書不僅沒有遠離夏瀾保持安距離,反而抬腳迎過去,臉上毫無懼色。
難道他不怕自己也像赤瞳那樣被伊雷斯頓制服嗎?
答案當然是怕,但他有自己的資,否則也不會孤身前來。
發動吧!
伊雷斯頓!
夏瀾相當干脆利落地伸出背后的一只手,那枚寶石戒指霎時綻放強盛的紫光將蘇書整個人照射在其中,只要是被伊雷斯頓照射過的對象,帝具都會隨之粉碎殆盡。
沒有反應。
不僅是蘇書沒有任何反應,包括他手中的短劍也依然完好無缺,沒有絲毫趨于粉碎的征兆。
就連伊雷斯頓發動之后,戒指上的寶石也沒有粉碎。
不僅如此,蘇書還不緊不慢地彎下腰,撿起了地上失去火光的殞落之火,而就在他握住殞落之火的剎那,火焰竟離奇般地重新燃起。
“還不明白嗎?你不是無敵的,因為世界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事事如愿,而我就是命運之中被安排成為你最大的敵人。”蘇書慢悠悠地著,一只手握著烈焰般的殞落之火,另一只手上的短劍綻放出屬于星辰之海的絢爛藍色劍光,一紅一藍兩件絕世兵器在他手中得到了最完美的完解放。
這兩把劍——
“它們不是帝具!”
夏瀾和蘇書異口同聲地叫出聲。
“沒錯!”蘇書手中的兩把劍噴涌出的光芒變得愈發洶涌激烈,不斷爆發出來的強勁威勢逼得周圍的人只能被動后退遠離,同時他的臉上笑容更加深沉,“這兩把劍不是帝具,我也是殺了張昊之后才突然發現,它們其實是賦予迷霧者的專屬武器,或者是順應試煉而誕生的產物,能完美發揮出它們的力量的人只有迷霧者,而它們原的使命恐怕是用來對付我的,很可惜……”
試想,倘若不是阿心的突如其來打亂了試煉的節奏,導致試煉規則出現偏差,那么按照原的命運,成為新大臣的人不會是夏瀾,而是他蘇書。
這樣想就比較合理了,在擁有帝國龐大勢力近乎無敵的自己面前,又有誰能夠來反抗自己?
所以,應運而生的兩把武器殞落之火和星辰之海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原的命運中應該是張昊和夏瀾持著這兩把劍來對付自己。
而在阿心亦真亦假的記憶中,同樣也有殞落之火和星辰之海的存在,不過卻被用來對付趙生財了。
在那個幻境世界中,趙生財一手掌控了帝國的一切勢力,與現在的夏瀾一樣成為了近乎無敵般的存在,但這又能如何?
他還比較清楚的記得,幻境中的趙生財漏算一招,伊雷斯頓無法破壞帝具之外的兵器,最終趙生財慘死在白裙少女的星辰之海劍下。
但即使知道這么多,對于蘇書來,這并沒有為他帶來多大的優勢,畢竟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不像幻境中的冒牌貨還有兩個強力的幫手不懈余力去對付趙生財,如今的自己就是一個人面對夏瀾乃至她背后整個強大的帝國,光憑兩把劍是贏不了的。
蘇書能想到的,夏瀾也能想到,驚訝過后,她收起伊雷斯頓,轉而發動惡鬼纏身,一身深紅色的裙式裝甲立時覆蓋身,并揮起紅槍指向蘇書,聲音薄涼而清冽地道:“無所謂了,你要挑戰的對象不止是我,還有帝國的權威,所有的帝具使和武官都將是你的敵人!你要怎么贏?既然來了,就留下來陪我吧,蘇書,讓我們一起共同研究生路。”
不得不,夏瀾拋出的橄欖枝很誘人。
但勝敗究竟如何,還真不好,如果不賭上性命去爭一下的話,那他就不是蘇書了。
“還是換你跪下來向我求饒比較合適。”
蘇書話音剛落,赤瞳便在黑瞳的指揮下揮刀疾速刺向蘇書。
塔茲米在赤瞳手下撐不了幾個回合,蘇書自認也跟不上赤瞳的致命速度,不過,他可是有著萬準備而來的。
就在刀光斬落的一瞬,赤瞳的身體突然在蘇書面前硬生生止住了,刀刃懸在蘇書頭頂愣是落不下去。
近距離地注視著赤瞳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僵硬面容,蘇書腦海中逐漸被思緒包圍,那是大約一年多以前的陳舊往事了。
依稀還能記起那是春意盎然的時候,赤瞳的臉色因同伴一個個的死去而被陰郁籠罩,即使是置身于如此的悲傷,赤瞳對他的關心也是前所未有的真心實意,畢竟……赤瞳所認為的夜襲同伴中,大概就只剩下他了。
意識到即將與帝國決戰,臨走前,赤瞳親手剪下的一簇秀發留在了他手中。
‘夏瀾……如果我失敗了。就用你的劍來斬斷我。’
何謂失敗?
眼前這個被黑瞳操縱的死亡人偶,無疑是徹頭徹尾的大失敗!
就如赤瞳曾經所愿,蘇書用星辰之海抹除了這簇保存已久的秀發,斬斷源——然后迅速用另一把劍,以殞落之火的火焰結束眼前這個死亡人偶的悲哀余生。
“——姐姐!!”
暴漲的火焰眨眼間便將赤瞳燒成了灰燼,以至于黑瞳驚怒沖來時,赤瞳的尸體早就淪為地上的一堆余灰。
噗——
不等黑瞳撿起掉落在地的八房進行反擊,蘇書迎勢而上,與黑瞳擦過的剎那,毫無憐憫地一劍重重貫穿了黑瞳的心臟,火焰一并從黑瞳體內劇烈燃燒。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黑瞳該可以躲開,但她卻沒有躲,而是義無反顧地用手掌一把抓起了地上的余灰,并非要撿起地上的八房。
仔細想想他就釋然了,畢竟那是支撐她活下來的部信念——姐姐,沒有任何事物比赤瞳更能令黑瞳感到重要和絕望。
瀕死之際,黑瞳慘然抬眼對上蘇書毫無感情的雙眼,忽然感覺有些眼熟……
當然會眼熟,黑瞳第一眼就討厭的人不是偽裝蘇書的夏瀾,而是眼前的這個人。
隨著火焰加劇的吞噬,黑瞳也在轉瞬間被慘烈地燒成了灰燼。
瞬間連斬兩女,這下把周圍原蠢蠢欲動的武官都鎮住了。
何止是鎮住那么簡單,只要想要下場會死無葬身之地,就不會再有人愿意去做這真正的炮灰。
“艾莉亞大人!”蘭急忙護在夏瀾身前,并大聲命令周圍的武官,“快去召集其他黑惡之劍成員和布德大將軍!”
來得及嗎?
蘇書掐的時機很準,布德正率領著其他黑惡之劍成員在各地鎮壓叛亂,蘭的叫喚無異于虛張聲勢。
面對黑瞳和赤瞳的死,夏瀾倒沒有太多的驚訝,或許在她看來,被火焰凈化才是這對悲哀的姐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所以她并沒有試圖去阻止,而且她從蘇書眼中看到的不是以往的殘忍,而是解脫。
“我欠赤瞳的人情現在還清了。”
蘇書一甩絢麗的劍花,看向夏瀾身前的蘭,眼神中恢復了曾經那洶涌膨脹的惡意,“我勸你最好還是閃一邊去,不然我絕對能讓你再死一次。”
回想起曾經差點被蘇書殺掉的經歷,蘭至今都心有余悸,尤其是那把堪稱恐怖的斬斷源的劍,給蘭帶來的陰影是深刻的,曾經引以為傲的飛行之力被這把劍輕易切斷聯系,失去帝具的自己又跟普通人有何分別?
察覺到蘭能的懼意,夏瀾繞過身前的蘭,冷冷道:“這已經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了。蘭,你下去吧,還有其他人,你們也都下去吧,帝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去處理。”
武官們早就心生怯意,沒人愿意充當炮灰送死,如今被夏瀾一,他們哪還肯留在這里,連同侍從在內都爭先恐后地逃離了宴廳,只剩下蘭硬著頭皮不肯離去。
“看到了么?”蘇書側頭斜視著那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譏誚道:“這就你兢兢業業治理的帝國,還真是人心所向啊。”
沒有理會蘇書的嘲弄,夏瀾冷厲地轉頭看向蘭,再次命令道:“蘭,我以大臣之名命令你退下去!別讓我再第二遍!”
夏瀾話之間,蘇書還故意揚起劍光噴涌的星辰之海指向蘭,恐嚇之意不言而喻。
“艾莉亞大人……我馬上就帶援兵過來增援!”迫于夏瀾和蘇書的雙重壓力,蘭一咬牙,最后也只能心灰意冷地離開宴廳。
蘭一走,空蕩蕩的宴廳就只剩下蘇書和夏瀾兩個人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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