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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肖家大院內(nèi)一片安寧，老祖母一個人坐在花壇邊，怔怔看著天邊的火燒云。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人老了，總容易觸景生情。

    老祖母今年已經(jīng)一百一十四歲的高齡，人活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看淡世事，已經(jīng)沒有多少樂趣。老祖母極為蒼老，夕陽余暉照在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分毫畢現(xiàn)，早已掉光牙齒的嘴巴異常干癟。

    老祖母看似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婆，只是偶爾流露出的些許神情，讓人知道她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平凡。

    老祖母搖搖頭，嘆口氣，拿起手中的灑水壺，仔細給花壇中的花澆水。花壇種的不是普通花草，而是一年開兩季花的異種罌粟花，罌粟花正值盛放時節(jié)，花態(tài)極為妖異。

    老祖母不喜歡別的花草，只喜歡這種被人稱作鴉片的罌粟花。

    這時假山后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肖浮生。肖浮生來到身邊鞠躬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老人家耷拉的眼皮抬了抬，緩緩揮揮手，沒什么。

    “國偉今天中午死在了別墅內(nèi)，兇手不明，正在查。”肖浮生匯報道。

    老人家年邁的身子一震，抬頭瞥一眼肖浮生，卻露出破天荒的嘲諷笑意，道：“死了好，死了清靜，只是不知道啥時候輪到我這個老太婆子咯，呵呵。”

    肖浮生臉上不太好看，老人家的意思他自然知曉，這是在嘲笑他沒有能力，十幾年來家族的后人一個一個的死去，雖跟他沒有直接關系，可他是家主，有脫不開的干系。

    “母親身體向來很好，再活五十年都沒問題。”肖浮生安慰道。

    “哼！再活五十年？看著孫子、重孫、玄孫一個接著一個死去？然后就剩我這老婆子一個人？真是沒用的東西！”

    老人家有些氣憤，將手中的灑水壺直接丟到地上，發(fā)出啪嗒一聲。

    肖浮生見老人家動了真怒，連忙低下頭告罪，心想老母親真是活躍糊涂了，這種事情怎么能怪他。

    “不過國偉這子，心思向來不純，死了也就死了吧。”

    老人家也不再責怪肖浮生，那沒意義，她已經(jīng)對這個親生兒子失望到了極點。

    見老母親消了氣，肖浮生長長松口氣，要整個肖家有他害怕的人，也唯有面前的老母親。

    肖浮生笑道：“母親，下月底就是您的一百一十五歲大壽，您有沒有什么安排？”

    或許對任何老人來，大壽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老壽星，但對于老祖母來，完不是這樣的。人老了就喜歡熱鬧，就喜歡看到朝氣蓬勃的后輩，可她每次大壽卻完是一種煎熬。

    每年大壽，宴席上總會少那么幾個人，到現(xiàn)在，恐怕便只剩下四個重孫媳婦和一個重孫了，這是何等的凄涼，肖家何時變成這副頹敗的模樣。就算當年鬼子入侵那會兒，肖家都比現(xiàn)在鼎盛。

    “這種大壽，不過也罷，倒時候?qū)⑺膫�重孫媳婦和那賊猴子叫回來就行了，不用那么多排場。”

    老人家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之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那賊猴子呢？最近怎么沒回來看我這老太婆？”

    肖浮生自然知道老人家口中的賊猴子是肖丞，聽老人家這么問，他臉色不大好看，最近他正打算整治肖丞呢，這孽障發(fā)的放肆，不但敢以下犯上毆打四叔，還污了嫂嫂，簡直不可原諒。

    不過現(xiàn)在老母親詢問肖丞，他也正好將肖丞做的爛事告知母親，他若是想收拾肖丞，就必須考慮母親的感受，他可知道，母親對那孽障可心疼的緊，所以在收拾肖丞之前，他必須要讓母親對肖丞產(chǎn)生厭惡才行。

    “怎么了？這猴子又犯事兒了？”老人家顯然看出了肖浮生的揶揄，好奇的問道。

    “恩，是的，上個月他以下犯上打了國偉，我都還沒來得及處置他呢。”

    “哦？有這種事情，看！”老人家一聽這猴子又蹦跶出了事兒，立即來了興趣，肖丞大概是她唯一在乎的后輩。

    “上個月，他剛關禁閉離開這里，到公司便將國偉給打了，具體什么緣由我也不清楚，不過國偉肯定是讓著他的，不然他根傷不了國偉。”

    肖浮生一邊，一邊偷偷觀察老人家臉色。發(fā)現(xiàn)老母親對肖丞所做的事情非但沒有怒意，甚至還很有興趣的樣子，他也不氣餒，等會兒還要通殲的事情呢，這事情，老人家肯定會反感。

    “這就沒了？”

    老人家皺了皺眉，有些意猶未盡，暗嘆這兒子果然沒書的天賦，繼續(xù)道：“那猴子既然動手打人，肯定是國偉的不對，不然怎么會動手？”

    什么叫做打了人還是別人的不對？肖浮生真的很難理解老人家的思維方式，對那孽障的寵溺確實已經(jīng)達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后來我為了防止他胡來，讓王器易去監(jiān)視他，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發(fā)現(xiàn)了王器易，還悄無聲息的靠近王器易，甚至離王器易只有五米，王器易都沒發(fā)現(xiàn)他，王器易是先天三階的高手，肖丞是如何悄無聲息靠近的？”

    肖浮生注意著老人家的反應，不過他失望的發(fā)現(xiàn)，老人家沒有任何異常的情緒。

    “然后呢？”老祖母笑著問道。

    她還真感興趣，肖丞是怎么靠近王器易的，難道這猴子真有這種事？

    “然后他讓王器易給我?guī)г挘瑒e再去煩他，他竟然這樣對我話，我可是他親爺爺。”

    老人家以為，按照那猴子的性格，之后再怎么滴也得倒弄出點事情，沒想到就這么沒了，有些失望。她哪里不知道肖浮生后面一句話，其實是故意暗示她，意思是肖丞目無尊長，不過她根不在乎這個。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身為家主，眼光要放到更高的位置，怎么可能天天盯著孫子，誰喜歡被人盯著？何況他是個猴子！”老人家笑著道，其中對肖丞的回護不言而喻。

    肖浮生氣結，哪有這種道理。見無法從老母親神態(tài)中看出是否將祖?zhèn)饔衽鍌鹘o肖丞的端倪，肖浮生干脆直接問道：“母親，您是不是將祖?zhèn)鞯挠衽褰o了他？不然他怎么可能靠近王器易？”

    老祖母瞪了肖浮生一眼，原來肖浮生是懷疑這個，不過她根就沒送肖丞什么玉佩，微怒道：“難道我送人東西還得給你交代一下？”

    “不不，我只是擔心，他給弄丟了。”

    肖浮生又忙不迭的告罪，心里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心里不是滋味，老母親對那孽障果然比對他還要好很多，這到底是為什么？寵溺那孽障簡直沒有任何道理。

    “哼，猴子會丟了繡花針？”老人家不太高興道，哪里看不出親兒子那點心思，既然肖浮生那么認為，她便順水推舟，替肖丞掩蓋一下。不過她也很想知道，那賊猴子到底怎么做到這一步的。

    肖浮生心里一橫，道：“他還做出了一件更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

    見肖浮生賣關子，老祖母抬抬眼皮，道：“有屁就放，哪兒來那么多心思。”

    肖浮生想醞釀一下的，沒想到老母親竟這樣，沉痛道：“他做出了有辱門風的茍且之事，竟然和玉嘉發(fā)生通殲！”

    乍聽此話，老祖母臉色變了變，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幽幽嘆口氣，揮揮手道：“乏了，乏了，這事我知道了，你走吧！”

    看老母親的臉色大變，肖浮生便以為達到了目的，就算不讓他走，他也不想繼續(xù)呆下去，不然指不定老母親發(fā)火還會殃及到他。

    肖浮生離開了后院。

    老祖母看著肖浮生的背影搖搖頭，對這親兒子失望透頂，眼光太狹隘，只盯著肖家這一畝三分地，旋即又想到肖丞和玉嘉通殲的事情，卻極為意外的笑了起來。

    通殲又怎么樣？這根算不得什么通殲，玉嘉是個俏寡婦，以后不定還得改嫁不是……

    “有個老頭不是曾經(jīng)過嗎？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就是這么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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