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剛答應司馬安,便聽他起慕容秋雨,登時跳了起來,臉色都變了,指著他道:“你怎么知道的?”他甚至懷疑少林寺里安有監(jiān)控,怎么自己干點什么都會有人知道,呀呀個呸的,真是見了鬼了。
司馬安嘿嘿笑道:“那你別管,我也是從別處聽到的。”蕭漢急眼道:“誰的?”司馬安笑道:“別急,少年郎喜歡美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葉婆子的徒弟不會高興而已。”
蕭漢真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威脅道:“你今天不就別想走,要不我便把你的草帽扯下,相信這里好多人認識你。”司馬安嘿嘿笑道:“你不用威脅我,這招沒用。我只是告訴你,慕容秋雨你最好不要招惹,那丫頭太毒,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蕭漢使勁抓著他,見他并不在意,知道憑自己的事,實無異于蚍蜉撼樹,頹然松手道:“她是五毒教的嗎?”司馬安一愣,奇怪道:“什么五毒教?江湖之中就沒這個門派。”跟著恍然大悟道:“你是問慕容秋雨,這妮子無門無派,也不知師承何人,卻使得一手好毒功,江湖傳言死在她手下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那晚能逃得一命回來,不得不命大。”跟著嘆道:“也許慕容妮子看上你了,才會大半夜的跟你談笑半天。”
蕭漢徹底無語了,聽他這樣,登時有些后怕。如果當時自己語言輕薄,不準便回不來了。司馬安見他神色有異,登時高興起來,嘿嘿樂道:“怕了吧?不過那妮子卻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因此才能獲準參加次大會。不過之幾日卻沒見過她,不知道躲在哪里。你以后心,不可得罪于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蕭漢臉色變幻,良久方道:“江湖邂逅,萍水相逢,多謝你告知此事。”司馬安很是滿意,接著道:“此事揭過不提,場賽后你便可去稟告三宗。”蕭漢點頭答應,又閑聊了幾句,司馬安便一閃而沒,消失在人群之中。
此時場中打得正烈,川中唐門的唐文星與南漢大日門幫主車承澤在場中上下翻飛,這二人武功不分伯仲,已經(jīng)交戰(zhàn)半個時辰不分勝負。觀戰(zhàn)的兩派弟子都瘋了,搖動大旗拼命呼喝。群雄看得目眩神迷,掌聲雷動。
兩旁警戒的少林武僧們也是目不轉(zhuǎn)睛,三宗首領互視點頭。比賽進行到這時,無論是可視性還是武功路數(shù)都上了檔次,各門各派絕學相繼登場。蕭漢先后見到了地遁術(shù)、穿甲術(shù)、隱身術(shù)、**術(shù)等絕學,又親眼見證了刀槍不入、箭無虛發(fā),特別是他見到有人把飛刀耍得如同電視上李飛刀一般,差點顛覆了他的三觀。原以為電視上演的都是假的,哪知世間果有如此精準刀法。
江湖武林最是公平,沒有真事根混不下去。此次上場的都是各派掌門,完美地向世界詮釋強者為尊的理念。
大日門掌門車承澤用的一把青龍大刀,唐門掌門唐文星用的卻是一把焦尾古琴。蕭漢印象之中,SC唐門一向以暗器著稱,此次大賽倒讓他開了眼界。
震天的呼喝聲中,只見刀影橫飛,團團把唐文星罩在其中。唐文星卻并不驚慌,左手持琴,右手一勾,登時便見數(shù)條金絲激射而出,直奔車承澤而來。
群雄大驚,驚呼聲中,車承澤手中青龍大刀突然一分為二,左右手各持一把,竟如孫悟空玩金箍棒一般轉(zhuǎn)動起來,眾人只見一片刀影罩在他胸前,牢牢護住身。
這兩招甚是精妙,眾人都未看清,由不得大聲叫好。蕭漢也沒看清那大刀怎么突然變成了兩把,更沒看清唐文星手中的焦尾琴怎么突然間變成了暗器。眾人呆呆看著場中,只聽得“叮叮”幾聲輕響,數(shù)條金絲琴弦打中刀影,登時落到地上。
大日門弟子轟然叫好,話音未落。便聽場中一聲冷笑,眾人只見唐文星手中之琴一分兩半,里面登時飛出數(shù)百支細如牛毛的銀針。奇妙的是,其中竟然還有兩只金光閃閃的蜜蜂,不知道是真是假,拍著翅膀帶著“嗡嗡”之聲直撲車承澤。
唐門弟子歡聲雷動,車承澤大懼,倉猝之中,兩把青龍刀舞動加速,雖擋住了大把銀針,卻被兩只蜜蜂鉆過刀影,直叮在車承澤臉上。車承澤愣了數(shù)秒,突然把手中青龍刀一扔,翻滾倒地,兩手拼命摳臉,很快便血流滿面。
大日門大亂,立時沖進數(shù)名弟子搶救,場自然是唐門獲勝。唐文星瞇起眼睛冷冷看著地上翻滾哀嚎的車承澤,突然扔出一個細如拇指大的瓷瓶,淡淡道:“抹在臉上,半個時辰后清水沖洗。”
大日門弟子接過,如法炮制,把車承澤扶起攙了下去。馬仁飛宣布比賽繼續(xù),群雄對此習以為常,很快安靜下來。經(jīng)此一戰(zhàn),蕭漢倒是好生佩服唐門,看那掌門年紀輕輕,用暗器的手法卻是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后幾場同樣打得精彩,蕭漢卻有些心不在焉,長期以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無論做什么事情,總會被人知道。一開始還以為是司馬安在跟蹤自己,現(xiàn)在看來倒不太像。自己與柴心月比武,李月螢很快知道,孟宛汐也知道。自己與慕容秋雨深夜長談,司馬安很快也知道,舒慶居然也知道。這就證明自己身邊有人在盯自己的梢。
這人到底是誰?常在自己身邊的就是趙光義和趙承宗。這二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迷入比賽之中,平常又不與自己住在一起,武功也不如自己,百分百的可以排除。那會是誰呢?難道李月螢不放心他,故意安排人盯著?或者孟宛汐為滿足自己變態(tài)的心理,安排人跟著?
想來想去,不得要領。一直等到比賽結(jié)束,蕭漢都有些魂不守舍,趙光義和趙承宗過來請他回去,蕭漢這才想到要告知三宗黑煞來襲之事,卻見三宗已走,想到明天也不遲,便跟著大家去吃飯,飯畢回屋休息。
第二日賽事更為精彩,蕭漢一時看得忘形,便忘了司馬安叮囑之事,一晃五日過去,少林寺中一切太平。中十二派業(yè)已賽完,上十二派正式開賽。這十二派可是代表當今武林除了三宗之外武功最為精強的門派,因此一開賽便充滿了火藥味。
少林寺嚴陣以待,三宗中的峨眉和天山派也各出數(shù)十名弟子押陣。對戰(zhàn)比中十二派又血腥三分,江湖中人都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因此更加狂熱。蕭漢看著眼前漸趨失控的一切,倒是跟后世的傳銷有得一拼,又像后世四年一屆的奧運會。
最先上陣的是焚月會掌門計星弛,手中握一把火紅的長槍。跟他對陣的是紅蓮門掌門都志行,手中握一個紅銅所鑄的蓮花臺。蕭漢第一次見到這種奇門兵器,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蓮花臺就像電視上觀音菩薩所坐的那種,底座呈圓形,花瓣盛開,每片花瓣邊緣鋒利,倒像數(shù)把尖利的鋼刀一般。底座邊上焊有一個把手,方便拿取。
蕭漢跟著想起《西游記》中觀音菩薩收紅孩兒的橋段,紅孩兒一坐上蓮花寶座,那花瓣登時收緊,把人緊緊縛住。再看都志行手中的蓮臺花瓣,隨著他走動微微顫動,顯然也是暗藏機關。
打到現(xiàn)在,不僅比試武功,同時較量心智,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翻盤,因此初一上陣各派便使出身解數(shù)。二人初一交手便充滿火藥味,場中倒沒了先前的熱鬧,慢慢安靜下來,漸至鴉雀無聲。
計星弛的火云槍勝在槍桿較長,都志行的蓮花臺雖短,每出一招,鋒利的花瓣卻好似要夾住他的槍尖。計星弛不敢大意,每出一招都是心翼翼。都志行一時也奈何他不得,只是拎著蓮花臺不停在場中轉(zhuǎn)圈,伺機而動。
表面上看沒有原先打得好看,群雄卻很緊張,都知道這二人在尋找機會,不出手還好,一出手必是驚天動地。
蕭漢看了一陣,實在有些無味,便悄悄繞過趙光義和趙承宗,守門的武僧看他一眼,閃到一邊,蕭漢出了演武大廳,少林寺中靜悄悄地,除了守衛(wèi)警戒的灰衫和黃衫武僧外再無別人。蕭漢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再次向后山走去。
后山同樣靜悄悄的,蕭漢登上山頂,眺望遠方那無邊的山峰,登時感覺心曠神怡。剛想出聲長嘯,忽然想到山下守衛(wèi)的少林武僧,登時閉嘴,卻忍不住笑出聲來。剛笑兩聲,便聽到一個陰柔聲音道:“蕭掌門,幸會幸會。”
蕭漢吃一驚,急忙回頭,看到一個面目陰鷙的老者正看著他。這老者身穿團花錦袍,腳踩大紅皮靴,右手握著一方雪白的手帕,不時用右手兩根手指夾著擦嘴。
蕭漢只看了一眼,當即躬身行禮。老者微微點頭,不停咳嗽,半晌方停下道:“蕭掌門為何不再觀戰(zhàn)?”蕭漢正色道:“在下武功低微,上十二派武功高深,在下欣賞不了,感覺反而無趣,便出來散散心。”
老者哈哈大笑,跟著咳嗽連聲,不停地拿手帕擦著嘴角道:“得很好,什么上十二派中十二派,都一樣的無趣,反倒不如這無邊的風景要好。”蕭漢心中一動,試探道:“到風景,反倒是江南的更勝一籌,這里太冷了。”
老者佝僂著身子道:“江南風景是婉約之美,北方卻是豪放粗獷之美,南桔北枳,不可相提并論。”蕭漢點頭道:“還是前輩品評到位,倒是在下隨口胡扯,惹前輩笑話。”
老者正是上次在客棧中見到的孟柏行,蕭漢不知他的來歷,想試探一番,卻聽他答的滴水不漏,顯然也是久經(jīng)江湖之人。
孟柏行見蕭漢很是謙虛,點頭道:“我觀蕭掌門武功一般,卻勝在別有一番氣度,他日必成大器。”蕭漢大喜,躬身道:“前輩謬贊,晚輩著實不敢當。”孟柏行搖頭道:“不用過謙,聽武當派已經(jīng)入名,將要挑戰(zhàn)下十二派。”蕭漢點頭道:“正是,只是在下實在無有把握,三十六派不是浪得虛名,在下武功卻是差強人意而已。”
孟柏行瞇起雙眼看了他一陣,忽然笑道:“聽聞你的鐵頭無敵,何不用來一搏?”蕭漢笑道:“我倒是想,別人又不是我的手下,不會那么聽話。”孟柏行微微點頭道:“得也是。”忽然雙眼一睜,閃出一道寒光道:“老朽還聽蕭掌門雷劈不死,此事當真?”
此言一出,蕭漢馬上得出第一個結(jié)論,這老貨鐵定是李月螢的人。他早已看出孟柏行是個太監(jiān),而知道自己雷劈不死的只有靜心尼姑和李月螢。百福庵慧安等雖知自己被雷劈過,卻不知道自己每次雷劈之后功力大增,知道這一點的只有李月螢。那丫頭一開始不太相信,奈何眼見為實,最終還是信了,對此還很憤憤不平,抱怨她為何沒此奇遇。蕭漢千叮嚀萬囑咐,李月螢才答應不會告訴別人。現(xiàn)在看來,這老太監(jiān)必是她的手下,負責保護她的安危,因此才會不遠千里跟到這里來。
如果這個猜測屬實,林君慎所言便是真的。葉天寒一開始安排李月螢出逃,首先想到的當然是天山派弟子,段西柳前來尋找自己,江東閣便在北路等著,而老太監(jiān)肯定是護送著李月螢出宮之人。肯定是在途中出現(xiàn)變故,偶遇金仁澤師徒,他們自然也是前往少林寺,因此一路同行而來。
如此一想,所有一切便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線,蕭漢心中一松,原先緊繃的神經(jīng)登時松弛下來。雖他也曾自己解勸過自己多次,卻都是自欺欺人,此時得到證實,如卸掉一塊大石一般輕松。
孟柏行老眼微瞇,看著他道:“你不用猜了,我是江南宮中服侍公主之人,從看她長大的。”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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