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臺自律機械緊張忙碌一番之后，“黑暗之心”和它的大部分神經(jīng)纖維束終于完從腦核腔內(nèi)剝離出來，除去神經(jīng)基底仍然與腦核腔里的某些關鍵組織保持連接之外，可以這個怪異組織的大部分結(jié)構(gòu)都呈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至于神經(jīng)基底部分在沒有分析清楚“黑暗之心”的性質(zhì)與工作機制之前，貿(mào)然將其剝離有很大風險，所以郝仁決定暫時先這么維持著。

    加拉爾和郝仁一同站在黑暗之心前，她雙手抱胸：“你有什么看法？”

    “看上去是污染病變的腦核，但它和正常腦核連接在一起……這恐怕不僅僅是病變那么簡單。你看這些神經(jīng)纖維束的形態(tài)，還有周圍那些觸須的狀況，給人的感覺是這東西正在爭奪尤古多拉希爾的主導權(quán)。”

    一臺自律機械從旁邊飄了過來，將它的多變刺針刺入“黑暗之心”的表皮，同時將另外一根刺針刺入正常腦核，在讀取了一部分表層神經(jīng)沖動之后，郝仁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這個病變的腦核確實正在蠶食健康腦核的力量，而且不只是神經(jīng)壓制：它正在釋放出一種類似源血的污染物質(zhì)，不斷殺傷健康腦核的組織，而雙方之間的攻防戰(zhàn)肯定已經(jīng)持續(xù)很多年了。

    “聞所未聞的現(xiàn)象，”數(shù)據(jù)終端都忍不住發(fā)出感嘆，“長子從不生病至少目前為止發(fā)現(xiàn)的長子都沒有任何病變，即便發(fā)瘋變成滅世者的那些，他們也只是精神出了問題，生理結(jié)構(gòu)上是沒有任何變化的。這種物理性的、可以被肉眼觀察的病變令機很困惑。”

    “能檢查出致病因素么？”郝仁看了終端一眼。

    “正在努力分析，但機持悲觀態(tài)度，”數(shù)據(jù)終端晃了晃身子，“你知道的，長子的生命形式太詭異了，它身就含有海量的生態(tài)演化模板，可以它的‘細胞’不管發(fā)生什么類型的變異都屬于正常情況，所以很難確定它的病變根源和演進情況……”

    終端著，突然語氣一轉(zhuǎn)：“當然，也不是任何結(jié)論都沒有。”

    所有人頓時把視線都集中過去：“啥結(jié)論？”

    “黑暗之心恐怕才是原的腦核，”數(shù)據(jù)終端語出驚人，“反而這個看上去健康的……它才是較為年輕的器官。也就是……試圖奪取尤古多拉希爾控制權(quán)的不是黑暗之心，而是這個健康體。”

    郝仁登時眼睛就瞪圓了。

    “分析生物組織的‘年齡’是很簡單的技術，所以你不用懷疑機的結(jié)論，”數(shù)據(jù)終端知道這個情報有點刺激，于是它立刻跟著強調(diào)了一下自己的可靠，“機現(xiàn)在有個猜想……”

    眾人繼續(xù)異口同聲：“啥猜想？”

    “咱們先別追究長子是不是會‘生病’，就假設它也是有病變幾率的，那么它一定會有某種‘自愈’機能。如果它的一個腦核病變了，而且它的機體還無法清除這個病變的腦核，那么它應該怎么自愈？”

    薇薇安明白終端的意思了：“你是……它創(chuàng)造了另外一個腦核，來攻擊病變器官？”

    “這是一場戰(zhàn)爭，”終端上下浮動著身子，“免疫系統(tǒng)的雖然這玩意兒的免疫系統(tǒng)大了點。”

    郝仁呼了口氣：“不管怎么，我們需要一個治療方案。很顯然這個病變腦核是導致尤古多拉希爾腐化的原因，那就得解決它。切除？藥物滅殺？理療化療？你們覺得啥辦法管用？”

    加拉爾的手臂再次覆蓋上鱗片，她心翼翼地戳弄著黑暗之心和健康腦核之間的那些神經(jīng)纖維束，眉頭緊緊皺起來：“實話，我覺得任何治療方案都風險太大了：這東西和健康組織完融合在一起，我能感覺到，不光肉體上如此，精神領域也有交鋒。我擔心任何形式的刺激都會導致健康組織一并受損。再精確的手術刀也有局限，咱們眼前這個情況太復雜了。”

    郝仁摸了摸下巴，提出個想法：“你咱們直接問問病人咋樣？”

    加拉爾瞬間懵了，但其他人卻瞬間懂了，薇薇安當時就跳起來：“等會，這次太危險了這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可是跟健康腦核融合在一塊的，你這心靈連接可指不定會接給誰！”

    數(shù)據(jù)終端也呼一下子杵到郝仁鼻子前：“機估摸你肯定要以身犯險，然后機努力勸你，再然后你就拿出一堆聽上去不那么危險的備選方案來，于是我們就被你忽悠的將信將疑，再然后你就表示你還有額外的安措施并且聽上去挺像那么回事，最終我們就被你唬的找不著北紛紛點頭表示支持你你是不是這個套路？”

    郝仁頓時被這個pda爆豆子一樣的連珠炮弄的一愣一愣的：“我這還沒話呢吧……”

    “到底怎么回事？”加拉爾好奇地看了眼前這群奇奇怪怪的家伙一眼，“郝仁你有什么特殊手段？”

    “他有個莫名其妙的‘精神直連’天賦，”薇薇安對郝仁努努嘴，“當然，跟平常的心靈對話不一樣，他是能把自己的精神直接連接到夢位面的一些特殊生命體身上，目前大致確定的規(guī)律是創(chuàng)世女神制造的守護者們他都能連接。但這個連接沒什么保障，基上每次都靠著旁邊站個護法，看情況不對就立刻把他打蒙來保證安。實話，我覺得這個方法再這么用下去遲早得出問題。”

    “這可是有意思的現(xiàn)象，”龍后聽到薇薇安的話之后卻頓時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與特定生物產(chǎn)生精神連接實話這種能力身并不稀罕，虛空中世界無數(shù)，種族無數(shù)，誰也不準自己什么時候就突然跟某個種族連上ii了，但能跟一種半神生物產(chǎn)生連接……這種能力可不像是天生的。”

    郝仁無奈地攤開手：“我也知道我這些能力有點怪怪的，咱家上帝倒是過，這些能力多半都跟夢位面有關，但具體聯(lián)系她也不清楚。”

    “好吧，或許我們的女神大人自有考量，”加拉爾卻了一句貌似另有深意的話，隨后她帶開話題，“我們還是把焦點轉(zhuǎn)移回來吧，關于這個黑暗之心，與它建立聯(lián)系確實相當危險，但我這里倒是有個東西應該能幫上忙。”

    郝仁一下子被勾起好奇心：“啥東西？”

    加拉爾憑空一抓，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了一顆散發(fā)出淡淡金黃色光芒的石頭，這塊石頭奇形怪狀，質(zhì)地仿佛澄澈的琥珀，在其內(nèi)部則封印著一團光芒，當郝仁注視那團光芒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靈都一下子被其吸了進去，就仿佛一滴水落向一片宏大寬廣的海洋，隨時都會被其同化吞噬一般。

    但這種幻覺般的感覺轉(zhuǎn)瞬即逝，他感到一陣暖洋洋的力量從自己的精神世界彌漫出來，瞬間讓自己進入平靜。

    很顯然，這是一件強大的神器，而且極有可能是精神力量方面的。幾千年工作資質(zhì)的老牌審查官果然是有幾分底蘊的。

    “這是嘛玩意兒？”莉莉在看到這塊石頭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起來，這個嗜好收集各種石頭的汪妹子看見奇石就跟看見骨頭似的走不動道當然她看見磚頭的時候也是一個反應而這塊會發(fā)光的石頭當然更是引起了她的巨大興趣。

    “偶然得到的寶貝，奪靈者鎮(zhèn)魂石，奪靈者你知道吧？咱希靈神系里面專門管靈魂和心智的大女神，珊多拉?凱爾薇?尤拉西斯陛下。三千年前在虛空第七象限的‘螺旋裂谷’戰(zhàn)役里，帝國最強大的心靈攻擊艦‘晶峰’號行星要塞受創(chuàng)，要塞北極部分地殼被撕裂，迸裂出去的星艦碎片就形成了這種被稱作‘奪靈者鎮(zhèn)魂石’的物質(zhì)。因為‘晶峰’常年與珊多拉陛下接觸，它被整體神化，奪靈者鎮(zhèn)魂石便具備相當強大的心靈力量，對希靈神系的成員而言，戴上它就能有效增強自己的精神抗性。我覺得這東西這時候應該能派上用場。”

    郝仁頓時將這塊石頭珍而重之地接過來然而事實上他并不清楚加拉爾的背景介紹是什么意思，因為目前為止他在《審查官神學基礎》（個別地方也被稱作《教皇速成寶典》或者《加冕沖刺一百天》）上的鉆研進度還止步于封面，他已經(jīng)從別的手冊上盡可能地背下了希靈神系幾位扛把子的名號，但對歷史方面就抓瞎了……別的不，他哪知道“螺旋裂谷”戰(zhàn)役是個啥啊！

    但這并不妨礙他從奪靈者鎮(zhèn)魂石上感受到強大的力量。

    在獲得神器加成之后，郝仁的想法終于可以付諸實踐，而且這次，大家也不提反對意見了。

    于是他將鎮(zhèn)魂石仔細地貼身佩戴，隨后心翼翼地將手放在那顆健康的腦核表面。

    下一瞬間，他的意識沉入黑暗，而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則從精神之海對面?zhèn)鱽恚?br />
    “孫賊！有種的今天再來打過！今天不是我死，就是我亡！”(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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