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安娜是認真的。??
看到蝙蝠精的眼神郝仁就知道，這姑娘一點都沒開玩笑，但她的話仍然讓人忍不住想嘀咕兩句：“我……薇薇安以前真混這么慘？”
“你到現(xiàn)在還對這有疑問呢？”海瑟安娜沒好氣地看了郝仁一眼，“薇薇安大人能在整整一萬年里都以窮聞名，你以為這得是什么等級的窮酸？我跟你講，我可沒跟你鬧著玩，如果你見到了歷史上的薇薇安大人，那么請她吃飯絕對是讓她信任你的第一步！”
郝仁心中一動，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跟薇薇安的某次對話，當時他問薇薇安，如果他見到了歷史上的那位“紅月女伯爵”應(yīng)該怎么打招呼，薇薇安就笑著過“請我吃飯就好”……
這是命運的力量么？當日一句無心之語，今天竟然就要成真了。
“話一頓飯就能收買蝙蝠啊，”莉莉聽到海瑟安娜的話之后露出了鄙視的神色，“那當年她怎么還跟誰都處不好呢——好像一萬年都沒交上幾個朋友的樣子。”
“你以為跟薇薇安大人交朋友很容易么？”海瑟安娜嘆了口氣，“你們壓根沒體會過薇薇安大人自帶的霉運光環(huán)有多么厲害。普通人跟她接觸三天之內(nèi)基上就能破產(chǎn)，家境殷實的通常也抗不過半個月，請她吃一頓素炒餅?zāi)憔偷米龊米约航酉聛砣甓贾荒艹缘闷鹚爻达灥男睦頊蕚洹．斈暌恍┥瞎偶易鍨榱私柚拿麣夂屯肱c她拉近關(guān)系，那都是抱著豁出一半家產(chǎn)的覺悟去的……”
赫斯珀瑞斯也在旁邊佐證：“當初奧林匹斯山與薇薇安關(guān)系最好，神王宙斯經(jīng)常邀她做客進餐，每頓飯的幕后成常常可以抽干一座城邦半年的賦稅——只要她來做客一次，我們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天災(zāi)**遭受損失。但與‘紅月女伯爵’帶來的威勢比起來，這些代價還是值得的，至少在薇薇安陷入沉睡的時間之外，周邊大神系都絕對不敢來找奧林匹斯家族的麻煩，畢竟女伯爵起瘋來那簡直是血流成河，而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能讓她吃飽飯的地方……”
郝仁：“……臥槽。”
海瑟安娜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些影響僅限于試圖和薇薇安大人拉近關(guān)系的情況下，你要只是跟她擦肩而過那還是挺安的。也正是因為這種體質(zhì)，薇薇安大人一貫不與人深交，除了少數(shù)豁出去跟她當朋友的人之外，她幾乎不會跟誰親近。所以當初我見到你跟薇薇安大人在一塊會那么驚訝。”
這時候渡鴉1345拍了拍郝仁的肩膀：“所以你明白了吧，之前我跟你講薇薇安的邪念體屬性是‘窮’一點都沒開玩笑，這個‘窮’的分量比你想象的可要嚴重多了，它是一種災(zāi)難，破壞力絲毫不亞于普通的邪念體。”
郝仁額頭青筋直跳：“那我怎么沒事呢……”
“你是半神啊，你背后有整整一個真神神系給你撐著呢，有什么debuff能在你身上生效？”渡鴉1345一挑眉毛，“你對組織就這么沒信心么？”
郝仁趕緊連連擺手：“好好好我明白了，這話題繼續(xù)下去就太詭異了，咱還是正事吧？”
談及正事，海瑟安娜和赫斯珀瑞斯重新嚴肅起來，后者點了點頭：“沒錯，比起找到薇薇安之后怎么接近她，你更應(yīng)該知道的是怎么在神話時代生存。
“以你的事，在人類世界生存是沒問題的，但你要前往的是被薇薇安扭曲的時空，那些時空的‘源點’十之**都會跟神話時代有關(guān)，或者跟某些強大的異類族群有關(guān)。一個人類要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行動自如幾乎是不可能的，基上在過中世紀的時間線之后，你要面對的就是自然力量和黑暗恐怖占據(jù)主導的局面。
“我們按照歷史往回回溯，在近代，你面對的挑戰(zhàn)最少，你要打交道的基上是離群索居的異類或者躲躲藏藏的隱士家族，他們已經(jīng)被獵魔人嚇破膽，你可以偽裝成人類巫師和他們接觸，但要心被獵魔人盯上，雖然那時候獵魔人的活動頻率比起中世紀已經(jīng)大大減少，但你還是可能會在偏僻的鄉(xiāng)村和有著古代遺跡的古城碰上他們，一旦碰面，你就要……
“在靠近中世紀的時候，你就要提高警惕，那時候是神話時代最后一縷余光消散的階段，獵魔人正在世界撲滅異類族群，在明面上和暗地里到處都是沖突，不管你偽裝成什么身份都可能受到攻擊。你最好的偽裝身份其實是獵魔人，我想旁邊這兩位獵魔人可以給你很好的指導。”
旁邊的哈蘇和白火點了點頭，渡鴉1345把他們叫來顯然就是為了這個。
赫斯珀瑞斯繼續(xù)道：“過中世紀再往前，一直到公元元年左右，那是神話時代的后期，獵魔人和異類正在進行正面戰(zhàn)爭，這時候反而相對安，因為各方都有比較明確的勢力范圍，暗殺活動和秘密調(diào)查都不像后世那么恐怖，所有爭端都擺在明面上的話你就省去了很多麻煩。但你最好不要偽裝成巫師，因為那個時候人類巫師仍然是異類家族圈養(yǎng)的奴仆，很少有自由活動的權(quán)力，一個到處游蕩的人類巫師相當扎眼。你可以偽裝成血族，因為血族是當時分布最廣泛又缺乏統(tǒng)一組織的自然種族。海瑟安娜有辦法給你弄出這份氣息。
“再往前，你會進入真正的神話時代，這個階段就不用了，獵魔人的‘亂軍’仍然是世界邊緣的麻煩，人類則毫無力量，整個世界都在自然種族的統(tǒng)治下，你可以繼續(xù)偽裝成血族，但那時候薇薇安的主要活動范圍是古希臘，你應(yīng)該也會被傳送到那一區(qū)域，所以我建議你偽裝成奧林匹斯家族的‘混血后裔’或者‘半神英雄’，然后給自己起個響當當?shù)拿郑灰桓愕奶晞莺拼螅喜粫娥W。畢竟你也知道，那時候……”
郝仁不等對方完就擺擺手：“我明白我明白，宙斯亂搞男女關(guān)系唄……”
赫斯珀瑞斯臉上瞬間有點尷尬，但還是繼續(xù)下去：“這個偽裝也有隱患，因為如果薇薇安那時候正在奧林匹斯家族做客，那你遲早會和我們家族的人打交道，所以你最好一開始就別明自己是哪位神明的混血后裔，讓山上那幫家伙自己打去，反正他們也成天為這種事兒打架。”
郝仁咂咂嘴：“嘖，真麻煩……算了，找回薇薇安才是最要緊的。話到時候我去找你怎么樣？”
“不怎么樣，”赫斯珀瑞斯一擺手，“因為那時候我根不認識你。”
“倒也是……繼續(xù)呢？”
“再繼續(xù)，你應(yīng)該就會進入早期荒蠻時代了，那個時代我能給你的建議不多，”赫斯珀瑞斯皺著眉，“那是各個自然種族荒野求生的年代，所有家族勢力和社會規(guī)則都是一團混沌，整個世界都待開，我就給你一個建議吧……拳頭大的是老大。”
郝仁對這個建議深以為然。
“最后我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回溯到什么地方，只要是在神話時代，那就必須記住一句話，”赫斯珀瑞斯表情嚴肅起來，“神話時代是野蠻的——哪怕看上去再光鮮亮麗的衣著，再富麗堂皇的宮殿，那下面也隱藏著野蠻的質(zhì)，所有規(guī)則都為‘神明’服務(wù)，所有社會秩序都建立在掠奪和奴役的基礎(chǔ)上，邦國內(nèi)部如此，對外部更加變加厲，不同種族之間幾乎天生就都是死敵，不論你偽裝成什么身份，你都相當于同時建立了數(shù)倍的敵人，所以別想著能依靠理性和邏輯和那時候的家伙打交道。”
郝仁微微一笑：“理性和邏輯建立在大炮的射程內(nèi)，他們可以不聽我話，反正我可以把他們打到聽我話為止。”
赫斯珀瑞斯輕輕拍著手：“恭喜你，掌握了在神話時代生活的第一規(guī)則。”
“接下來，我們跟你講講獵魔人的事情，”赫斯珀瑞斯退開之后，哈蘇走了上來，“你回溯的大半旅途都會跟獵魔人打交道，比起松散混亂的異類家族，獵魔人的高度組織化紀律化是你要面對的最大挑戰(zhàn)，但這并非沒有漏洞可鉆，你要牢牢記住……”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郝仁站在了那道不斷涌動的漩渦前。
黑紅色的煙霧在漩渦中翻滾著，煙霧內(nèi)看不清任何事物，血紅色的電芒在漩渦外部游走，仿佛突然炸裂的血管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真的連數(shù)據(jù)終端都不能帶么？”郝仁回頭看了渡鴉1345一眼。
“為了‘沙盒系統(tǒng)’的穩(wěn)定性，介入的意識體少好，”渡鴉1345臉上是毫無商量的嚴肅表情，“但只要你按著我們剛才提醒的要點去做，就不會有大問題。而且你隨身空間里的東西還是可以用的，在一個原始世界，那些東西足夠幫你擺平大部分麻煩了。”
郝仁吐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行嘞，那我就出吧。”
話音落下，他已經(jīng)一步踏入那黑紅色的漩渦之中。
他的身影晃了兩晃，便如同一個破碎的夢境般消散在云霧深處。
平臺上安靜許久，南宮五月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吶……咱們怎么辦？”
幾雙眼睛同時落在渡鴉1345身上，女神姐姐仔細思考了片刻，開口道：“咱們……湊幾桌麻將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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