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人……他們明知道對自己沒有好處，卻偏偏還喜歡去惡語中傷別人！”程凌菲冷戾乖張地說道，“他們以為自己出口傷害了別人，就能襯托出自己有多么高人一等，多么有地位！可他們從來不曾考慮，那些被他們惡語中傷的人是如何感受？
“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就不得不默默忍受這些人對我的惡語傷害了，私生子，野種，不要臉，狐貍精……這些話，就像刀子一樣，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上，在傷害了我的同時，也讓我深深地記住了他們。就算后來我阿爸沒有出事，我也一樣會讓他們加倍償還回來！
“你們?nèi)ゲ椴榘桑宋夷亲∵M了精神病院的姐姐之外，看看有哪一個還活在這世上？包括……包括……”程凌菲話鋒一頓，“包括鄔芳芳在內(nèi)！”
我的奶奶個熊……
程凌菲的一席話，把趙玉說得頭皮發(fā)炸，從頭涼到腳。在此之前，他還有所懷疑，農(nóng)合案是不是另有隱情，可現(xiàn)在看來，由程凌菲牽扯的案子，根本不止農(nóng)合血案！
沒想到，這一切的起源，居然都來自于惡語中傷！就連鄔芳芳的案子，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這些人，要么突發(fā)疾病，要么慘遭意外，要么就是傾家蕩產(chǎn)，自己跳樓！總而言之，沒有一個好下場！”程凌菲繼續(xù)說道，“他們臨死之前根本想不到，是因為什么才造成了他們的不幸！正是因為找不到動機，警方也從來沒把這些人的死，和我聯(lián)系起來！”
趙玉和苗英對視了一眼，苗英的臉色亦是非常難看，平生以來，誰也沒有見過像程凌菲這樣冷血殘暴的罪犯！
“這些人都有誰？都是誰動手做的？”雖然心驚，但趙玉還是按照程序問了一句。
“基本上，都是跟我家有關(guān)系的，除了我父親的那些親戚，還有一些生意上的伙伴，還有……同學(xué)！”程凌菲毫不隱晦地回答道，“大部分都是姜科安排人做的，其中有一小部分是余浮生，還有一些是我的人！”
“我的天！你……你到底殺了多少人？”趙玉的聲音明顯帶出了顫抖。
“那就得……”程凌菲嘴角上揚，露出邪異的微笑，“給我一點時間了！”
呼……
趙玉喘了口氣，重重地坐在了車座上。那時間，他本想斥責(zé)些什么。可是，案子沒有審?fù)辏仨毜帽３掷潇o。
“程凌菲，既然這樣，那你就從農(nóng)合案開始講吧！”趙玉說道，“還是按照時間發(fā)展的順序講，我們才能聽得明白！”
程凌菲看了趙玉一眼，想了想說道：“農(nóng)合案……時間順序……那就得從我被趕出家門開始講了，如果我阿爸沒有出事，或許，就算我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能力！但無奈造化弄人，很多時候，人的能力，都是被逼出來的！
“哼！仇恨的種子就像惡魔，一旦埋下，便只待生根發(fā)芽，卻無法根除。這么多年來，我看過那么多書，卻從未找到過答案……”程凌菲疲憊地眨了眨眼，重又將頭倚在靠墊上，淡然地說道，“在阿爸出事之前，我一直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公主，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阿爸最疼我，什么都依著我，甚至不惜花重金為我舉辦大提琴演奏會……
“我能感受到，哥哥姐姐們眼神中的那種嫉妒是多么強烈。但是，我從不在意，他們不喜歡我，是與生俱來的，就像我不喜歡他們一樣！
“可是，阿爸突然走了，一切全都變了，哥哥姐姐們壓抑已久的怨氣，猶如火山爆發(fā)，我和阿媽的天塌了！
“二位警官，關(guān)于我和阿媽是如何被趕出家門的，我就不想贅述了……”程凌菲淡淡地說道，“你們看過我的資料，你們只需要知道，他們既然連我最心愛的大提琴都沒有給我，那就可以理解，我當(dāng)時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了……”
趙玉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里默默點頭，當(dāng)他第一次看到程凌菲的資料之時，便已經(jīng)可以體會到了。
“人長得漂亮，有錯嗎？”程凌菲忽然來了這么一句，然后說道，“我阿媽是牧場餐廳的服務(wù)員，人長得漂亮，能歌善舞，我阿爸看上了她，后來就有了我！你們說，我有什么罪？這一切，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他們?yōu)槭裁匆u謗我！？你們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而且，我阿媽也是無辜的，她天性善良，任勞任怨，只求能過得幸福而已！她從沒想過要霸占家產(chǎn)，從沒想過要害誰，要不然，我阿爸死的時候，我們也不會那么狼狽了！”程凌菲雖然極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她的眼神中，還是帶出了回憶的痛苦，“那時的我，也太單純了！從未給自己的將來著想過，只懂得看書學(xué)習(xí)還有拉琴！
“當(dāng)我和阿媽被掃地出門之后，我才終于明白了這世間的種種險惡！”說到這里，程凌菲終于進入到了正題，“那時候，我們什么都沒有了！被逼無奈之下，阿媽只好帶著我回到她老家的老房子里居住！我阿媽……就是自留鎮(zhèn)的，我們當(dāng)時住的老房子，就在農(nóng)村合作社后面的胡同里！”
我的天……
聽到這里，趙玉禁不住再次咋舌，他萬沒想到，程凌菲和農(nóng)合血案，竟然有著如此之近的淵源？
“當(dāng)時，我還要完成學(xué)業(yè)，除了假期，大部分都住在學(xué)校！”程凌菲繼續(xù)講述，“我阿媽為了供我上學(xué)，不得不做起了批發(fā)蘑菇的生意。因為收蘑菇需要本錢，而當(dāng)時合作社有專類貸款，所以我阿媽經(jīng)常會跟合作社的人打交道，尤其是主任王學(xué)軍。
“這個人簡直就是畜生！他找理由拒絕我阿媽的貸款，然后又以能夠提供無息貸款為條件誘騙我阿媽，最后甚至對我阿媽做出了那種事情。
“我阿媽做生意，都是為了我，所以她跟我也說不得，只能選擇忍氣吞聲。可王學(xué)軍這個混蛋卻變本加厲，就在我們家里搞我阿媽……甚至害的我阿媽為他墮了兩次胎！
“要不是有一天被我突然撞到，我都還被蒙在鼓里！”說到這里的時候，程凌菲的拳頭忽然攥得緊緊的，甚至都發(fā)出了咯咯的響聲，“你們或許不可理解，但當(dāng)我看到，我阿媽被那個人壓在身下的時候，心里反而忽然平靜了！
“因為，從那一刻起，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程凌菲嘴角上翹，眼神中的狠厲驟然升至頂點，“我要奪回我失去的一切！我要讓所有欺負我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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