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擺滿了很多家常菜，像麻婆豆腐和豆芽炒肉、涼拌土豆絲這樣的菜都出現(xiàn)了，最為醒目的就是那盤被炸糊的炸雞。rg

    韓母伸出雙手在圍裙上揉擦了幾下：“雨蘊，菜都上齊了，你們慢慢吃，今天我們廠長請客我得過去。”

    韓父將手里筷子一撂，拉長了這張黑臉：“老太婆，雨蘊第一次登門，還有心情去吃席？”

    韓母立即擺出一副精明的樣子，撥弄著手指比劃：“你不知道廠長這次得了多少盈利？獎金沒發(fā)我們一點，我們不吃白不吃，聽一共擺了幾十桌，你蘭姨她們都過去了，我如果不去就太虧了？我和雨蘊這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是不是？”

    “都肥成了這樣了還吃？不就是少吃一頓嗎？改天讓兒子把你請回來行了吧？”

    楚雨蘊立即替未來婆婆幫言：“叔叔，您就讓阿姨去吧，她的有道理，廠的人都去了少了她也不好。”

    “不愧是出身書香世家，這么懂道理，雨蘊你一定多吃點，阿姨先走了，不然酒桌上可就沒我的位置了。”

    “阿姨也要多吃點。”

    韓母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臨走前拼命沖著楚雨蘊笑，來她就長著一副笑模樣，無論怎么笑都是一種笑，根看不出她發(fā)自什么樣的笑。

    韓母走后，韓父成了餐桌上的主陪，他的嘴里叼著一根煙，話就像含著一個餛飩，這已經(jīng)是他從楚雨蘊來后的第三根煙了。而且兩個兒子沒有一個喝酒的，只有他飲著自己的獨角戲，自斟自飲自樂，他的眼一接觸到白酒頓時大放光彩，仿佛酒是世間最好的東西。

    楚雨蘊的眼睛被煙霧熏得生疼，韓父一點都不自覺，繼續(xù)吞云吐霧，噴興奮。伴隨著白酒咽下，一滴酒流到了嘴角，為避免浪費，他都會伸出舌尖舔舐，如果不看前情，還以為他是故意在扮怪模樣呢。

    這種畫面韓于白似乎早已忍耐很久，他皺起眉頭，忍不住了一句：“爸，今天雨蘊來做客，您就不能收斂一點，把這煙和酒停了，陪人家好好吃頓飯？”

    韓父也皺起了眉頭，或許是因為未來兒媳婦在場，阻止了他想沒出來的真話，于是他的語言改頭換面了。

    “雨蘊來了我高興，你也知道你爸我一高興就必須要喝酒抽煙來慶祝。”

    韓于墨瞪了弟弟一眼：“于白，爸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只要他開心就好，別了，吃飯。”

    “哥，你這是在愛他還是在害他？”

    “吃飯。”

    在這種氣氛下還有什么心情吃飯？楚雨蘊輕輕的咬著一根豆角咀嚼了很久，她在想著如何盡快離開這張餐桌。

    韓于墨用勺子舀了一塊豆腐給她，笑道：“麻辣豆腐是我媽的拿手菜，雨蘊你嘗嘗看。”

    入口的確細滑，就是偏咸偏辣，其他的幾道菜也都是同樣重口味，一吃就知道出自于同一個人之手，辣得楚雨蘊直想找涼水冰舌頭。

    “蘑菇炒肉也是我媽的拿手菜，我們兄弟倆從吃到大也沒有吃夠，來嘗一嘗。”

    不用嘗就知道又是重口味，忽然間，她那敏銳的眼睛捕捉到，一根短頭發(fā)出其不意的躺在這個蘑菇上，她條件反射出韓母那漂浮著頭皮屑的卷發(fā)，胃頓時如波浪翻滾開來，立刻放下了筷子。

    “雨蘊，涼了就不好吃了，趕緊吃啊。”

    “我已經(jīng)吃飽了。”

    楚雨蘊悄悄讓那塊蘑菇神不知鬼不覺的滑到了地上，大寶立即“喵嗚”一聲跳過來，銜起了這塊美味。

    “雨蘊姐喝點湯吧，我媽很會煲湯的。”

    韓于白給她盛了一碗海鮮疙瘩湯，沒有想到還是同樣的重口味，更讓人倒胃口的是她在湯里看到了一只強。于是她再也沒有一點胃口了，放下了筷子。

    “嘗嘗我媽蒸的原味大饅頭，純麥芯粉，不添加任何色素，以牛奶為原料制成。我們兄弟倆從最愛吃，在我們記憶里面比面包都好吃。”

    果真韓家這饅頭超大，外觀如鞋底，但是入口松軟，帶著麥的清香，楚雨蘊終于吃到了對口的東西。

    “喝點水。”

    韓于墨給倒了一杯水，透明的茶杯上漂浮著一層水銹般的漂浮物，她搖搖頭不渴，將茶杯推到了一旁。

    想不到韓于墨對于炸糊的雞腿一點都不在乎，啃得津津有味，而且這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吃得很歡暢，仿佛韓母做的菜是世間的美味。韓于白除了扎糊的雞腿不吃之外，其他菜都有在吃，可見重口味已經(jīng)習慣成自然。

    剛剛大寶在楚雨蘊這里嘗到了甜頭，又過來騷擾她，不住的銜她的褲腳，把她的絲襪都抓爛了。騷擾的她忍無可忍，毫不客氣對著它踢了一腳，誰知道大寶竟然放肆的一下跳到了她的膝頭，瞪著一雙黃玻璃球眼睛虎視眈眈的望著她，“喵嗚”的抗議。

    她驚慌的撥弄著貓體，驚叫：“走開……”

    接下來大寶又跳到了韓父的身上，差點打翻了他的酒杯，大寶，趕緊吃飽該干嘛干嘛去，他用筷子夾起一根骨頭放到它嘴里。

    大寶邊吃邊“喵嗚”叫，還伸出爪子去抓筷子，一會它滿足的跳了下來，又“喵嗚”一聲對著楚雨蘊伸了伸舌頭。

    韓父毫不避嫌的拿起剛才的筷子夾了菜往嘴里放，楚雨蘊驚叫：“叔叔不能用，這個筷子已經(jīng)被貓用過了。”

    韓于墨若無其事的笑起來：“大家從不把大寶當動物看待，我媽有時候還給它嘴對嘴喂食呢。”

    人貓同食？這是一幅什么樣的畫面？此話排山倒海般刺激到楚雨蘊的胃，她差點吐出來。

    韓于白急忙出來做解釋：“雨蘊姐，我哥他開玩笑的。”

    還是韓父最為老實，急忙坦誠以待：“于墨的是真的，那個老太婆愛貓就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我給她過動物會傳播細菌，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聽。以后你多勸勸她，她一定會聽你的話。”

    天呢！楚雨蘊不禁皺起了光潔的額頭，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家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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