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了解農業，唐覺曉越發的了解到中國農業的脆弱。

    國內大環境下保工不保農，農業總體使用面積是在減少的，一直到了“紅線”，依然有人認為可以繼續減少。

    對于個人而言，種田還真不如去打工，雖然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想想種地的收入，還是打工去吧……

    工農用地重合，再加上中國山多，不像美國一大片平原，國內想做農業非常難。

    山多就代表山上種地只能做梯田，梯田做起來非常累，還代表著幾乎就遠離機械化了，效率值下降。

    唐覺曉想過了怎么幫山區里的人發家致富，讓UC寫一些賣竹鼠發家致富的真實故事，結果現在變成了段子……

    而且現在的國人不好伺候，比如現在豬肉價快漲到20了，黑土豬三四十，牛肉三四十起步，有些地方到五六十。有人把國外的肉食品價格貼網上，國內民眾就一片大罵：“國內做養殖的心太黑了，資本主義國家的人都沒這么黑。”

    官府稍稍一琢磨，開始進口美國、澳洲的一些肉類，民眾又在網上罵了：“進口這些瘦肉精養大的東西，這是想要毒害國人嗎？”

    官府努力的再琢磨一陣，開始進口大豆來養豬，又有人在網上罵了：“美國人自己都不吃轉基因，這些就是研究出來毒害中國人的。”

    早期謠言有“轉基因致死7億人”、“致小白鼠不孕不育”、“歐美人不吃”，挨個的辟謠唐覺曉重生前2017只剩下“可能有害”。

    留美學生那么多，很多人明白了美國市場至少9成是轉基因食品，而且敞開吃了30年，國內也吃了快20年了。一年近億噸的進貨量，人均幾十公斤，直接吃和通過牛羊二度消耗，沒本質的區別。

    唐覺曉知道的國內最嚴重的農產品問題是重金屬大米，沒人敢深入的研究這個，研究了……這會兒是死定了，過幾年會沒事。

    研究轉基因大豆黑幕，則是一直沒事。

    這會兒官府論調和個人論調是不一樣的，官府論調是“國內企業污染嚴重，必須嚴查，多進口國外大豆”，網上一些論調是“美國河流重金屬污染嚴重，以至于美國人不吃河魚，美國研究轉基因技術是為了毒害中國人”。

    其實中國的轉基因技術，并不落后歐美，因為中國農業最大問題是工農用地重合，大米又容易富集重金屬，所以官府過一陣會專攻“剔除讓大米吸收重金屬的基因”。唐覺曉想先做這個，和上頭說了，上頭回復盛唐做不來這個，而且已經在研究了。

    最高官府是壞的，農業部在研究毒害國人……邏輯就不合理，但偏偏挺有市場。

    這公信力下降得夠離譜了……

    唐覺曉一直是支持最高官府一方的，基本上目前各種最高文件，他是先信再說。

    原先想著養活國人靠的就是18億畝紅線，但最近仔細去看了，進口的大豆就約莫10億畝，進口的牧草也要2億多，再加上肉類、奶制品進口，以及國內經常種到25億畝……現在實際養活國人的土地，大概在35億畝左右。

    從經濟角度考慮，中國做“世界工廠”賺錢，向世界輸出工業品，世界各國向中國出口糧食，做“中國農場”。這看著皆大歡喜，但唐覺曉總覺得哪里有矛盾。

    這段時間唐覺曉開始研究“中國代工”，不僅僅是手機電腦的拼裝，一些歐美品牌衣服其實也是中國在做。

    一款賣價9.9歐的牛仔褲，唐覺曉讓人去錄了中國代工部分的做法。

    各種化學原料的使用完全不合格，還有制作過程要“做舊”、“做破洞”，因為方法不規范，可能吸入很多不好的東西。最后粗略的清洗還是什么，含有大量高錳酸鉀的水，經過幾乎沒效果的污水處理，排入了河里。

    那條河里當然沒什么魚……

    盛唐記者偷偷的拍了好多行業的代工情況，都是現在這時候絕對不給放的。

    里邊打工的接受采訪，說很多人干幾年干不了了，身體變差。接受采訪的人談起富士康之類被唐覺曉認為是血腥工廠的地方，都紛紛表示羨慕，說他們去不了富士康才來這里。

    唐覺曉看得有些生氣，就去找這牛仔褲在歐洲的公司資料，里邊的領導曾對采訪者這么說：“這套舊的工藝，污染太大和對人體損害太大，我們已經不用了。但現在難說它這個環節有沒有問題，因為這部分已經搬到了中國。”

    當時心情……

    原先以為“世界工廠”是個褒義詞，后來發現未必。

    原先以為“中國人在進口洋垃圾”，指的就是進口真的垃圾……現在感覺，還得加上“垃圾生產環節”。

    這些做低級代工的，居然羨慕富士康、臺積電的工人？

    高端的內容在別人手里，如果美國發起貿易戰，對搞科技產品多征稅，中國咋反擊，對農產品？而且還是轉基因大豆？這么一想，氣勢上就感覺弱了一頭……但不這么干好像又沒別的辦法……

    2013年，新領導班子接手管理權，算是平穩運行了一年了。

    兩馬李唐在互聯網領域各種斗法，杰克馬邀請唐覺曉入股華誼，唐覺曉投桃報李，送了他個樂視網，感覺厚此薄彼有些不對，小唐同學又想悄悄和小馬哥說“共享單車”的好處……

    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一直很活躍的盛唐爆出大新聞。

    盛唐和觀海政權治下農業相關達成“試水合作”。

    美國的農業有些像計劃經濟，都是劃分了區域種植，然后某個部門包銷。盛唐簽下了一批1500萬畝的苜蓿草種植區10年合約，并宣稱明年盛唐會成立“盛唐乳業”，總部定在燕京。

    盛唐官方寫了初期計劃詳情，初期進口最優質的牧草來喂牛，然后產奶，供給燕京地區供奶壓力，并且牧草也會賣給別家公司。中后期暫時沒決定。

    美國的牧草老早就開始給中國服務了，現在在加大份額，唐覺曉要慢慢的整合供應鏈。

    美國是中國主要出口市場，很多運輸公司把東西送過去后，空船回來太浪費，就會搭載一些農產品，唐覺曉是溢價買牧草，但走海路回來是有優惠的。

    曾經毒奶粉事件的當事人，淪落到賣國外奶粉，這讓許多國內奶業人很糾結……

    這會兒盛唐新聞一出，國內奶業沸騰，甚至一般老百姓也樂開了花，只要盛唐能狂進牧草，就一定可以改變行業。

    優質牧草只是開端，過兩年擴大之后唐覺曉就會買轉基因大豆了。奧觀海挺客氣的，換另一個人就不一定這么好說話了。

    官府一直想買那幾家最厲害的轉基因公司，但各方面壓力導致很困難，唐覺曉琢磨著自己未來是有機會的。

    只要買了下來，最終干什么都是他說了算，或者再轉賣給官府也一樣。

    外界一片沸騰，唐覺曉卻是在老家安心練字。

    想了很久，他落筆寫下：萬仞指峰能擔否

    唐爸在旁邊看著，只覺得這七個字充滿了驚濤駭浪。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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