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間,混沌老板己是將沈明廣的混沌端來,他也是北京的老人,因此兩人都認識,道:“李警官,沈二爺,早的人多,就在你們兩的桌子再擠個人,擔待一二。”
李承桂笑道:“這兒是你的攤子,自然是你說了算,還用得著問我嗎!”
混沌老板道:“你們兩位都是老主顧了,那能不問一下,謝謝您咧!” 轉頭對一人道:“這位是李警官,這是沈二爺,都是我這里的老主顧了,您就先和這兩位爺坐一張桌吧,混沌我一會給您來。”
于是那人在桌邊坐下,向兩人拱了拱手,道:“多謝兩位。”
李承桂笑道:“不用客氣。”
剛才兩人的談話被打斷,一時也沒有別的話題,因此都只顧著吃混沌。這時那人向李承桂又拱了拱手,道:“李警官是在警局里當差吧。”
李承桂點了點頭,道:“是啊!”
那人道:“這段時日,夜夜都有警察巡視,我兄弟是在政*府衙門當衛士的,這幾天也被編到巡夜隊里,兩晚沒有回家了,這提心吊膽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頭呢!” 由于北京被華東政*府統治的時間不長,因此民間的用詞是新舊夾雜的,在元老們看來,有些別扭,但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沒有什么奇怪的。
李承桂也只得安慰他道:“放心吧,等抓住了雌雄雙燕之后,也就可以恢復正常的秩序了。”
沈明廣也有些驚訝,道:“連政*府衙門的衛士都被排去巡夜了。”
李承桂點了點頭,道:“是啊,北京城這么大,只靠警察是不可能管得過來,何況人又不是鐵打的,巡夜之后也需要休息,所以現在不僅僅是警察,軍隊,國民護衛隊,還有政*府機關的衛士,也都被組織起來,參加巡夜。”
那人道:“這么說來,政*府衙門的守備豈不是沒有人了嗎!”
李承桂道:“也不能那么說,還是留下了少量人守衛的,怎么可能完全沒有人呢!”
沈明廣笑道:“就算是沒有人守衛又怎么樣,難道誰還敢去政*府衙門鬧事嗎!”
那人忙道:“就是就是,只但愿早日抓住雌雄雙燕,我兄弟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這時李承桂也吃完了,于是對沈明廣道:“兄弟,這幾天我太忙,今天就不陪你了,改天等這案子結了,我閑下來以后,再換機會一起好好喝幾杯。”
沈明廣忙道:“承桂哥,咱們兄弟也就不用這么客氣了,您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可別累著了。”
李承桂點了點頭,付帳之后離開了混沌攤,回家去了。而沈明廣也沒有和同桌的那人多說話,幾口吃完了自己的混沌,也急匆匆的趕回家里。
回家之后,沈明廣立刻來找父親沈千峰。而這時沈千峰正在和沈明宏說話,原來這段時間里,沈千峰怕沈明宏出去惹禍,影響了自己的大計,因此將沈明宏留在家里,不放他出去,而沈明宏在家里憋了8、9天,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向沈千峰請求讓自己出去轉轉。
父子正在糾結的時候,沈明廣回來,將自己和李承桂的對話詳細的向父親、兄長講說了一遍。
而他說完之后,沈明宏首先就急了,道:“爹,這個怎么辦,我看八成是李承桂這小子從中作梗,蒙下瞞,咱們不如直接去找政*府談吧。”
沈千峰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沉默了半響之后才道:“老二,你怎么看呢!”
沈明廣道:“我看李承桂不像是在說假話啊!而且我想李承桂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蒙下瞞。”
沈千峰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么看,李承桂雖然有點小聰明,但確實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沈明宏怔了一怔,道:“要是李承桂沒有騙我們,那政*府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請爹出山嗎!那可怎么辦了。”
沈千峰皺著眉頭,道:“我也想不明白啊,雌雄雙燕還沒有被抓到啊,難道政*府不打算抓雌雄雙燕了嗎!”
沈明廣道:“我看到也不一定,現在政*府對北京的監管十分嚴格,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巡夜,這不是為了抓住雌雄雙燕又是為了什么呢!”
沈明宏著急道:“爹,不能再等了,如果政*府抓住了雌雄雙燕,那就晚了,您還是趁早出頭吧。”
沈千峰“哼”了一聲,道:“你懂什幺!越是這樣,越是不能著急,政*府想抓住雌雄雙燕,還早著呢!”
沈明宏急得直搓手,但沈千峰不再理他,轉向沈明廣道:“我讓你去打聽雌雄雙燕的消息,”
沈明廣道:“有,據固山貝子溥伒家的一個管事說,10多天以前,在府里接待了1男1女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的行蹤十分隱密,在府里住了3、4天,溥伒只安排了兩個仆人待奉,連福晉都沒有告訴,那個管事也是無意之中才發現。另外多羅貝勒載澍家里,也接待過這樣兩個人,大概是在半個月前。”
沈千峰點了點頭,道:“時間對得,狡兔三窟,雌雄雙燕也是老江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家只住幾天,絕不長久,載澍、溥伒都是宗室,收留雌雄雙燕幾天,也是應該的,知道雌雄雙燕現在住在誰的府嗎!”
沈明廣搖了搖頭,道:“這個還沒有打聽出來,不過從載澍、溥伒身打聽,應該是可以查出雌雄雙燕的下落。”
沈千峰還沒有說話,沈明宏又道:“雌雄雙燕已經有7、8天沒有作案了,會不會巳經跑了。”
沈明廣道:“我看不會,雌雄雙燕前兩次在北京作案,都在4、5起以,這次只成功了兩次,第三次在醇親王府的作案還失了手,如果就這樣收了手,雌雄雙燕在江湖的名頭也會大打折扣,因此我認為雌雄雙燕至少還要再做一起大案,才會收手,何況現在北京城里還有這么多前清的宗室權貴支持他們,也沒有道理就此罷手。已經有7、8天沒有作案,也不算什么,前兩次他們在北京作案時,中斷10余天的,只是這一次他們前三次作案的時間相隔太短了,才會讓人覺得中斷的時間過長,或許他們是在等待機會,或許他們是在等著政*府松懈下來,畢竟現在政*府對北京的監管十分嚴密,也確實很難找到下手作案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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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峰點了點頭,道:“那么你認為雌雄雙燕的下一個作案的目標是那里嗎!”
沈明廣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沈千峰嘆了一口氣,道:“再去打聽。”
沈明廣答應了一聲,正要出門,忽然道:“爹,還有一件事情,我剛才忘了說了,也許有用的。”
沈千峰道:“什么!”
沈明廣道:“我和李承桂在混沌攤吃混沌的時候,有個人和我們同坐一桌,還問了李承桂一些警隊、巡夜的事情,不過這人我認識,是原來鎮國將軍溥修的一個親隨家丁,以前我和他見過兩面,不過他沒有主動認我,也許是忘了,我也沒有認他。”
沈千峰的精神一振,道:“哦!他問了李承桂什么問題,快告訴我,不要漏掉一個字。”
于是沈明廣又將這一番對話又說了一遍,而等他說完之后,沈千峰又沉呤了好久才道:“雌雄雙燕好大的膽孑啊,這可是要在太歲頭動土啊!”
沈明廣怔了一怔,他也是十分精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幾分,道:“爹,您的意思是,雌雄雙燕的下一個作案目標是政*府的衙門。”
沈明宏聽了,也嚇了一大跳,道:“不可能吧,政*府的衙門,守備何等的嚴密,雌雄雙燕要對政*府的衙門下手作案,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明廣道:“剛才沒聽說嗎!按李承桂所說,政*府衙門的衛士都巳經編入了巡夜隊,政*府衙門只留下了極少的衛士,守備十分空虛,如果雌雄雙燕要對政*府的衙門下手作案,而且溥修的親隨家丁,在政*府衙門門前游轉,還向李承桂打聽政*府衙門的情況,恐怕就是在為雌雄雙燕踩點吧。”
沈明宏忙道:“那咱們怎么辦!如果我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政*府,可是大功一件啊!”
沈千峰不置可否,轉向沈明廣道:“老二,你看呢!”
沈明廣搖了搖頭,道:“絕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政*府,就讓雌雄雙燕干這一案,如果他們能夠作案成功,我看政*府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穩得住了。到了那時,就只能來請爹出山了。”
沈明宏的眼睛一亮,道:“對啊,這可是太好了。”
沈千峰又道:“老二,你馬出去打聽,就在政*府衙門外面轉轉,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前清宗室的家人,再想辦法和他們搭話,探一探他們的底。” 頓了一頓,又道:“如果他們真的是幫雌雄雙燕踩點的,就想辦法幫他們一把。”
沈明廣怔了一怔,馬就明白過來,老爹的意思是盡力的幫雌雄雙燕作案得手,因為只有雌雄雙燕得手,沈千峰才有出頭之機,只是這一來就要冒險了,畢竟不出山幫忙還未必有罪,但協助雌雄雙燕作案可就不同了,因此遲疑了一下,道:“爹,這不大好吧。”
沈千峰冷笑了一聲,道:“你懂什么,富貴險中求,雌雄雙燕這次作案鬧得越大,對我們就越是有力,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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