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
聊著聊著，就沒有了動靜，心中一直忐忑不已的小鳳仙，輕聲喚了一句。
“........”
沒有應答，借著室內的燭光，小鳳仙微微轉頭察看了一下，只見聞起航早已合眼入睡。心下不由的嘆息一聲，有些失落，又有些松氣，一直緊張不已的情緒，倒是緩和了不少。
她出身青樓，可以說是見過各式各樣的男子，對于男子的那點心思，早已洞悉無比。
無論是砸錢的，彰顯才學的，獻殷勤的，最后無非就是想做花魁們的入幕之賓。
可是對于眼前的聞起航，這相處一年多來，卻總是琢磨不透。
錢，他已經砸了。才學也彰顯了，甚至連殷勤都已經獻過了。只差最終的臨門一腳，卻反而躊躇不前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難道費了如此大的勁，只是為了讓自己做一只觀賞用的花瓶？可即便自己有著花容月貌，也終會有衰老的一天，若是沒有子嗣傍身，將來可如何是好。
小鳳仙不由的想起近日來的傳聞，難道眼前的這個家伙當真只喜好男風不成！
“官人，您醒了。”
胡思亂想，一夜無眠的小鳳仙，見聞起航滿意的舒展了一下身軀醒來，頂著一對黑眼圈的她，也急忙起身問道。
“嗯~~~”聞起航長長的呻吟一聲，滿足道：“可算是睡了一個好覺了。”
“那仙兒伺候官人您起身。”小鳳仙笑笑，連忙披衣而起。
“呃........不忙，讓翠兒去準備就好了。”聞起航剛想應聲，卻發現某處正在一柱擎天，不由的尷尬道。
“嗯？”小鳳仙半坐而起，剛想下榻，卻被叫住，便有些不明所以。
“再躺一下，再躺一下........”聞起航咧嘴道。
若是換成譚鳳儀當前，聞起航自然是不在乎的，可現在畢竟是第一次與小鳳仙同塌而眠，聞起航還是感覺有些尷尬。
“哦........”聽到聞起航的要求，小鳳仙俏臉一紅，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繼續留在榻上，還是起身下榻，只好半坐在榻上，等候聞起航主動。
“咦，看來昨晚仙兒你沒有睡好呀？是不是我打呼影響你休息了？”這年頭可沒有煙熏妝，見到小鳳仙的一雙黑眼圈，聞起航就當做轉移話題和轉移注意力了。
“沒有........”小鳳仙尷尬的搖頭道。
“是不是我睡覺不老實啊？”聞起航繼續問道。
“也沒有........”小鳳仙當然不好直說，是她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的原因。
“那就是沒有習慣兩個人一起睡，我剛開始也........”聞起航剛想敘說一下這方面的經驗，忽然想起，在別的女子面前，去說與另一個女子同床而眠，實在是太猖狂了，便急忙住嘴。
“官人多慮了，這方面我很習慣的。”見聞起航突然住嘴，小鳳仙當然聽出了那言外之意，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聞起航三妻四妾的準備，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悅，便不由的出言調戲道。
“啊........”
說好的清倌人呢！那可是十萬貫的贖身費啊！該死的老鴇子，竟然敢騙自己。若不是清倌人能值這么多錢嗎！聞起航頓時就懵了。
“以前在百花樓的時候，我就經常與綠衣一起睡，現在有時候也一起呢。”稍微刺激一下就行了，小鳳仙當然也不敢做的太過火，見聞起航懵了，便趕緊解釋一下道。
“呃........”
這不是調戲自己嘛！聞起航咧嘴道：“女女一起與男女一起，還是有區別的嘛！”
“這方面，仙兒當然沒有官人您有經驗了。”小鳳仙抿嘴道。
“呵呵.........那個，起床吧，天色也不早了。”聞起航輕咳一聲，掩飾一下尷尬道。
心中卻不由的嘆氣：哎，還是做不到古人擁有三妻四妾的那種坦然啊！
“官人不再躺一下了？”見聞起航要起身，小鳳仙心下更加不悅了，自己都已經做好獻身侍寢的準備了，可這該死的聞起航，卻反而矜持上了。如此吊人胃口，總不能讓一名女子主動要求吧。
“不了，不了，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這說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一柱擎天有倒塌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挺拔，若是再這樣下去，可就遭罪了，還是趕緊撤吧。
有小鳳仙這樣一位性感的美人當前，估計是別想自然緩和了，除非........
可那樣以來，聞起航是真擔心會出現一尸兩命的情況，這古代女子臨產一半的死亡率，實在是太可怕了。總不能只圖一時舒爽，就不顧忌后果吧。
“哦........”
小鳳仙無奈，只好答應。
“綠衣。”
小鳳仙本想喊綠衣準備一下洗漱用具，可是話音剛落，就聽到寢房門處一陣響動，只見兩個嬌俏的身影，直接就從寢房處跌落了進來。
“........”
見此情形，聞起航頓時一陣頭大，實在沒想到居然還有扒門偷聽的。
“干什么呢！你們倆，還不趕緊給官人準備洗漱用具去。”
見綠衣與翠兒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小鳳仙擔憂聞起航會生氣，便趕緊吩咐兩人去做事。
“是........”
兩人如蒙大赦，趕忙退出房間。
“這倆妮子真是太不像話了，官人您可千萬不要生氣。”作為仆役敢偷聽主人家的隱私，這若是放在一般勛貴家里，就是不死也要扒層皮，小鳳仙實在擔憂聞起航會處置綠衣，便趕緊勸慰道。
“沒事。”聞起航笑笑道。這種事情，聞起航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這就與后世的鬧洞房沒什么兩樣。
見聞起航似乎當真不太在意這種事情，小鳳仙一邊伺候聞起航穿衣，一邊有意無意訥訥的問道：“官人晚上，還來仙兒這里嗎?”
“那個........”聞起航支吾道：“看情況吧。”
“哦。”沒聽到肯定的回答，小鳳仙不免有些失望。
“我讓綠衣準備了一些吃食，官人，吃完再走？”小鳳仙希翼道。
“好。”聞起航痛快應道。這可不是在逛青樓，總要照顧一下另一半的情緒。
吃過早餐，走出小鳳仙的別院，聞起航回首見到小鳳仙還在院門處翹首相送，便遠遠揮手示意她回去。
“少爺，昨夜您與鳳仙小娘子，有沒有那個呀........”翠兒看了一眼遠處的小鳳仙道。
“那個？”見小鳳仙回去了，聞起航這才轉身邊走邊問道。
“就是那個呀！”翠兒噘嘴道。
“就是那個呀？”聞起航玩味道。
“少爺........”翠兒噘嘴嬌嗔道。伺候聞起航的時間長了，知道聞起航不會在乎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別的勛貴家中，打死她也不敢如此問。
“那你猜。”聞起航笑道。知道翠兒的想法，這個小妮子，整天就知道為了梅怡琦著想。
“我猜沒有。”翠兒篤信道。
“嗯，你猜中了。”聞起航笑笑道。
“那少爺今晚您還來鳳仙小娘子這里嗎？”翠兒心中高興，便繼續出言試探道。
“昨晚睡得挺好的，我考慮考慮。”聞起航沉吟道。
翠兒噘嘴不樂道：“少爺，要不您去我家小娘子那里睡吧，肯定要比鳳仙小娘子這里睡得舒服。”
“........”
聞起航苦笑著搖搖頭，這要是去了梅怡琦那里，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還能嫁人嗎！聞起航屈指在翠兒的小腦袋上輕彈一下道：“胡說八道！”
“........”
翠兒捂著小腦袋，跟在聞起航身后，心中卻已經嘀咕上了，這一次看樣子是沒有，但誰能保證下一次會怎樣。這男女之間干柴烈火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成了好事了。
看樣子，要想個辦法呀！
“小娘子，昨晚你們真沒有那個呀？”小鳳仙的別院中，綠衣也在追問同樣的問題。
“真沒有！”小鳳仙輕嘆道。
“爵爺他好不容易才來一次，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呀！”綠衣不由的惋惜道。
“不管怎么說，總算是在我這里睡過一次了。”小鳳仙苦笑道。
“您昨晚就應該主動一點，將其拿下。”綠衣唉聲道。
“你這個死妮子........”小鳳仙沒好氣道。
“爵爺可是單傳，若是您先有了爵爺的子嗣，那以后的日子，總會好過一些的。”見慣了大戶人家的無情無義，對于她們這樣的妾室，若是將來無所出，注定就是一場悲劇。綠衣免不了有這方面的擔憂。
“官人他與別人是不同的........”小鳳仙自我安慰道。
“爵爺自然是好人，可將來的主母呢？那就不好說了。”綠衣道。
“梅姐姐，她也很好啊！”小鳳仙一愣道。
“可是我見爵爺并沒有要娶梅小娘子為妻的意思，倒是對那個冷冰冰的譚小娘子情有獨鐘，而譚娘子似乎并不愿意她的夫君有別的女子。”綠衣皺眉道。
“........”
綠衣分析道：“現在看來，要么就是您早點懷有爵爺的子嗣，要么就是讓梅小娘子成為爵府的主母，她當時為您贖身進入爵府，大概可能早就看出來了爵爺的心思，知道她自己勢單力孤，這才想找小娘子您幫襯一下，不然那個女子會希望自己的夫君有別的女子呢！
畢竟您無論如何是成不了爵府主母的，而譚小娘子可就不一樣了，說是陛下的師妹呀！這樣的身份，怎么可能為妾呢？
她嫁入爵府，只能是主母，那梅小娘子，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還是顏神一地有名的官宦人家，也不可能屈就妾位吧。
若是譚小娘子成了爵府的主母，她的身份，太強勢了。即便是爵爺也不好說她什么，小娘子您怕是有苦日子了。”
“........譚姐姐，她人也不錯呀！”小鳳仙輕咬一下紅唇道。
“小娘子您呀，就是太心善，看誰都是好人，我們在百花樓的時候，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啊！當著人前，都是姐姐妹妹的喊著親熱，可是人后呢，您不是不知道吧。”綠衣苦笑道。
“那你的意思？”小鳳仙咬著紅唇道。
綠衣握拳道：“要么拿下爵爺，要么讓梅小娘子上位，畢竟梅小娘子她心軟呀，可譚小娘子，您也知道的，殺人都是家常便飯，您總不能指望這樣的人，會有一副軟心腸吧？”
“........也不急吧？”小鳳仙躊躇道。
綠衣無奈道：“不急？我的小娘子呀！爵爺現在就跟那個肉包子一樣，到處都有人惦記著，那個四海鏢行的平小娘子與謝靈韻那個狐媚子，就先不說了。還有陛下給爵爺的賜婚呢？太后她老人家也要摻和一腳，那些女子都是些什么人呀！非富即貴不說，那種環境出來的女子，有那一個會是善茬呀！
那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不管您有沒有爭寵的想法，將來都會是她們的眼中釘，這可不能不防。”
“這，這種事情不得看官人他的想法嗎？我們也使不上勁呀！”小鳳仙嘆氣道。
“怎么使不上勁，給爵爺生個孩子，小娘子您不使勁，誰還能使勁！”綠衣恨鐵不成鋼道。
“這個，這個........”小鳳仙俏臉一紅道。
綠衣握拳道：“而且要雙管齊下，梅小娘子都幫您出了那么大一筆贖身費，您總該有所表示吧，不然就算梅小娘子脾性再好，也會怪您的。”
“........我怎么發現，你這死妮子比我還著急呢？”小鳳仙玩味道：“莫非你也看官人他了？”
“小娘子，您亂說什么呢........”綠衣臉色不由的一紅，沉吟一下又道：“其實我也不瞞小娘子您，婢子在百花樓里真是待怕了。那種提心吊膽，有今朝沒明日的生活，實在是不想再去過了。
就算我們最后嫁入了那些大戶人家，可他們是個情況，就算我們沒有親見，也都聽說過，那些腌臜事情，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自從來到了爵府，婢子我是真喜歡這里呀。希望能夠在爵爺的庇護下，長久的生活在這里。
若是爵爺不嫌棄婢子我，那我就伺候爵爺，若是爵爺沒有這個意思，那我就這樣伺候著小娘子過一輩子也好。”
“好了，好了，怎么說著說著還哭上了。”小鳳仙上前輕輕抱著綠衣安慰道：“放心吧，你家小娘子我可是百花樓的當家花魁，什么樣的男子拿不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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