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貌少婦,這時(shí)聽到說齊昌府“圍城”兩個(gè)字,忍不住向自己師弟妹望了一眼,顯然似乎有些觸動(dòng)。
這時(shí)一個(gè)崖州口音的客人問道:“請問老兄,那齊昌府圍城。據(jù)說頗為轟動(dòng),卻不知究竟是怎生光景?”
“哎衡州城,齊昌府,圍城,只怕要害了多少百姓!”那讓座的婦人,卻輕輕嘆了口氣!
此時(shí)就連那粉裙少女,顯得都十分好奇,自然是連連追問原因,但是那美貌少婦總是不說。最后那粉裙少女道:“好,不說便不說,才不希罕聽呢!反正此時(shí)便說了,也未必就信。”
隨即轉(zhuǎn)頭向讓座那婦人說道:“大嫂,你們都知道啥事,說來聽聽,好不好?”
那婦人似乎感覺,這粉裙少女親近,于是略微沉吟就接著說道:“好啊。奴家有個(gè)堂叔,原也是庶出,走的不是那么近!這些年各地兵荒馬亂,他們一家也就遠(yuǎn)了!其中有個(gè)堂妹妹,說到年紀(jì),在族里排輩相差十來歲”
那粉裙少女笑道:“這也算是很親的直親了,她爹爹是你叔父!
那婦人淡淡笑道:“那年唐軍打遍楚地,一心打到漢國北城郴州,居然把堂叔擄去衡州修城。奴家這位叔母帶著堂妹,聽說唐軍被巨象指揮使吳,和內(nèi)侍監(jiān)吳懷恩,帶人擊退回衡州,于是沿路討飯尋到衡州,一路尋訪叔父!
這邊有人嘆道:“楚地因?yàn)楸婑R爭槽,轄內(nèi)百里荒野,唐軍乘勢擊破楚地,最遠(yuǎn)兵臨郴州。兵荒馬亂一個(gè)女人,數(shù)百里徒步尋夫,可是難得之極。”
有人相隨感慨一回,那婦人便道:“叔母、堂妹容貌極佳,一路奔波不易。也曾用污泥臟污自己顏面,以免遇壞人見色起意,最后一路倒也平安,跌跌撞撞到了衡州”
那粉裙少女有些奇異,看著這個(gè)婦人的問道:“這些人吃都沒有,還見色起意,,,,,,?”
聽到她的話,大廳里的眾人中,倒有一半笑了起來?磥碇倥_實(shí)不懂世故,這兵荒馬亂之中,最值錢的倒是沒有地位的女人和孩子。
因?yàn)榈灿兄鴶?shù)年茍且,成長起來的孩子,就可以又是一方割據(jù)的物資。至于婦人只要有口飯吃,總還可以生兒育女。
那美貌少婦不由對著她,有些慍惱道:“女孩子不懂別瞎說,教人聽著了笑話!”
但是那粉裙少女,顯然有些不服氣,甚至帶著咕噥道:“就是因?yàn)椴欢,才問!要是懂了,還問甚么,不是么?”
那婦人不以為意,微笑道:“其實(shí)當(dāng)今這世道,但凡出了這嶺南地界,有些話小娘子不懂才好。叔母和堂妹走了快半年,尋了將近一年,皇天不負(fù)苦心人,終于在湘江邊尋到叔父。”
眾人帶著唏噓,顯然五嶺以外的世界,和這嶺南完全不一樣!
“他在一個(gè)張將軍手下,那張將軍不但兇惡得緊,叔母初見叔父時(shí),他因?yàn)樾蕹茄诱`,被將軍給打折一條腿,卻依舊在那邊掙扎。”
聽到這里的時(shí)候,大家自然感觸一回。嶺南雖然在中原看來,屬于化外之地。但是至少近三四十年,大家基本上還算安穩(wěn)。楚地當(dāng)年繁華,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堆廢墟!
“叔母心痛求張將軍,釋放叔父回家。但是張將軍哪肯答應(yīng),說叔父是抓來的奴隸,刺史張大人賞賜下來的,就算有五百兩銀子,也不能輕易放走!迸訃@了口氣,想到這里也帶著感慨。
“叔母一兩銀子也拿不出,哪里來五百兩銀子?帶著堂妹在衡州城游蕩,最后將自己和女兒,都賣入了勾欄”
聽到這里的時(shí)候,那粉裙少女一頭霧水,不過適才一句話,惹起了許多人的哄笑,這時(shí)看著廳里的人,聽到之后都帶著凝重,心里明白肯定是有事,自然更是不敢再多問,以免引人哄笑。
那婦人繼續(xù)說道:“過一年母女略有積蓄,但五百兩銀子,在兵荒馬亂的衡州城,談何容易湊齊?幸好有人知曉母女苦心,往往多給些。母女挨盡屈辱終于湊足。捧到將軍府中交給帳房,心想從此可以團(tuán)聚,當(dāng)時(shí)自然歡喜嗎,哪里想得到許多事情!
那粉裙少女聽到這里,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但是聽到結(jié)局不錯(cuò),自然也代那母女歡喜。
卻聽那婦人說道:“誰知張將軍收銀子,叫叔父出來相見。一家三口辭別,怎知張將軍見堂妹,居然起歹心:你們來贖人銀子拿上來罷!叔母才明白上當(dāng),銀子交給帳房收下,這時(shí)怎么要銀子?”
“果然張將軍知道絕了路,臉色一變喝罵:某堂堂衡州城將軍,難道會(huì)賴賬銀子?叔母害怕傷心在廳堂上大哭。張將軍就說:也罷,今日開恩讓你們團(tuán)聚,且把閨女抵押在這。叔母知他不懷好意,怎肯答應(yīng)?張將軍呼喝侍從,將叔父叔母趕出去。”
有人聽到這里的時(shí)候,這邊自然已經(jīng)忍不住開罵:“吳內(nèi)侍和龍象候,乘勝搗破衡州城,讓這賊子逃過了一劫!如若落到今日有郴州候在,早就斷了他根基!”
吳內(nèi)侍是漢國內(nèi)侍大太監(jiān)吳懷恩,龍象候自然就是吳。乾和六年一起率兵攻馬楚,曾經(jīng)為漢國立下大功!郴州候自然就是霸刀潘崇徹,如今在嶺南大名鼎鼎!
“叔母舍不得女兒,在府前呼天搶地號哭。百姓明知她受了冤屈,但衡州不是漢國和馬楚,唐軍對待轄內(nèi)百姓,便如踐踏螻蟻,有誰敢出來說句公道話?”女人帶著悲憤,顯然是在回憶。
隨即又嘆了口氣,對著大家說:“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奴家叔父卻說:將軍瞧上閨女,是福份哭甚么?沒有想到他奴才做久了。想到這里他還有別的心思,問那銀子從何而來。叔母不肯說,被逼得緊了說出來。叔父說她敗壞名節(jié)不守婦道,寫了一紙休書。”
聽到這里的時(shí)候,這些走南闖北之人,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奇怪。因?yàn)槿缃裰性鞯,北有中原周國和偽漢,西有蜀中和大理,南有唐國和吳越,緊挨著的閩地以失,卻處處都是戰(zhàn)亂不止。
最受罪的自然是百姓,眾人齊聲嘆息,都說她叔母遭際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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