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夜家所在的社區(qū)時天色已經(jīng)完暗下來，陰天的夜晚降臨得特別快，路燈接二連三亮起來。夸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回來，落在我的肩膀上。我正要摸它的羽毛，卻發(fā)現(xiàn)它的嘴里叼著一個圓碌碌的東西。
我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種血肉特有的紋理和味道擁有某種另類的熟悉感。
我不止一次看過這玩意，每次出現(xiàn)都代表有一些殘忍的事情在角落里發(fā)生。
那是一顆眼球。人類的眼球。
和記憶中的一樣，眼球尾部連接著部分神經(jīng)組織，擴散的瞳孔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涼光。
“你從哪兒發(fā)現(xiàn)的？”
沒有回答，夸克當面將眼球吞了下去。
“你已經(jīng)多久沒吃腐肉了？夸克。”
夸克用染紅的尖嘴梳理自己的黑色羽毛。
我朝天空眺望，陰云暗沉，遠遠連成一片，好似鐵板般將整個世界蓋住。一時間，我以為自己生存在鐵質(zhì)的密室里，難以呼吸。是那個讓你騷動的方向，是嗎？夸克。
我沒有去尋找，只想趕緊回家，無論是明亮的霓虹燈和街燈，還是熙攘的人群，都無法給予足夠的安感。
回到家后立刻打開衣櫥，將緊堆的衣服丟出來，挖出深埋其下的粗陋背包，將里面的東西通通倒在床上。
我拾起左輪槍，檢查轉(zhuǎn)輪里的子彈，將邊上的一顆對準槍管。我緊緊抓著槍，心中未明的緊迫感這才消緩了一些。
夸克在不遠處的書桌上跳來跳去，落在電腦鍵盤上，將睡眠狀態(tài)的電腦屏幕喚醒。
――您有一封未讀郵件。
我疑惑地走過去，移動鼠標點開郵箱。是一封來自陌生地址的電子郵件。雖然一度懷疑是垃圾郵件，但是它的標題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標題：廁所怪談。
來自：富江。
我趕緊回到床上將日記拿過來，坐在電腦前翻閱。沒有看錯，富江這個名字的確在日記中，是同一個人嗎？這日記里記載的事情都是真實嗎？盡管能夠找到許多證據(jù)，例如這封郵件，以及左手腕的菱形印記，但仍舊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從醒來的那一天開始，困惑和刺激兩種矛盾的情緒就一直存在。我認為自己的人生將會就此不同，并為這種不同感到猶疑。
神秘的失蹤。
?夜身上奇特的五芒星。
來自最熟悉的陌生人的電子郵件。
成為過去的已經(jīng)無法改變。
打開郵件只看到一句話：
“阿川，我來找你了。”
之后幾天沒有發(fā)生任何想象中的怪事。自從回復(fù)了富江的郵件后就再沒收到她的信息。
過著平靜生活的我趁休息時間將日記從頭到尾研究了十幾遍。除了開頭之外，所有的記錄都很簡潔，但我總算明白了自己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及身體的改變。
并不僅僅是多出了一個魔紋的問題，身體素質(zhì)的提高是顯而易見的。輕易能夠完成萬米的長跑，五十米力沖刺只用四秒，原地垂直起跳可達兩米。即便是高速駛過的列車，也能看清車窗后的景物。受傷后的恢復(fù)力也遠超一般人。
背包里還有十一顆灰石，我吃了一顆，的確感受到有種力量在體內(nèi)沉淀。
但是仍舊有問題，這一切跟?夜身上的五芒星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還在玩一種硬幣游戲。兩枚硬幣，一枚放在地上，隔著較遠的距離，用另一枚硬幣彈向它，擊中就算勝利。只要在視線內(nèi)，就從未失敗過。
我開始嘗試將作為目標的硬幣放在障礙物后，利用反彈來擊中它。
在學(xué)校里和?夜碰了幾次面，雖然已經(jīng)是朋友了，還經(jīng)歷了那種回想起來就覺得奇妙又尷尬的事情，大概是不好意思的緣故，她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親密，但是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
“早上好，高川同學(xué)。”
“原來你們認識啊？”
“學(xué)生會的高川同學(xué)，當然認識，幫了我很多忙呢。”
“這位是我的朋友，叫森野，今后也請多多指教。”
以前幾乎沒有關(guān)注，現(xiàn)在卻有了這類平淡的對話。
森野是個留短發(fā)的活潑女孩，雖然穿著女式制服，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個假子一樣。那次初遇之后，我也偶爾在?夜身邊見過她，從一年級起，她就是?夜的朋友了。
兩人的個性就如同水和火，可是正因為有著對方?jīng)]有的特質(zhì)，所以才會在一塊吧。至少我讀過的書里，是如此解釋的。
放學(xué)后班主任決定換座位。告訴我?guī)й櫚讣耐辣徽{(diào)離了，雖然有些惋惜，但是因為嗜好怪異事件和好奇心旺盛的緣故，他一直像個牛皮糖似的糾纏我的曠課不放，認為其中必有蹊蹺。他猜對了，但也因此令人感到困擾。
新的同桌是班長，叫做八景，是個擁有一頭靚麗的拉直長發(fā)的女生。周身散發(fā)出干練的氣質(zhì)，是個頭腦不錯的行動派，但不是學(xué)生會成員。她最出名的口頭禪是：“放馬過來！”
好似沒什么能夠難住她。
換座位后同桌的桌子要并起來，大致上男生和女生一組。新座位臨窗，我將桌子搬到八景的桌子旁時，她正托著腮幫注視操場。
各類體育社團的成員正在草坪上揮灑青春的汗水，在周長四百米的煤渣跑道上跑圈。
“在看什么？”我有些好奇地問。
“白井。”
“什么？”
八景轉(zhuǎn)過頭來，我清楚看到她棕色的瞳孔上倒映著自己的面龐。
“三年級的白井學(xué)長。”她。
“啊……那位？”
她指給我看。
“籃球隊十號隊服，正在跑圈的那個。”
“那個……你喜歡他？”
“一點都不。”回答意外的干脆。
“那為什么看他？”我很奇怪地問。
“他很奇怪。”八景用不帶感情的聲調(diào)回答：“他雖然早就參加了籃球隊，可是體育成績并不好。前些天他失蹤了一段時間，回來后卻當上了籃球隊的主力。”
原來那位失蹤的學(xué)長叫做白井，如果經(jīng)歷了和我一樣的奇特冒險，能有這樣的表現(xiàn)并不為過。傳聞他是被警察找到的，同樣失去了記憶，會不會也用寫日記的方式記載那段時間的經(jīng)歷呢？
雖然對他的變化感同身受，但是我并不打算和他結(jié)識。
“是被照顧了吧？”我隨意地。
“不是，運動能力的確大幅度提高了。”八景著，又把視線轉(zhuǎn)回我身上：“你還在吸煙嗎？高川同學(xué)。”
我被問愣了，八景竟然知道我在吸煙？
“我的鼻子很靈啦。”她收起目光，面無表情地：“吸煙對身體有害，還是快點戒掉比較好。”
“哦，知道了。”
這么應(yīng)付著，我提起書包走出教室，前往看似一個人也沒有的舊廁所。
暌違已久。
關(guān)上隔間的門，點燃香煙。\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