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繚繞的思緒暫時壓下，我開始詢問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梅恩女士，怎么時候可以給?夜進行除魔？”
“要等兩天，如果單純的將惡魔驅(qū)除今晚就可以開始，不過有可能的話，我們并不想就這么浪費惡魔的力量。但請放心，孩子，無論怎么做，她都不會有事，我們在除魔方面有著相當豐富的經(jīng)驗，是專家�！泵范饔谜髟兊哪抗饪聪蛭遥骸拔蚁耄^段時間，這只惡魔就會成為你的力量。川，我能這么叫你吧？你已經(jīng)擁有兩顆魔紋了吧？”
“是的�！�
“魔紋每一級都會讓魔紋使者擁有相應的權(quán)限，這點你應該察覺到了�！�
我點點頭。
“當魔紋積累到第三顆時，會得到簽訂使魔的權(quán)限。我想，你想要拯救的那個女孩，她身上的惡魔會成為你的力量。當然，如果你一定要今晚就將惡魔消除掉，我們也……”
梅恩女士到這里忽然停下來，似乎在聆聽什么的樣子。我微微愣了一下，覺得不應該打擾她，于是側(cè)過頭和富江的視線碰了一下。
富江的眼睛有一團異常的光彩，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我沒有話，趁大家各自沉默的時機消化心中的想法。誠然，我是希望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的，但如果拿來和讓?夜清醒過來作比較，更加傾向哪一個呢？
雖然梅恩女士的話不無道理，稍微有些耐心，就可以收割意想不到的收獲，但是僅僅因為如此，就對?夜的安危掉以輕心，無論如何也不過去。如果要拿道理來事，自然可以為拖延除魔找到各式各樣的事關(guān)切身利益的理由，可是?夜并不是理由的等價交換物。
既然自命是她的英雄，那么就不能將其和自己的利益聯(lián)系起來。
不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好，而是為了讓對方能夠更好，這才是英雄的定義吧？
所以就算那只惡魔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我的力量，我也決定今晚就為?夜進行除魔。做下這個決定，我的心中仿佛有一根細而透明的絲線斷裂了，某種負擔骨碌碌地滾入一望無際的漆黑的心涯，靈魂似乎變得清澈和輕靈起來。
我重新將頭抬起來。
面前，牛仔有些焦躁，他當然沒有在表情中表現(xiàn)出來，只是短短一會，他面前的煙灰缸就多了兩個煙頭。他一根緊接一根地抽，煙頭的火光，遮臉的煙霧，充滿一種微妙的感覺。
我也從口袋中翻出香煙，和富江分了點燃。
梅恩女士應該是聽到了那個來自神或惡魔的聲音吧。
同樣身為靈媒的八景似乎也聽到了，她盡量維持著冷靜的態(tài)度，可是閃爍的眼神似乎預兆著某些不詳?shù)囊u來。
牛仔也擺正了坐姿，神情凝重而嚴肅。
半晌后，八景的視線從我和富江臉上一一掠過，落在梅恩女士身上。
“梅恩大人�！�
梅恩女士卻仍舊是那副風平浪靜的表情，她“嗯”了一聲，再度將目光轉(zhuǎn)回我和富江這邊。
“抱歉，看來今晚是不能舉行除魔儀式了�！彼目跉夥路鹨呀�(jīng)知道我的選擇了一般。羅偶
“出了什么事情？”富江問道。
“這個地方已經(jīng)曝露，山羊工會的人已經(jīng)開始行動�！�
“什么？”我難以置信地問道：“怎么這么快？”
我一直以為這里是他們的“安屋”，就算所有明面上的據(jù)點都曝露，這里也是能夠維持到最后進行轉(zhuǎn)移的地方。
“對神和惡魔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們不知道的答案�！卑司叭缤x出了我的想法般到。
“看來他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為了保證計劃的安實施，先集中力量將我們擊潰。為此他們特地從神之聲索取了我們的情報。考慮情報優(yōu)先性的差別，我們肯定落后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趕緊行動。”
“怎么行動？”
“沒辦法了，只能水來土掩�！迸Ｗ谢卮鹆宋业膯栴}，“既然他們想開戰(zhàn)，那就由我們選擇時間和地點。我想兩位對這種緊急情況應該有所準備吧？”
“不進行試探嗎……”我剛想些什么，就被牛仔打斷了。
“沒必要了，這次戰(zhàn)斗的主動權(quán)不在我們手中。而且我們非得勝利不可，如果我們失敗了，那么這個城市就完蛋了�！迸Ｗ袛蒯斀罔F地：“高川是嗎？你看起來腦子不錯，但我告訴你，這次要面對的將是一場戰(zhàn)爭！”
他，別耍聰明。
我的心情有些糟糕。來一切順利，卻總是會在緊要關(guān)頭發(fā)生意外。在看到勝利的果實后，更殘酷的開始就會接踵而來。這種感覺，就好像……
“厄運纏身，就像是被老天拋棄一樣�！备唤昧姵鲆豢跓煔�。
“那是當然的吧，既然是做踢上帝屁股的事情，怎么可能繼續(xù)被那老家伙眷顧？”
牛仔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盯著我們，就如同老兵藐視著剛?cè)胛榈男氯�。富江視他如無物，可我沒有這份定力。
我習慣于在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例如盡量收集情報，預想各種局面，進行模擬體驗之類。這么做并不僅僅是為了提高成功率，還是一種告訴自己盡力了的儀式。
可這一次不同。
前幾次相同局面下的苦果還歷歷在目，白井曾經(jīng)利用我的措手不及和應變僵硬，在我的身心中留下痛苦的傷痕。
這一次不僅事出突然，而且要面對的更是自己不熟悉的場面。
我的確從沒經(jīng)歷過牛仔口中的戰(zhàn)爭，也無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樣的戰(zhàn)爭，我甚至連山羊工會在做什么計劃也不清楚。然而，牛仔沒有撒謊，也沒必要撒謊。我知道，自己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一次的戰(zhàn)斗和我以往經(jīng)歷過的等級都不同。在之前，絡球地分部與山羊工會地分部的正面碰撞中，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三個魔紋使者。如果這三個魔紋使者都如同我和富江碰到的那名面具男一樣強大，那真是相當可怕的規(guī)模。
至少有一個敵人是確定的。那名逼迫富江逃跑的13號病人，一定會再次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要是那把高周波放射兵器能使用就好了。我掃了一眼裝著武器的漁具袋。也許可以請教這里的人，不，正因為剛加入，而且還是這種緊要的時刻，才更是提問的好時機。
“戰(zhàn)爭嗎？太好了，我早就等不及了。”富江站起來，將煙頭彈進煙灰缸中，煙霧優(yōu)美地劃了個弧線。
“不過，我們需要武器�！彼�。
“沒問題，我們也并不是完沒有準備�！泵范髋看鸬溃骸白尡壤麕銈�?nèi)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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