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藏劍一看著空空如野的擂臺,一時間還有些發蒙。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棘手的對頭,就這么被帶走了。 魏不二還能不能回來? 這場比賽的勝負怎么算? 他心里發著疑問。 “劍一,我們先回去。”站在場邊的掌門丁某西在呼喚他。 算了,既然李大帥都目睹了全景,想來關于比試結果,過不久就該有定論了。 他只需等待。 想通了這一點,他沖丁某西點了點,故作輕松地走了過去。 丁某西又跟他說了一些撫慰的話,兩人一并往擂臺外走去。 【三花洞】的允諾怎么算? 離開擂臺的時候,藏劍一想起了這件事。 他一邊走,一邊琢磨。 眼下精血沒拿到,對方當然不可能兌現允諾。 以后呢? 如果魏不二還能回來好說,大不了再比一場。 假使他回不來呢。 是不是自己與原本近在咫尺的【通橋丹】徹底無緣了。 離開擂臺不久。 到了叢林某處,【三花洞】一男一女兩個人忽然現出身影。 丁某西眼見二人穿著常元宗的服飾,又都是地橋境修為,自然嚇了一跳。 他想起方才在擂臺比試中發生的事情,很自然地將兩者聯系起來。 ——這些惡棍也要帶走藏劍一么? 他這般警覺又不安地捉摸著,恰巧【三花洞】兩個人也向他這方走過來,眼光一直聚在藏劍一身上——真是叫人心驚膽戰。 他下意識邁前一步,將藏劍一擋在身后。 也顧不得自己的修為其實遠比藏劍一差的遠呢。 警戒地瞧向【三花洞】二人,硬著頭皮問道:“敢問二位前輩有何指教。” 對面的男修卻根本沒有瞧他,目光直向他身后射去。 這更是叫他背后發涼了。 “師傅,” 藏劍一看著丁某西的舉動,心里被輕輕觸動,心想丁某西或許不是個聰明人,沒有雄才大略,但論起對自己的好,真是沒的說——丁某西自己的法器都是一個用了幾十年、殘破不堪的二階下品法器,攢下的靈石卻都給了藏劍一,否則也沒有那成套的法器。 他鼻子一酸,湊到丁某西耳邊,“別擔心了,我認識這兩位前輩。” 便說要和二人私談一番,去去就回。 丁某西這才略作寬心,允了他,又在原處不安地等待。 (二) 【三花洞】二人將藏劍一帶到叢林另一處。 何靈心隨手扔給藏劍一一個盒子。 “這是……”藏劍一接過盒子,驚訝地看向何靈心。 “【通橋丹】。” 藏劍一心頭狂喜,但強忍住激動的心情又問:“可我還沒有拿到精血。” “已經不需要了。” 何靈心神色一黯,擺了擺手,帶著何晶晶轉身離開。 藏劍一望著何靈心的背影,有些發愣,“為什么?” 何靈心止步,轉身,笑道:“有人替你我出手了。” 藏劍一捧起手中的盒子,“那我豈不是不勞無獲。” “我不忍看見你這樣的天才止步通靈境。”何靈心認真答道。 (三) 別了藏劍一,何靈心與何晶晶漫無目的地在林中遁行。 往日安靜的林中此時嘈雜的很。 附近的巡查隊在這一帶聚集。 何靈心拉著一隊問過,才曉得方才有兇人在此作祟,強殺了鬼王宗的修士。 與二人無關。他們也懶得再問,又往旁處行去。 “【通橋丹】……” 何晶晶忍了很久,忽然開口說道。她實在搞不明白,通橋丹如此精貴,尋常的天人境修士都難得一枚,何靈心怎么就這樣輕易送了出去,“別說惜才之類,我不相信。”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何靈心笑了笑,“藏劍一方才的表現你也看到了罷?像這等劍修,天生便是越級殺敵的人才。我絲毫不懷疑,有朝一日他邁入地橋境后期,便具備越階對戰天人境修士的能力。” 他目光不經意地往后看——藏劍一離去的方向,“叫這樣的修士欠下我們天大的人情,一定不虧的。” “那得到牛年馬月才用的上。”何晶晶撇了撇嘴。 何靈心卻未回話。 何晶晶看他不想繼續,便岔開了話題: “你真的不打算查下去了?” “密堂陸師叔將魏不二帶走,肯定是何無病的手段。” 何靈心點了點頭,“他手筆如此之大,想來定會得手。我沒必要摻和其中。” 說著,苦笑一聲,“更何況,我曾經與他說過,十天查不出真兇,就將所知和盤托出,言外之意,也是要放棄查案。” “那你接下來打算……” “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何靈心抬頭望向遠方,林木蔥蘢,擋住了他的視線,以致不能遙望千里,“我或許會在這里等一些日子,看看‘血夜兇徒’最后的下場。” “他手上沾了這么多人血,” 何晶晶笑道:“想來定會不得好死的。” “這一點,我也深信不疑,”何靈心落寞地笑了笑,“你也去罷。” “嗯?”何晶晶楞一下。 “你不是還被心魔困著么?”何靈心深深看了何晶晶一眼,“去找何無病罷,親手助他將兇徒送入死地,對你的心魔有好處。” (四) 云隱宗一行人齊齊往駐地返去。 此時雖是晴天,但每個人都面色沉沉,仿佛頭頂有一團烏云罩著。 “掌門師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元貞一路在勸:“此事決不可拖且了。” 他伸出手,作了一個斜掌往下劈的手勢,“趁著魏不二的事情還沒牽扯到本宗,立即將他逐出師門,撇清干系,方能保住本宗啊!” “你便知道,”狗戴勝連忙打斷道:“陸前輩找不二是壞事?” 他說著,又勸李青云,“依我之見,咱們不如托人去密堂打聽打聽,陸前輩帶走不二究竟是為何事,再做決定也不遲。” “婆婆媽媽,怎道一個壞事?”元貞冷笑道:“等你從密堂打聽回來消息,本宗上上下下,早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密堂那姓陸的今日來勢洶洶,只看臉色便知道來者不善了。” “傀蜮谷之事,古有生、黃宗裳叛宗之事,木晚楓之事,”他越說越著急:“本宗現今背負的懲戒太多了。倘若宗盟再因魏不二之事遷怒,再牽連到我們往昔的過錯一并降罪,只怕我云隱宗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元貞長老所言不虛,”顧乃春也道:“這回李云憬都不保魏不二,恐怕魏不二真的惹出了大麻煩。” “掌門師兄,”元貞連忙跟上:“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刻著手準備……” 李青云面色陰沉不定,思慮良久,忽然擺了擺手,“你啊,一出事情,就知道躲躲躲,避避避!” “若是魏不二真惹出大亂子,我們現今就算是將他逐出門,便能撇的清干系,萬事大吉了么?便沒有管教不嚴之責么?”他冷靜分析道:“我看不妥,反倒叫宗門覺得我們急于推脫,不敢擔當。降不降罪,在于宗盟前輩一念之間,卻絕不在我們今日是不是將魏不二逐出宗門了。” “再者說,”他說著,神情嚴峻,聲色俱厲,“弟子受難,我們二話不說,不問青紅皂白,就將他逐出宗門,又叫天下修士怎么看待我等?無情無義?還是薄情寡義?莫說魏不二還曾為本宗立下大功——你簡直糊涂透頂!” 李青云一向徐和慈善,今日忽發雷霆之怒,叫眾人皆有些發蒙。 “掌門息怒,” 過了少許,顧乃春才勸道,“元貞長老也是為了本宗前程著想啊。不如這樣,按戴勝長老所言,我且托關系,去密堂打探消息,我們再做決議。” 李青云卻轉過身,望向西南方,目光穿過千萬里,看到的卻是月昔山靈脈。 “乃春你去密堂打探消息,莫讓旁人知曉。” 他幽幽說道,“戴勝長老去降世營,找咱們的門路,旁敲側擊,看看李大帥究竟是什么態度。李大帥若也是愛莫能助,我再去找大威峰的關系。總之,現在不是請不二離宗的時候……” (五) 李苒眼睜睜看著不二被常元宗的天人境修士帶走,知道厲無影所說的性命之危不虛,嚇得魂都沒了。 她使盡全力把盒子扔向不二。 但不二卻被厲風包裹著,很快遁向遠處,只留下淡淡的影子。 盒子落了下來,李苒連忙接住,覺得自己的腿都要發軟了。 強撐著站了起來,就要循著不二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秀秀卻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 才發現眼前的姑娘已經淚流滿面。 “找師傅,”李苒哽咽道:“我要,我要把盒子給他……” 她已經不敢往后想了。 師傅被天人境修士帶走,那人神情有這么嚴肅冷血,師傅不知招惹了那一路神仙,一定兇多吉少了。 她只恨自己修為淺薄,一路遁行太慢。 只恨厲無影非要跟著自己走,結果遇上了他的仇家,耽擱了行程。 只恨……恨什么都晚了啊。 “你把盒子給我,” 秀秀卻是先鎮定下來,“我一定給你師傅送到。” 秀秀師傅的本事和聰慧,李苒當然清楚,當即把盒子遞到了對方手中。 秀秀叫她回駐地等消息,自己卻是獨自遁向一片無人的林中。 事到如今,竟然涉及到了常元宗密堂的修士,而李云憬出面斡旋,竟然也無功而返。 可見事態危機,早就超過了想象。 秀秀所能想象最致命的結果,便是魏不二是角族人的身份暴露。 她不禁想起自己在夢中所見,背后一個勁兒地發涼。 拿出陸盈給自己的紙張,一遍又一遍地反復去讀, “偷生若浮云,暗隱一危魂。 露角猙獰色,魔物何處尋。” 第一句里的“云”字,第二句的“隱”,第三句的“角”字,第四句的“魔”。 云隱,角魔。 云隱宗里暗藏角魔!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 不能再拖了。 想到這里,她決定立刻去找陸盈。 她打聽過了,陸盈正是密堂副堂主,一定能幫到自己。 說不定,陸盈正是這一切的幕后安排者,否則也不會事先給自己留下帛紙。 她萬分知道,對自己而言,去找陸盈,就如同在大海中向一個巨大的、危險的旋渦游去。 ——但她別無選擇,只能如此。 “陸前輩……” 她向天拱手,剛說出這三個字。 半空中便陡然出現一個黑色孔洞,一只巨手從里面伸出,一把抓住她向孔洞里面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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