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鑫想了想，回答道：“從我的判斷來看，可能會有一點影響，但是問題不大。”
老候顯然不怎么相信李毅鑫的這番話，繼續(xù)追問道：“是嗎？你要知道，高宏程是才被你提拔起來的緝私調(diào)查處副處長，一旦他被確認是我們組織的地下黨員，難道日本人會不對你產(chǎn)生懷疑？難道汪偽政府中那些對你不滿的人不會乘機對你落井下石？我認為你要對這些有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要仔細分析利弊并事先做好準備才行，不能盲目自信！”
李毅鑫笑了笑，雙手一攤解釋道：“高宏程是我們緝私調(diào)查處的副處長不假，也確實是我最近提拔起來的。這些情況大家都知道，日本人也知道。但是你說高宏程能和我硬扯上什么關系？我認為不會。因為我提拔他當副處長？很多人都知道是接受溫勉的爪牙馬志新傳達的意思，你說我一個才上任的物資統(tǒng)制調(diào)查委員會主任，怎么也拗不過省主席溫勉吧？哪怕我是日本人眼里的紅人也不行。日本人又不是傻子，只要他們一調(diào)查，就會明白這中間的內(nèi)幕。你看看我雖然將高宏程同志提拔起來當了副處長，可我也說了，高宏程只能在城西的關卡負責。也就是說我向外界表明了一個態(tài)度，那就是我雖然受到了壓力不得不提拔高宏程，但是我也有我的處理辦法，將高宏程死死地摁在城西的關卡不能動彈，也不給高宏程副處長的實權。”
老候不動聲色地反駁道：“那么如果日本人問起為什么今天曲忠涵生病后你將高宏程派到火車站暫代，你該如何應對呢？”
李毅鑫繼續(xù)解釋道：“這很好解釋啊。高宏程本來就不是我李毅鑫的人，火車站的關卡本來就是馬志新的心腹曲忠涵在負責，既然曲忠涵因為暴病不能上班，那么我派高宏程去火車站非常正常。城西的關卡可是石頭城物資流出的主要渠道，我派一個我的心腹吳志海去替代高宏程是可以擺在明面上說的。關鍵還有一點，高宏程當初來緝私調(diào)查處，走的也是馬志新的路子而不是我的。就算是當初我收受了高宏程的賄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成是為了給馬志新或者馬志新背后溫勉的面子才同意高宏程進緝私調(diào)查處的。當初黨組織讓高宏程打入緝私調(diào)查處的做法很英明正確，很有些未雨綢繆的味道，現(xiàn)在發(fā)生這種事情反而是讓日本人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所以即便是日本人確定了高宏程是共產(chǎn)黨的地下組織成員，他們也不會認為我也是這種身份。”
見李毅鑫說得頭頭是道，老候也點了點頭，承認李毅鑫的話還是有道理的，至少日本人如果開始調(diào)查的話，還真牽扯不到李毅鑫的身上來，反而可能牽扯到馬志新這條溫勉的走狗。這樣當時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只要日本人調(diào)查方向出現(xiàn)了偏差，那么老候認為李毅鑫被日本人懷疑的可能性就會大大下降。即便是對李毅鑫有點影響，估計問題也不算大，這也難怪李毅鑫會很鎮(zhèn)定地向他分析所有的因素，也難怪李毅鑫如此自信了。
但是老候還是很看重李毅鑫在石頭城所發(fā)揮的作用的，不僅是他，就連潘部長甚至南方局的領導都對這個代號‘貓頭鷹’的潛伏同志在石頭城的工作非常滿意。
而這就意味著李毅鑫不能出任何問題，哪怕受到日本人一丁點懷疑都不行，一旦出現(xiàn)這樣的懷疑，李毅鑫在石頭城所發(fā)揮的作用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上級領導是絕對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fā)生的。
因此不管李毅鑫剛才說得那么自信，分析得那么透徹，老候心里還是有點覺得不怎么踏實，他雖然認可了李毅鑫剛才的這番分析，但依然不無擔憂地對李毅鑫提醒道：“你剛才分析的還是有道理的。但是你應該知道，你和你這個小組在石頭城里所發(fā)揮的作用很大甚至遠遠超過了石頭城地下黨組織的作用，更不用說你在中統(tǒng)還有那么一層身份，以后也依然能在中統(tǒng)內(nèi)部發(fā)揮重要作用。所以我認為你應該還是要小心，千萬不能讓日本人或者是其他諸如溫勉這樣的漢奸對你產(chǎn)生懷疑。這一點你需要絕對保證。”
“這個我明白，只能是到時候見招拆招了。要知道我們討論這個問題的基礎和前提是高宏程同志暴露身份。而這一點現(xiàn)在我們并不能完全確定。我回去以后會立即想辦法打聽一下火車站內(nèi)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看看風向。”李毅鑫點了點頭說道。
老候突然想到李毅鑫現(xiàn)在還有一個中統(tǒng)的身份，假設高宏程的身份暴露，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件對組織上顯然是壞事的事情讓李毅鑫從中撈取點好處呢？比如在高宏程撤離以后，立即讓李毅鑫向中統(tǒng)方面透露這一消息，讓中統(tǒng)更加信任李毅鑫。這樣的操作也許是將壞事變成好事的一種替代方法。
假設中統(tǒng)的葉副局長處于對付共產(chǎn)黨的目的將這個消息用一種方式透露給日本人，而那個時候高宏程也已經(jīng)撤離了石頭城，那么這會讓李毅鑫在中統(tǒng)方面博取更大的信任。
因為中統(tǒng)的主要任務還是對付共產(chǎn)黨，不管是葉副局長還是徐副局長在這一點上還是完全一致的。
于是老候將這個剛剛想到的考慮向李毅鑫和盤托出，他想聽聽利用對于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個什么態(tài)度。
李毅鑫完全沒有想到在老候的腦海里短短的這么幾個小時又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不過他沉吟了好一會，這才點頭說道：“老候，你的這個想法有可行性。如果說中統(tǒng)方面質疑我為什么知道高宏程是地下黨，我倒是完全可以托詞是私下調(diào)查得出的結論。只不過這樣一來對于高宏程同志的安全有些不利，必須要等到高宏程同志離開石頭城以后才能操作，這中間的時間掌握非常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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