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前方橢圓臺子上、深紅輕紗后,光暈發耀眼,到最后竟有幾分不可鄙視的了。rg
接著,一個女性身影出現在臺子上,強光作用之下,只能看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不過就是個黑乎乎的陰影,至于穿什么樣的衣服、臉蛋什么樣子,以劉三兒的目力完看不清楚,但筑基后期的靈壓他卻能清晰的感應出來。
女性身影在臺上緩步轉圜一圈,邊走邊不住的擺動頭部,顯然是在掃視場諸人。
來有些噪雜的大廳頓時靜了下來,連二樓的包廂里也沒了言語聲。
畢竟來這品酒會的大都是些練氣修真者。筑基修士有想湊熱鬧的,也幾乎都隱匿了修為。不然,座無虛席的大廳里相互間并不認識的筑基和練氣修士之間,定要隔著好幾個空位都不止。
而金丹修真者自持身份,便是想來,也同樣要改頭換面隱匿氣息,若非如此坐在一群低階修真者中間,就不是品酒,而是給東家香泉班找麻煩了。
見場面井然有序,女性身影沖幾個方位所有人都深深鞠上一躬,清了清嗓子:“各位道友,我是香泉班的副班主裴鑫,今晚的品酒會由我來主持?規矩和往年基一樣,第一輪對對聯,一會兒諸位手里的銅牌亮起之后就可以用手指在銅牌上書寫,無需注入法力。諸位所寫的內容會同時傳到后面胡靈姑娘那。她會跟玉波庵的昭居士一同商議入圍者名單,若有異議的也可當場提出來,胡靈姑娘和昭居士自會給諸位一個滿意解釋的!”
“嘶!”
場中諸修聽到玉波庵昭居士時,大都倒吸一口涼氣。
玉波庵是太清齋南方的一家六級佛修宗門,據和青衣巡查里的某高層淵源極深。昭居士更是玉波庵兩大金丹之一,主修殺伐之道,年齡不足兩百歲便已步入金丹中期境界,大道可期。不過她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開打,可一人力戰三名同階而不敗,實力強橫,傲世同階。玉波庵的筑基、練氣弟子在她面前大都氣都不敢大出,稍有不慎便會惹禍上身,受謝皮肉之苦是常有的事。對外則更肆無忌憚,又因為都在傳玉波庵有青衣巡查高層罩著,這些年里竟無人敢櫻其鋒。
有這么一位金丹坐鎮香泉班,今晚的品酒會是怎么都鬧騰不起來了。
身為副班主的女性身影對場中的反應應是很滿意,笑道:“諸位道友無需多想,我香泉班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諸位到了這里便都是客人,是來享受美酒,欣賞美人,吟詩作對的。昭居士近些年修身養性,早已和風物志中的評判若云泥。咱們今晚在此關注的應該是胡靈姑娘和她出的題目,切莫干擾了思緒,留下敗筆。”
話是這么,但不受影響才怪呢。
一聽到第一輪是對對子,劉三兒就開始頭大了。他修行之前雖在鏢局做過賬房,但那大都是跟數字打交道,吟詩作對那種儒修推崇的玩意,他沒時間理會,打心底也有些鄙視,從未用心研讀過。若頭一輪讓每人都編造個故事什么的,那必然手到擒來,但眼下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用猜測,作為上聯的對子不僅不會太好對,恐怕時間上也會有所限制。這更增加了難度,不僅是他,怕場中一大波人都要在第一輪過后去領香泉酒了。
“胡靈姑娘感念往昔,覺得以往的對子難度稍高了點,對部分道友似有所不公,所以此次特地出了個容易的。”副班主完,又清了清嗓子,終于宣讀了第一輪的對子題目:
“雨眸看淡風塵事!”
言罷,副班主又補充:“大約一炷香時間,請諸位在銅牌熄滅之前在上面寫好下聯,要想好再寫,每一個字寫完后都不能再更改。寫不出來的道友可自覺離場,香泉班的香泉酒一壺都不會少給的。”
話音剛落,大廳內靈氣劇烈抖動了一下。
接著,便見諸人手里的銅牌上同時亮起了淡淡的黃色光暈,是光滑那的一面,連同對聯的上聯也以黑色篆體出現在了上面。
雖有昭居士坐鎮,但品酒會就如那副班主所,客人們都是繳納了靈石來玩上一把的,話什么的并不禁止。只要不觸了那金丹霉頭,她拿了香泉班的好處,必也不會傻到三言兩語聽不順耳,就施展手段的地步。
于是乎,大廳和二樓包廂里漸漸熱鬧起來。
“雨眸看淡風塵事?這是什么意思啊?”
“這個雨眸不就是下雨的眼睛嘛,是有人哭了,對吧?”
“風塵事,風塵事,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故事呀,嘿嘿……”
“何止是故事,恐怕還是風流故事。”
“俗,看破別破嘛!”
“呵呵…老夫以為應該是一個青樓女子為了癡情的男子改過從良的內涵上聯。所以下聯著實有些難了。”
“老頭在胡鄒什么?明明是一個瑤姐干夠了行,里邊哪有男人什么事?想象太豐富了吧?”
“道兄,你看我對個‘水酒喝傷肺腑言’如何?”
“有才,不若這個就我用了,兄弟再想一個,我倆一同進入下一輪!”
“這!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你怎么…怎么能搶先寫上呢!”
……
前面議論得熱烈,劉三兒看著銅鏡卻是一籌莫展。
左邊那位還在大睡,八成是要放棄了。右邊的文靜少年遮遮掩掩的寫一個字停一會兒,生怕別人看到他寫的是什么,不消一會兒竟也寫了三四個字。
前邊白發老者和兩道裝青年似乎胸有成竹,早已動了指頭。
忽然間心有所感,回頭一看,那個同樣練氣四層修為的儒修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劉三兒一時無語,不知這個話云山霧罩的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儒生見劉三兒并不理他,呵呵一笑,:“道友,這對子不好對吧?”
“是啊!”
“可是我覺得簡單的很,而且已經寫完了!”儒生又一笑,似乎在暗示什么。
劉三兒不明所以,眉頭挑了挑,又晃了晃脖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才能避開這看似的挑釁,只好:“看來你文采不賴!”
“嘿嘿……對對子對我來菜一碟,道友不會這就要黯然離場了吧?”儒生眨了眨眼,再次暗示著什么。
這下,劉三兒終于意會了。儒生是要自己去求他對個下聯。那么求人幫忙的話,自然是要給點好處的,聯想其人進場時的一番話,靈石是必不可少的。他是要引自己先開口求助,好一下提高價碼,敲上一筆,果真打的好算盤!
想到此處,劉三兒心中反而大定。對子太難,他寫不出來好的,差的又怕被人恥笑,還真做好了黯然離場的準備,想必魯莽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只要大家都沒留在里面,以后道起這件事來,怎么也不會落了下乘,如此也算心滿意足了。
但眼下,忽然冒出個神神叨叨的儒生,還擺明了勾引自己付靈石過第一輪關口,如果價格合理的話,劉三兒肯定是想過關的。不過伸著脖子被人割頭的事情做多了,他也算摸出了點門道。他知道一旦喪失了主動權,多花靈石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自己的靈石也不是撿的,哪能浪費了呢!
劉三兒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表現出對那個胡靈的不屑會掌握主動,于是:“道友有所不知,我來這里純粹就是湊熱鬧,反正有半價的美酒可拿。五十塊靈石花的一點也不虧。呃,對了,我對那些只能看不能摸的好東西一向興趣不大的!”
“我去,同道中人啊!”儒生略顯激動,又道:“那啥,胡靈那婆娘白了就是個裝逼貨,我早就看透她了,這次來香泉班也不過是圈錢而已,道友切莫著了道,她其實早就黑了!”
“哦,黑了?”
“呵呵…黑了就是那里黑了,你懂的!”
“懂的?”
“我去,好吧,算我沒!這樣,既然道友與我志趣相投,我就幫道友一把,要不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道友離開,實在于心不忍!”見劉三兒熱情不高,又聽不懂話,儒生按耐不住,出了自己目的。
“如此……就多謝了!”劉三兒知道自己不能主動提出用靈石感謝的事,那樣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損失。
“啊,那個…那個…在下最近手頭緊巴的很,日子過得清苦了點,若道友能給點靈石的話,在下自然才思敏捷,寫出的對子不敢壓倒場,進入第二輪是還是玩似得的,呃,就毫無懸念的意思,道友以為……”
“多少?”
“五十塊一階中品!”
“太多了,十塊!”
“十塊太少了吧,起碼也得四十塊!”
“呵呵,十五塊,你真當我是來看什么美女的?”
“一次才加五塊,道友夠氣的,不過我喜歡!三十五,不能再低了!”
“臥槽,你喜歡誰?二十五塊愛寫不寫!”
“湊個整數吧,三十塊!”
“不行,就二十五塊,干不干一句話!”
“好吧,成交!”
這個價格雖然比心中預期高了點,但總比第一輪就被趕出香泉班要好。付靈石前,劉三兒又有言在先,先出五塊,過關了后才能付給儒生剩下的二十塊。
接過靈石后,儒生也不啰嗦,從劉三兒手里要來銅鏡,直接在上面寫了一句:風耳聽夠燕雀鳴
呦!還真有點那么個意思。
劉三兒細細品味著,品覺得上下對照,當真是個好對。
儒生見劉三兒并沒有如想象中拍案叫絕,以為被質疑了,當即:“放心吧,這個下聯絕對沒問題!”
“哦!”
“我去,你不會不信我吧?這可是我在系統里…得!了你也不懂,總之是我挑出來的佳品,得虧你付的靈石多,不然絕不會給你的。”儒生著著就有些激動,聲音不覺抬高:“實話一塊一階中品我也是給寫的,但是…”
“給我來個!”劉三兒左邊那位睡熟了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還似乎聽了他和儒生的部分對話,冷不丁把一塊一階中品連同銅鏡反手拋到了儒生懷里,相當有準頭,接著居然又睡了。
看著手里的一塊靈石和銅鏡,儒生的表情變得萬分精彩,低聲了一句:“我去你…還真會截胡啊!”
劉三兒則笑吟吟的看著儒生,自己花了二十五塊一階中品,左邊那位才花了一塊,他要看儒生準備怎么給自己交代,還是干脆什么都不交代。
儒生很快就給了劉三兒交代。他把那塊靈石收起來,眉頭鎖動了下,之后臉上浮現出陰陰的笑,在劉三兒邊上那位的銅鏡上飛快完成了下聯,并起身把銅鏡還回了那位手里,臨坐下時還拍了拍那位肩膀,笑容更勝。
劉三兒看見了儒生在銅鏡上寫的內容,心道,左邊這位怕是死定了。
呼吸不到,場中忽然被一股無匹靈壓籠罩,一個爆炸般的女修聲音怒喝道:“香臀蹭盡不倒槍,誰寫的?給我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左邊那位自然被怒吼聲震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手里銅鏡,上面寫的正是那句“香臀蹭盡不倒槍”,頓時一個機靈,臉色發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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