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發石車的威力其實并不是很強,至少想憑著幾十公斤重的石塊把城墻砸塔未免有些異想天開。黃縣的城墻是不怎么高,但好歹也是東萊郡的治所,除非是用配重式的發石車,不然單憑石蛋就想砸塔城墻完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代發石車的最大作用也不是砸塔城墻,而是對人員進行打擊,進而影響敵軍的士氣。不是每個人能在面對數十個唿嘯著落下來的石塊時還能面不改色的,也不是每個人在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轉眼的功夫就被砸成肉糜,仍舊可以鼓起勇氣去作戰。
不可否認,這年月的勇士確實不少,更有許多稱得上豪杰的勐士。但是到底這個世上最多的還是普通人,那些會流血會流淚,會疼也怕死的普通人。
等到嚴紹將帶來的石料大半都扔到城中后,城墻上的守軍士氣已經快要崩潰了。
“攻城!”看著城墻上傷亡慘重的樣子,嚴紹拔出佩劍厲喝一聲。
早已蓄勢待發的將士們踏著整齊的陣列,扛著早已準備好的云梯朝著對面的城墻沖了上去。沖在最前面的士卒多配有盾牌、弓弩,后面的士卒則是帶著一袋袋的沙土黃縣好歹也是東萊郡的治所,就算在蔡起的治理下并不怎么繁榮,也有著一條還算比較寬敞的護城河擺在那,不解決這條護城河想要入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像之前的,發石車這東西看著厲害,實際上對守城的將士來威脅并不大,真正具有威脅的是云梯。就算發石車再厲害,數量再多,能用石頭把整個城市堆滿了,你也需要士兵將城市攻占下來才行,石塊可不會幫你把城市占領下來,最后決定勝負的還是人。
而在這么一個工程技術比較落后的年代,云梯便成了最主流的一種方式。當然還有井闌,這東西可以輕而易舉的壓制城墻上面的守軍,但是這東西的缺也很明顯,移動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這次嚴紹是輕裝上陣,并沒有攜帶這種嚴重拖慢速度的攻城器械,再加上井闌這東西臨時打造的話,效率又太過底下,最后便只有云梯跟發石車這兩種攻城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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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下面如波浪一般沖上來的步軍,負責守城的將領如何不清楚,他們才是真正最要命的。再加上為了避免誤傷到自己人,這時后面的發石車都已經暫停了,立刻就有將領下令。
只是,之前一戰,東萊郡的正規軍幾乎軍覆沒,而弓手也算是個技術兵種,并不是給你一張弓你就能使用的。城墻上的弓手實在是太少了些,準頭也很有問題,零零散散的箭矢,根奈何不了外面的步軍。
到了最后,甚至有的軍士干脆站直了腰板。反正這些箭矢根沒什么威脅,何必這么累的一直彎著腰?就算有箭矢射過來,他們都是百戰余生的老兵了,零星的箭矢根不可能躲不過去。
就見下面的步軍好像勤勞的蜜蜂,將自己背負的袋子一袋一袋的扔進護城河里,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有半塊的護城河被填平。后面還有更多的軍士正背著沙土袋子沖上來。他們的目的到不是徹底的把河填平,僅僅只是打算在護城河上弄出幾個通道罷了。這樣一來便可以把云梯搭上去。
從攻城到現在,居然只付出了零星的傷亡。急得守城的將領腦袋上直冒汗,卻壓根就沒什么辦法。旁邊在文士的陪同下正在觀戰的蔡起,雖然不懂的軍事,但也清楚若是護城河被填平了,黃縣就等于是少了一個屏障。
“難道就想不出什么辦法來嗎!”看著似乎什么辦法也沒有的幾個部將,蔡起大怒的道。
那幾個將領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語,他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其實對沖上來的北海兵馬,他們并不怎么擔心,就算是護城河被填平了,想要攻陷城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守城時最怕的就是被圍,因為如此一來,就等于是沒有了糧食的來源,只能坐吃山空,哪天糧食吃沒了,基上也就徹底沒希望了,反觀只是勐力攻打到不是什么特別值得擔心的。
史上有很多城池并不是被攻陷的,而是里面守城的人都快被餓死了,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
看了眼旁邊正瑟瑟發抖的軍士,那幾個將領嘆了口氣。
士氣不足,這才是最要命的,再加上戰斗力也比不上下面的北海兵馬。那些從世家手里借來的兵馬又一個個的懷有異心,根不可能下力氣死戰,這一次的結果還真有一懸殊…
最起碼,他們是真的一希望也看不到。
一袋袋的沙土被扔進護城河里,這護城河其實就是一潭死水。何況就算是活的河水也沒用。剛開始沙袋被扔進去的時候,還一下子便沉底,讓人覺得似乎看不到被填平的希望。
但是架不住一袋一袋的往下扔,就算扔十袋下去還是看不到影子,一百袋呢?
要知道這次負責填河的軍士足有上千人,再加上這又不是長江、黃河那個級別的,一袋袋的下去,不一會的功夫已經被填出了幾條‘路’來。
或許不是很寬敞,也不是很穩當,但只是架上一些云梯什么的也足夠了。
對于攻城的軍士們來,沒有得到后面的命令就是最大的命令,扛著云梯的軍士們冒著箭雨跟扔下來的石塊,將云梯架在城墻上這時的傷亡便要比之前大了許多。
跟之前不同,守城兵馬里面的弓手并不多,弓手又算是個技術工種,就算你拉了再多的勞力上來,也不可能一瞬間就培養出幾百幾千個弓手出來。何況東萊郡也不是什么富裕的郡,根沒有這么多的弓箭儲備,那零散的箭雨壓根就算不上是什么威脅。
可是等到攻城的兵馬來到城下時,一切就不同了。
弓手的問題不需要再多,要知道,現在就算是城墻上的人隨便扔下去一塊石頭,都有可能造成大面積的傷亡。
之前嚴紹又讓發石車扔了那么多的石塊上去,有的有幾十斤,并不是很容易搬動,有的不過才十來斤,這個就很好解決了。從城墻上往下扔,不一會就能解決一大片。再加上滾木等守城利器,就見被架上去的云梯一個接一個的翻倒在城墻下面,有的甚至連著云梯上的十多個軍士一塊翻倒,還壓倒了云梯下方正站著的大片軍士。
看著云梯倒下時的樣子,嚴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來云梯上面士卒慘叫時的樣子。然而看著眼前一幕,嚴紹的神情卻絲毫未動,就像是眼前什么也沒發生一樣,只是死死的盯著戰局。
成片的士卒被滾木跟石塊從云梯上砸落,慘叫聲就連遠在后方的嚴紹這邊也能隱隱聽到。這等慘烈的場面,就算是鐵石心腸只怕也會動了惻隱之心,然而嚴紹他們卻只是看著。
這就是攻城戰,各種戰爭當中最慘烈的一種,這也是戰爭當中最能平衡攻守雙方實力的一種戰陣方式。守城的一方因為地利等方面的因素,將會得到極大的強化,而攻城的一方則會因為護城河跟城墻的存在,被削弱不少。
事實上若不是之前蔡起的兵馬在北海城下被殲滅了不少,之前填平護城河的時候傷亡就不是個數目。現在也不過是把推遲的事情弄了上來罷了…
然而到底,這些被召集來守城的除了少部分的正規軍外,剩下的畢竟只是一些烏合之眾,根不懂得如何守城。再加上城墻下面也有不少的弓手在,正在用弓箭壓制著城墻上的人。剛開始或許還沒什么,在有士卒開始攀登上城墻后,局勢便開始發生惡化…
這次嚴紹帶出來的,都是跟隨嚴紹南征北戰多年的部下,一個個都是從尸山血海里滾出來的。稱得上是精銳,即便是跟西涼邊軍較量也不會落入下風許多。
城墻下面或許還沒什么辦法,畢竟他們又沒有翅膀,不可能飛上城墻去,就算上面的人在他們看來只是些軟蛋也沒用。
可是只要讓他們爬上了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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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拎著一面盾牌,頭著從上面落下來的石塊跟箭雨,好不容易登上了城墻,為首的軍士也不等墻垛后面的守軍如何,已經十分利落的翻了上去。還沒等他落地,手里的盾牌已經直接往身子左側的方向扔去,至于手里的環刀則是噼砍向了右側他是第一個登上來的,這就意味著城墻上根就沒有什么友軍,自然也就不必擔心盾牌扔出去會砸到自己人,即便是砸到了,那也絕對不可能會是自己人!
就如那軍士所想的一樣,盾牌扔出去砸中的是城墻上的守軍,再加上他力道來也不,居然硬是被他砸趴下了好幾個。這軍士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卒,經不知道多少次戰役,也是個悍勇異常的人,就算孤身一人上了城墻也毫不膽怯,而是拎著環刀便沖了上去,壓根就不顧自己只有一個人,而四周卻是一堆人的事實。
反倒是他面對的那些守軍,被他這氣勢給嚇了一跳,連連后退,就算是有那么幾個迎了上來也不是對手當然,到是沒有被他立刻拿下,這老卒的武藝確實不錯,但是要是按照武力值來計算,也就是6左右罷了,在普通人里已經算是不錯了,但還稱不上特別強悍的程度,不然也不至于被當成是炮灰一樣扔上來了…
這么或許有些不好聽,但是在攻城戰中,最先上來的通常都是炮灰。
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固然是一句至理名言,可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是再怎么神勇的名將,若是手里面沒有足夠的兵力也是白搭,而且誰都知道一支精兵究竟有多么難得…
再加上攻城戰跟野戰不同,在攀登上城墻上面之前,即便是再精銳的士兵面對著從城墻上面扔下來的石塊跟箭雨,甚至是滾木、金湯也會產生一種無力感。
巨大的傷亡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一般來講攻城之前,先用普通軍隊消耗一下對方的士氣、箭矢跟其他一些守城器械幾乎是必然的。
也就是嚴紹的軍隊是個例外,北海兵馬不過六千,嚴紹走的則是純粹的精兵路線。可以這些兵馬里面除了敢先軍跟嚴紹身邊的甲士外,都只能算是最普通的兵馬,這些在其他諸侯下稱得上是精銳的兵卒在嚴紹這里,也就成了普通的炮灰。
不過即便是炮灰,也絕對不是東萊郡的這些守軍可比。
在被嚇退了幾步后,周圍的守軍似乎也反映過來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他們卻是十數倍于對方,根沒必要這么慫,一個個很快就逼了上去。可是面對這些士卒,就算那老卒的武藝并不是特別出色,至少還不到孫觀的級別,依然非常靈活的跟這些人顫抖著,一直到第二個老卒從云梯上翻身下來,順便也跟著扔出去了一面盾牌,砸趴下了不少人…
一個接一個的老卒從云梯上翻了上來,盡管數量并不是很多,但卻仿佛是敲打釘子的鐵錘一樣,每一下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城墻上的守軍根不是嚴紹麾下兵馬的對手,上來一個的時候不是,上來十個的時候更不是,何況現在城墻上面的兵卒已經不下百余。就算城墻上的守軍也有兩三千的樣子,卻已經阻止不了北海兵卒登上城墻的行為。
“難道北海兵馬便如此強悍嗎!”
眼見殺傷來的北海兵來多,一直陪在蔡起身邊的文士忍不住焦急起來,別看現在只是少數的北海兵馬登上城墻。就連他也看的出來這只是個開始,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士卒登上城墻,到那個時候局勢怕就再也無法挽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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