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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擷英總致力于讓女孩子們即使身在深深院落中,也能夠憑借自己的手自己的眼自己的一顆心,去領(lǐng)略人世間的風景和風情,而不是被墻困住。女孩子在家從父母,出嫁從夫君,于出行上而言,時下仍沒有什么太大不同。單獨一個女孩子,即使世道承平,處處不需擔心安危,想獨自去走一走大山大川,其實也還是很難。
這時得到孟約,看她,擁有自己事業(yè),多么自由。她去不到的地方,她的繪,她的戲劇會替她去,甚至大家都抵抗不過的時間,她的繪故事畫卷會抵抗得過。不久之后,相信她還會有更多。
所以,她顯得快樂充實而自在,不論男女,想做到像孟約一樣,都不容易。呂擷英想做的,是從這不容易里,多為女孩子們爭取一點契機。
當呂擷英把她的想法完,再看孟約時,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你哭什么,我……剛才沒責備你吧?”
呂擷英簡直懷疑,剛才她不是在自己的想法,而是的別的什么。
孟約從頭聽到尾,開始是想:嗯,我確實得為女孩子們做點什么。
到后來聽往深里想,忽然想到現(xiàn)代的時候,她們能進學校讀書,能光明正大地想去哪里去哪里,可以出門去工作,可以一個人吃飯逛街spa看電影,一個人去遙遠的地方旅行,甚至保持獨身,勇敢地“我不想生孩子”……這些所有的一切,是經(jīng)過多少代人的努力,多少先賢為之奔走,才最終成為現(xiàn)實的。
這其中一定有很多很多艱辛吧?
不,最重要的不是以上那些,是先賢們讓女人意識到,生而為人,賦均等,那些不是“誰應(yīng)該給我們”,而是“我們來就應(yīng)該擁有”。看似沒有差別,其實卻有很大差別,“給”是他人賦予,而“來就擁有”才是……賦人權(quán)?
雖然不平等仍然存在,卻不可否認,時間和在時間里生存的人,會慢慢將一切修正,也許會很漫長,但終于抵達。
孟約也是頭一回這么深入地思索這些問題,她甚至不很能確定自己所思所想是否正確,但,她真的很希望大明的女孩子也能夠享受到,她曾經(jīng)在現(xiàn)代享受到過的一切:“先生,就叫——戲劇文學課吧。”
現(xiàn)代人常科班出身,到編劇這一行的科班出身,就應(yīng)該是各大影視學院電影戲劇文學專業(yè)。這會兒還沒電影呢,就暫時先叫著戲劇文學課吧,但愿有生之年,能把“電影”倆字加上去。
呂擷英:所以呢,你剛才哭什么?
難道是為女孩子們哭的?十成沒跑了,呂擷英憐愛地給孟約一個摸頭殺,溫柔地道:“好,你這幾把講義準備好,待你講義寫好,書院里再給你排課。”
“嗯,我會好好寫講義的。”呃,努力不假他人之手。
呂擷英:“為師先去給書商送畫稿,對了,講義要寫,你的《菊下樓》也不能落下,為師還等著看你們能把美食怎么加到戲臺子上去呢。”
關(guān)于這個,孟約必需保守秘密,不然就沒驚喜了:“先生就等好吧,必有讓先生大吃一驚之余,垂涎三尺的時候。”
“為師豈是那沒吃過美食的,你盧先生好歹出身盧氏,別的沒傳下來,菜譜還是有幾的。”早先盧家還給孟約寄過呢,也不好愿意不愿意,反正到后來是“大家都寄我不寄,多奇葩”,于是再珍愛自家菜譜的人,也沒能按住箱底,到底掏出來給孟約寄了去。
“到菜譜,懿安王妃不是出菜譜嗎,出沒出?”
到菜譜,呂擷英就忍不住露出會心微笑:“我去看過菜譜的進展,估摸著明后年能有,畢竟是整個大明的菜譜差不多都匯集起來,光整理和弄明白食材,請人做一遍都是個事。懿安王妃早前還同我抱怨過,光試菜譜都胖了一圈,所以啊她沒瘦下來前,別去尋她,不然定要拉你一同試菜的。”
孟約沒想到,這時代的人,做個菜譜都這么較真,非試一遍不可,這可真是個巨浩大的工程,明后年能出都算是速度快的。
送走呂擷英,孟約看看光,琢磨著王醴快要回來吃午飯,因色好,晴光融暖,孟約便叫把飯擺在開滿菊花的庭院里。這時開的菊已是晚菊,不似早菊妍麗,多是瘦削削的,很有“花開不并百花叢,**疏籬趣未窮”的韻味。
結(jié)果飯還沒擺,王醴就差了人回來,中午沒法回家吃飯,讓孟約自己吃別等他。孟約看著差役行色匆匆,也沒多問,只在差役走后命人出門去打聽打聽:“要是打聽不到就算了,左右,師兄事忙完自然會回家。”
至于王醴出事這種可能,孟約想都不會去想,再怎么和蔓生兄也有因戲結(jié)緣的前情在,就是王醴要出事,也不可能一點征兆沒有。另外,王醴早前被查好幾輪,要出事早出啦,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去打聽消息的仆從不多時便回來,道是內(nèi)閣并九卿都被留下,王醴做為九卿之一的副手,也在其中,這會兒都在宮里議事呢。
“哦,這是要搞大事情的樣子啊!”反正王醴好端端就行,別的事自有滿朝文武操心,她操心她的講義還操心不過來呢。
剛才答應(yīng)得好好的,這會兒一到要提筆寫了,就滿腦子亂麻——從哪里開始,寫什么,怎么寫,寫了怎么教。等等,文言文寫作那可能生生逼死她,她直到現(xiàn)在都是直接用平常話的言語的。從現(xiàn)代人看來也許雅訓一點,但到大明是白得不能再白的大白話,所以……
“要命,啊,不對,我教個怎么編故事就行了,讓我教怎么寫,我可教不了。”當然,女孩子們的文學素養(yǎng)沒準比她都高,而且寫作什么的,長江書院好像有。
“那問題來了,我到現(xiàn)在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滿腦子梗滿腦子腦洞滿腦子套路,各種電影電視劇看了不知多少,就這樣我才會編故事畫子的。噢,對了,能畫子,技術(shù)層面還多半得是穿后進修的,穿前可沒這好的事。”
還珠玉在前呢,壓根就是一顆魚眼珠子,卻因為穿光圈加成,被人當成了珍珠碧玉而已!
孟約:我造的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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