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李云道推開家門,十字圓廳旁的黑暗客廳內冷不丁地傳來一個聲音,他微微一驚,隨后笑著搖了搖頭:“怎么不開燈?”順手打開客廳的水晶燈,便看到披頭散發(fā)的秦瀟瀟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中的紅酒杯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似乎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燈光,秦瀟瀟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遮著眼睛,酒杯卻又送到了唇邊。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覺,窩在客廳里頭扮深沉,這畫風跟秦大姐一貫的風格不太對應啊!”李云道半開玩笑半試探地著,換上拖鞋后,便將沉甸甸的身子摔進一旁舒服而柔軟的羽絨沙發(fā)里。
秦瀟瀟的雙眼毫無焦點,眼神空洞地望著虛空,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斜眼看了李云道一眼后,又拿起喝了一半的紅酒瓶,斟上了半杯,下意識地在手中晃動著,紅色的酒液隨著她的動作在杯中形成飛快的漩渦,反射著水晶的光茫,詭異而妖艷。
“咋了?心情不好?”李云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我才離開不過兩三天,出啥事了?”
秦瀟瀟搖了搖頭:“沒事。”
“嗯,那你繼續(xù),我洗個澡,上午從北京飛回來,忙了一整天。你待會下樓不用跟我了,你直接關了門就成。”李云道揉了揉微微發(fā)酸的脖子。
秦瀟瀟木然地點了點頭,卻在李云道快要進房間時,突然“喂”了一聲。
李云道轉身,看到盤著腿的秦瀟瀟一臉期冀地望著自己。
這下李云道真覺得這姑娘可能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否則以她便搬了張板凳跟著秦孤鶴在那龐大的秦氏企業(yè)董事會上耳濡目染的經(jīng)歷,鐵定不會因為一丁半點的難題而躲起來獨自一人黯然神傷。
咋了?真出事了?”
秦瀟瀟此時才抬起頭,李云道清晰地看到她左臉上的五根指印,剛剛坐在她的右側,根就沒注意到她微微有些紅腫的側臉。
李云道的眉頭頓時擰成一團,秦瀟瀟自幼在秦孤鶴身邊長大,加上能力出眾,被秦家眾人視為掌上明珠,想動她的人,基上都被黃梅花將這個想法第一時間掐滅在萌芽狀態(tài)了。可是,西湖這邊能跟秦瀟瀟產生沖突的人屈指可數(shù)。
“湯力?”李云道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秦瀟瀟于他而言,便是與顧西一般的妹妹,如果真是湯力所為,李云道倒是真不介意將他打人的那只手砍下來送去京城秦家。
“云道,我……我……”秦瀟瀟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李云道看她的表情,除了挨了一巴掌外,更多的卻是一種迷茫和慌亂。這回李云道直接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有我在,天塌下來,我這都會先頂著。”
秦瀟瀟轉身,望著李云道,淚光晶瑩:“我……我……我好像殺人了……”完,她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聲撕心裂肺,仿佛想一下子將李云道不在的這幾日獨自承受的恐懼和壓力瞬間釋放出來。
李云道大吃一驚:“殺人?”很快,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盡量用平穩(wěn)的語氣問道,“為什么是好像?被殺的人是誰?”
“我……我……我也不知道到底他有沒有死,他撲過來,我很害怕,包里有梅花叔給我的手槍,我……我……我開了他一槍……他中槍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秦瀟瀟的情緒有些慌亂,語無論次間倒也將事情明白了。
“那個人是誰?你開槍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嗎?”李云道有些好奇,關芷應該一直在秦瀟瀟左右保護著她的安,可是現(xiàn)在,關芷去哪兒了?如果秦瀟瀟遇到了這樣的危險,關芷為何不跟遠在北京的自己和天狼發(fā)出警報?除非,關芷也遇到麻煩了……
“是……是……周欽。”秦瀟瀟似乎鼓足了勇氣,才出這個名字。
李云道的眉頭緊鎖:“周欽?不就是主導你們新能源項目的那個科學家?”周欽是美籍華人,麻省理工的數(shù)學和物理學雙博士,回國前便在麻省理工實驗室內主導新能源研發(fā)項目。總參是用何種方式服周欽回國的,這一點李云道無從得知,但周欽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狂性大發(fā)。
“嗯,你飛回北京的那天晚上,他給我打電話,是有最新的突破,讓我去他住的地方一起商量一下,我便去了,可是我一進門,他就撲了過來……”秦瀟瀟此時也稍稍平復了情緒,語調也終于恢復了正常。
“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嗎?”
“沒有,就我跟周欽兩人,公司的事情,技術上的問題都是周欽主導,我只負責提供給他解決問題的設備和條件。”
“文心呢?”
“文心負責公司其他的環(huán)保項目,污水治理,土壤恢復,公益環(huán)保,都歸她管。”
“也就是,除了新能源項目外,其余的一切,都歸文心管?”
“嗯。”
李云道此時終于明白,文心就是綠能項目的一件華麗外衣,對外宣稱這只是一家環(huán)保公司,在采購眾多設備時,才不至于惹來懷疑,有了文心主導其余的項目,起碼可以用來遮蔽外人的目光,為新能源項目提供掩護。
“走吧!”李云道起身道。
“去哪兒?”秦瀟瀟一驚,隨后警惕地看著李云道。
“放心,我不會帶你去局里的,帶我去周欽家。”李云道隱隱覺得,事情很可能不是秦瀟瀟想象的這般簡單,否則他安排在秦瀟瀟身邊的關芷不可能到此時仍無任何音訊。
“三叔!”入夜后,鄭天狼便換上了一身黑色,仿佛時刻都能融入外面的黑夜。
“回來以后,見過關芷嗎?”
鄭天狼搖頭:“沒有。”
周欽有頗嚴重的睡眠障礙,秦瀟瀟讓人尋了一處離西湖不遠的僻靜別墅,以公司的名義租了下來。此時剛過凌晨兩點,只聽得附近偶爾兩聲狗吠,改裝過的野車在距離別墅還有幾百米的一處巷口停了下來。
接近那棟別墅,秦瀟瀟的情緒似乎愈發(fā)緊張,李云道看了一眼她緊抿的唇線,下車前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不要擔心,有我在。”
“嗯!”秦瀟瀟幾乎是下意識地點著頭。
李云道想了想,道:“要不,你在車上等我?”
秦瀟瀟愣了一下,隨后搖頭,堅定道:“不,我跟你一起。”
夜風吹,薄霧如輕紗,兩人走上別墅前的臺階。
秦瀟瀟突然站定,驚道:“有人來過!”
李云道也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在黑夜中如同一座碉堡的歐式建筑:“你怎么知道?”
“我跑出來的時候,別墅里的燈是亮著的。”恐懼使得她的精神一下子便振作了起來。
李云道伸手摸向后腰,出門前他帶上了之前蔡桃夭給他用來防身的手槍。
看李云道拔出手槍,秦瀟瀟有些猶豫:“萬一……”
李云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秦瀟瀟拉到自己身后,兩人緩緩地摸向別墅大門。
別墅大門沒關緊,吱嘎一聲,便被李云道推開了,別墅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不過李云道靈敏的嗅覺在推門的那一刻便聞到了一股異常濃郁的血腥味。
李云道將剛剛從路邊撿的一只破易拉罐扔進屋內,哐啷啷啷,寂靜的夜間,破易拉罐與大理石地面撞擊出響亮而刺耳的聲響。
屋內沒有任何反應。李云道拉了拉秦瀟瀟,示意她緊跟在自己身后,兩人從大門敞開的縫隙間滑入別墅。
別墅里靜悄悄的,確認別墅里的確沒有人后,李云道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當手電用,此時才發(fā)現(xiàn)客廳內一片狼藉,有非常明顯的打斗痕跡,一張原完好的茶幾,更是被人從當中直直劈成兩半。
李云道立刻便能斷定,關芷一定進過別墅,只有那把半藏妖刀,加上關芷苦練多年的武#士刀劈砍技巧,才能達到如此的效果。一片混亂的地面上有幾攤鮮血,應該分屬于不同的人。
看到此景,秦瀟瀟倒吸一口涼氣:“我朝周欽開了一槍,跑出去的時候,這里并不是這樣。”
循著手機燈光的方向,李云道繼續(xù)查看著,墻上的淺色壁紙上有不少腳印,應該是在激烈打斗時留下的,原先完整的壁紙上還有幾處觸目驚心的刀痕,刀痕的一旁,竟有幾處槍眼。
“咣啷啷……”腳下有金屬在大理石上滾動的聲音,仔細查看,果然是彈殼。如果秦瀟瀟開了一槍后便奪門而出,那么地上的彈殼應該是后來才進入別墅里的人留下來的。
周欽的尸體去哪兒了?這些都是什么人?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明顯已經(jīng)跟他們交過手的關芷有沒有受傷?那么此時此刻關芷又身在何處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李云道腦海中閃現(xiàn),他突然回頭問秦瀟瀟:“你一進門,周欽就向你撲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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