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胥接著道:“康與之的脾氣很臭,但手腕極為強硬,你和他搭班子,我也替你們捏把汗啊。對了,金浩是康與之的老戰友,于柏明與康與之是遠方表親,所以我要先給你打個預防針,老兄弟們可信是可信,但是控不控得住,還得看你自己啊!”
李云道聞言,頓時被心中涼了半邊,苦笑道:“這意味著,我可以爭取還有王局、樂局和朱局了?”
朱子胥笑道:“甘輝這個人就不談了,估計就是投奔你你也不敢收,但老范那一票你是可以爭取的,我以前手腕太強硬了,老范很不適應,不過你和他底子打得好,這一票完可以爭取。其實,還有個人你也可以去爭取……”
“汪華?”李云道詫異道,“他跟老婁走得那么近……”李云道有些遲疑,婁大鵬被兩規,手腳不干凈,在他看來汪華大體上也應該是婁大鵬是一脈相承的。
朱子胥搖頭:“云道,有時候我們還是不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滴!走吧,進去吧,里頭還有一推麻煩事兒呢!”
既然決定暫不追究郭昭杰,接下來的事情就必須按正常流程走了,技偵的人來了后,刑警隊也撤出了現場把地方騰挪給了街道派出所,華山要做的不過是接下來的一部分文收工作。
被郭昭杰的事情一折騰,大半天時間便沒了,朱子胥晚上有應酬,白曉生被征用當了司機,華山便主動承擔起了送李云道回去的任務。
車開在高架上,正是下班高峰期,李云道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皺著眉,有些發怔,華山也不敢打斷他的思路,兀自開著車,也不話。
“老華,郭昭杰的事情,還是要低調地跟下去,不過我會跟經偵那邊打招呼,還是不要聲張,我怕打草驚蛇。”李云道突然開口道。
華山頭鄭重道:“頭兒,我知道,這事兒我會單獨跟進的。”華山很聰明,顯然剛剛李云道與朱子胥出門抽煙的功夫應該是達成了什么口頭協議,現在公安局里的形勢很復雜,盛傳老朱要提前退休,有身邊這位年輕局長要接班的,也有上面會空降一個新局長下來,但老朱提前出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朱子胥是一員能吏,這一華山看在眼里,也打心眼里佩服,他也想過如果將自己放在老朱的位置上,估計早被婁大鵬玩得團團轉了,更不用提會像朱子胥這般一直壓著婁大鵬一頭。
“有件事兒我提前跟你打聲招呼,郭昭杰的位置,我想留給戰風雨,人員上我還會有些調整。”李云道開門見山道。
華山微驚:“頭兒,這事兒您不用跟我打招呼,您決定的,我堅決執行。”
李云道笑了笑:“你也一把歲數了,我叫你一聲山哥也為過。”
華山受寵若驚:“頭兒,您可別嚇我……”
“我跟老朱溝通過了,支隊副大隊長的位置已經空了一段日子了,你在大隊長的位置上了呆了有些年頭了,所以我的意思是,等黨委會一通過,你就走馬上任。”
“頭兒……我……”幸福來得太突然,華山一時間詞窮。
“得得,你先好好開車,從高架上掉下去,回頭啥啥都是別人的!”李云道打趣道。
“哦哦……”華山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一邊整理措辭一邊跟著車流穩定車速后,才道,“頭兒,反正我老華是個粗人,您也知道的,別的不多,我老華以后就是一桿槍,您指哪兒,我華山就打哪兒,要有違背,讓我華山不得好死!”
“得得,老華,你這話被別人聽去,弄得好像我在局里搞山頭集體一樣,可千萬別,咱們就是一同共事,把案子都破了,讓兄弟們有肉吃,有酒喝,買得起房子,開得起車,僅此而已!”
華山心情很激動,將李云道送到家后,忍不住立刻回家跟媳婦兒分享這個即將到來的好消息。
事實上,原先朱子胥還有一年的緩沖期,這一年中可以完成諸多布局,但現在實如其來的提前退休,將他的部署部打亂,接下來他不得不冒險提拔一批人,同時將這些人委托給李云道,否則按照康與之在處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慣例,朱子胥的人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被康與之清洗得一干二凈。朱子胥也很清楚,作為交換條件,提拔的人員中,他必須給李云道留下足夠名額作為政治交換條件,否則李云道不會憑白無故地支持他的突擊提拔。如今婁大鵬大勢已去,想完成既定的突擊提拔,他就必須得到李云道和范志宏的鼎力支持。
進家門時,三個孩子正圍在客廳中央玩撲克牌,見李云道回來,瑤瑤最先起身,丫頭臉上貼滿了輸牌后不得不貼上的五彩紙帶,仰頭興奮地看著李云道道:“叔叔、叔叔,一起打牌!”
李云道將蘿莉抱起來,幫她撒掉額頭上的彩帶,對背對他的十力與張蠻道:“你們倆也不知道讓讓瑤瑤,看給孩子臉上貼得……”
十力與張蠻同時轉過臉,李大刁民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十力的臉上不單額頭下巴貼滿了,連胸口都貼上了彩紙,張蠻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個半大的孩子掀起紙帶苦著臉仰頭看著李云道。
蠻沒好氣道:“這把不算,牌都亂了,重來!”
十力是老實孩子,拿著一手爛牌,苦著臉蛋對張蠻道:“蠻,牌一張沒亂,該你出牌了!”
道姑火氣上來,便想擰十力的耳朵,十力嚇得頓時躲到李云道身后,嘿嘿笑著沖蠻做鬼臉。
蠻便乘機將撲克牌混成一團,而后天真爛漫地仰著臉蛋道:“哈哈哈,現在亂了。”
李云道寵溺地揉了揉張蠻的腦袋:“怎么,你跟十力兩個人加一塊兒,也斗不過瑤瑤一個朋友?”
張蠻苦著臉不話,十力倒是從李云道身后伸出腦袋:“瑤瑤對算術和統籌很在行,我和蠻都不是她的對手。”
李云道顛了顛抱在懷里的孩子,瑤瑤自幼便被人販子拐賣到西湖,被錢強打拐所救,身世可憐,之前養母也就是錢強的妻子得惡疾去世,如今連養父錢強也與她陰陽相隔,這次李云道將孩子從廣電雙子塔附近的民居中帶出來時,就有在場的知情人暗自感嘆這孩子是天煞孤星,命硬得能克死身邊所有對她好的人。
“瑤瑤,告訴云道叔叔,你是怎么贏十力哥哥和蠻姐姐的?”
瑤瑤掀起從額頭一直掛到下巴的五顏六色的彩帶,嘻嘻搖頭笑道:“不不就不,云道叔叔,蠻姐姐過幾天你就要帶我們一起回北京,以后我就要生活在北京了。”著,丫頭又傷感了起來,“云道叔叔,別不要瑤瑤,瑤瑤會很乖很聽話的,瑤瑤每天都只吃很少很少,云道叔叔,瑤瑤要跟你呆在一起……”
李云道聽得有些鼻子發酸,如此乖巧的孩子老天爺怎么忍心令她這般命運多舛,如此顛沛流離,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家庭,如今又再次面臨家破人亡的窘境。
“瑤瑤乖,北京那個大四合院才是叔叔的家,叔叔的姑姑們都住那兒,叔叔的夫人,你的嬸嬸,也帶著鳳駒弟弟住在四合院里。而且,瑤瑤也不是一個人回去,十力哥哥和蠻姐姐也都跟你一起回北京。”
話剛落音,十力和蠻同時臉色一變,不約而同道:“不行!”
李云道一人賞了一記暴栗:“別討價還價,之前你們怕有危險,現在該碰到的危險都碰到了,你們倆也該回四合院了。我一個人在西湖,誰來照顧你們?”
張蠻嘟著嘴賭氣道:“不回,就不回!”
十力也湊上來,心翼翼地看著李云道:“云道哥,我也不回。”
被李云道抱在懷里的瑤瑤也摸著李云道的耳朵,哀求一般地道:“叔叔,瑤瑤也不想回。”
李云道苦笑:“你們都不回,我問你們,我平日里上班工作,誰來接送你們?”
十力道:“我們學院也有托幼兒園,瑤瑤可以上托。到周五下午,我和蠻一起接了瑤瑤,你有空便來接我們,沒時間的話我們請老師幫我們叫輛出租車便是。到了家里,我能做飯,以往不也都是我下廚嘛!實在還行,還可以打電話叫外賣!”十力得很鄭重,顯然早已經想好了這番對策。
李云道失笑:“你們仨這是要同仇敵愾?”
張蠻道:“反正我是不要回四合院里看你媳婦的臉色。”
李云道沒好氣地刮了刮丫頭的鼻子:“你有種當著人家的面去!”
道姑沖他做了個鬼臉:“才不要呢!她段位那么高,我起碼十八歲后才能跟她爭上一爭!”
關于去還是留的話題就此戛然而止,顯然幾個孩子都不愿離開李云道,不過幸好李云道還算信得過浙大外國語學校的師資和教育,將三個孩子完托付給學校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擔心自己工作太忙了,接下來會沒有太多的時間關心孩子們,十力和蠻都還好,一個老喇嘛噶瑪拔希的嫡傳弟子,一個是那座山張天師隔代指代的傳人,就算沒有自己在,他們也一樣能自得其樂。但瑤瑤卻不一樣,這孩子乖巧是乖巧,但年紀已經表現出太多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環境和際遇會催熟一個成長中的孩子,但這對孩子的將來只有百害而無一利。到底,李云道還是想還給瑤瑤一個正常而快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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