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嬈一直偷偷打量著駕駛位上的青年,不到一米八的身高,短發(fā),單眼皮,典型的黃種人膚色,穿著打扮也很普通,乍一看不太起眼,但從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自己和趙忌幾乎都在被他牽著年輕鼻子走。她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是王老爺子的親孫子,連狡黠之道都學得有模有樣。此時她突然響起前段日子京中上層圈內(nèi)茶余飯后的話題——蔡桃笑和阮鈺都嫁進了王家,原她以為是王北,但后來又聽王北娶了如今一號首長的二姐孔黃裳,仔細一推敲,看來拿下蔡桃夭與阮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玉嬈不得不佩服這家伙的膽氣,趙忌是趙家鼎力在軍中扶持的魁首級人物,而且趙家三郎睚眥必報的性格早就聲名遠揚,今天家伙把趙忌耍得團團轉(zhuǎn),難道他不知道,接下來他將面臨趙忌乃至趙家的瘋狂反撲?
李云道突然側(cè)過頭看了玉嬈一眼,微笑道:“玉姨,您可別再這么打量我了,您沒看到趙三叔的眼睛都要噴火了!”
后座上的趙忌發(fā)出一聲冷哼,他知道此時有把柄在對方手中,也不再多言,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他與趙家老爺子的性格一脈相承,總能在逆勢中找到最順應時局的方向,而后不動則已,動則一擊致命。
福廣兩省邊界高速路分界口,一輛掛著東部軍區(qū)車牌的軍綠色野和一輛軍用運兵卡車靜靜地停在路邊,一個肩扛上校軍銜的挺拔青年站在軍事卡哨旁,目不轉(zhuǎn)睛地望向遠方。他看了看表,已經(jīng)接近凌晨。他沖卡車的方向招了招手,數(shù)十名手持步兵沖鋒槍的士兵從卡車后方跳了下來,迅速集隊后悄然地進入臨時軍事卡哨的后方。
深夜,夜空一片晴朗,漫天星辰,高速公路卻莫名其妙地封了路,只有一輛掛著粵a牌的奔馳轎車飛馳在夜間的高速上。
“已經(jīng)到了潮州饒平了,再過去就是漳州。”開了一整天的車,李云道依舊精神奕奕,倒是坐在副駕上玉嬈顯出些許疲態(tài),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老了許多。
李徽猷看了一眼車窗外,平靜道:“三兒,有些不太對勁。”
李云道也了頭:“這是兩省間最繁忙的一條高速,今天除了我們居然一輛車也沒有。”
眾人均將目光轉(zhuǎn)向窗外,高速上沒有路燈,李云道關了遠光,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前、后兩側(cè)均是一片黑暗,連一輛車的蹤跡都找不到。
玉嬈下意識地扭過頭:“忌哥,是你的人?”
趙忌也皺眉:“應該不是。”趙忌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在軍中向來一不二,所以他下令部下不許跟著,應該不會有人試圖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眾人正疑惑時,夏初的電話打了進來。
李云道知道,沒有緊急情況,夏初一般是不會使有電話跟自己聯(lián)絡的,接通后,果然聽到夏初極為緊張的聲音:“頭兒,不好了,你們被軍用無#人機盯上了。”
“軍用無#人機?”
玉嬈不懂軍事,所以除了她,車中眾人均是臉色一變,就連趙忌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不對啊,軍區(qū)最近的無#人機試驗基地不在這一帶啊!”無數(shù)個念頭從趙忌腦中閃過,突然,他猛地抬頭望向玉嬈,慘笑道:“我知道是誰了。”
李家三兄弟也同時面色一變,李徽猷冷笑道:“放眼整個大軍區(qū),除了那位老人家還有誰能封路就封路,動用無#人機就動用無#人機的?”
前后沒有車,李云道干脆放慢了車速,打開車窗,帶著野外清新空氣的夜風吹進車里,所有人精神一振,李徽猷將身子探出車身,仔細在夜空中搜索著,回到車內(nèi),搖頭道:“太黑了,根看不到。”
前面還有幾十公里就進入福建地界了,南部戰(zhàn)區(qū)的無#人機在沒有軍事協(xié)同命令的前提下是不敢貿(mào)然進入東部戰(zhàn)區(qū)的地界的,否則很可能被視作敵對無#人機而被打落下來。但前面還有幾十公里,起碼還有一個鐘頭的車程,此時周邊荒無人煙,盡是各種隧道和山嶺。
“估計我們已經(jīng)進入無#人機的狩獵范圍了!”李云道將車迅速駛?cè)胱罱囊惶幧降姿淼篮螅阃\囅ɑ穑吧襟w會屏蔽所有信號,無#人機應該暫時也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他看了一眼手機,果然一格信號都沒有。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趙忌冷哼一聲。
李徽猷一肘捅在趙忌的腹部,疼得趙忌蜷縮起了身子。
玉嬈見狀,急道:“你們打他也沒有用啊,又不是忌哥派出的無人#機。”
李徽猷道:“淫#人妻女的時候,他就要有被人追殺千里的覺悟。”
玉嬈抹淚道:“這也不能完怪他,是我勾引的他。我跟了老頭子十七年,十七年的青春啊,人生能有多少個十七年?他都要進棺材了,還要我守活寡嗎?我又不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一個情婦,一個三!”到最后,玉嬈似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趙忌嘆了口氣道:“別了,他們不會明白的。”
玉嬈哽咽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淚眼婆娑地抬起頭,深情地望向趙忌,生死關頭,那些名和利都成了過眼云煙,仿佛此時此刻對她來,只有眼前的人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主旋律。
趙忌也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我趙忌英雄一世糊涂一時,嬈兒,你也不自責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該料想到會有今天。唉,沒想到老頭子還是這般得理不饒人。”
李云道卻搖頭道:“不是得理不饒人,而是一石三鳥。”
“一石三鳥?”趙忌狐疑地望著李云道。
“用你自己的無#人機干掉我們,一來報了奪妻之恨,二來可以嫁禍給你的部下,以求主心切為由,你信不信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找好了替罪羊?第三,我和弓角都喪生的話,王、陳、蔡、阮這幾家都會不依饒,軍政兩界都會面臨極大的波動,這對手中權(quán)力來少的老頭子的原部屬來,才是最為重要的。”李云道分析道,最后嘆了口氣道,“你趙忌忙里忙外,白忙活了一場不,還給別人做了嫁衣。”
趙忌頭道:“老頭子早就是植物人了,這種毒計,也就只有一個人能想得出來。”趙忌咬牙,瞪了李云道一眼,如果不是這三兄弟,自己怎么可能掉進別人的圈套,以至于躲在這隧道里前退不得。
李云道好奇地望向趙忌道:“你的那個人,是誰?”
趙忌冷笑:“難道你不知道?”
李云道奇道:“我應該知道?”
趙忌道:“蔣老頭。”
李云道愕然,腦中浮現(xiàn)的不是那老頭也不是蔣青天,而是那開著豪華跑車攔下自己送了一份天價結(jié)婚禮物的蔣青鸞。聽蔣青鸞去了歐洲,漂泊不定,已經(jīng)許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趙忌望著李云道驚愕的表情,冷笑道:“你以為你把蔣青天踩得像坨狗屎一樣,人家就真的咽下這口氣了?人家這回報的也是奪妻之恨!”
李云道苦笑,當初蔡桃夭迫不得已要與蔣青天訂婚,卻被自己這個剛剛下山的刁民攪了好事,而后數(shù)次與蔣青天交鋒,蔣家均落敗,如今蔡桃夭已經(jīng)是鳳駒的母親,蔣青天慢慢淡出李云道的生活時,蔣家才來報這些年積累下的仇恨,這等忍辱負重的心思,不禁令人膽寒。
趙忌接著冷笑道:“都我家老爺子是三姓家奴,當年親手將無數(shù)同仁送進牛棚,哼,這些不知所謂的家伙根不了解情況,要不是老頭子當年攔著,蔣老頭早就把他們這些反革命份份子統(tǒng)統(tǒng)槍斃了。”
又是一個驚天大秘密,李云道覺得到生死關頭,好像當年的那些隱密不發(fā)的事情就愈發(fā)清楚。
趙忌見李云道不話我,以為他心生愧疚,冷笑道:“聽你還慫恿吳書聯(lián)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送了我二哥一幅字,‘將門風骨’?你以為你是在打我家老爺子的臉?呵呵,打的是我家老爺子,疼的是姓蔣的!因為這事兒,姓蔣的老頭子請了不少道士和尚回來做法,是怕被當年的那些冤魂纏身。”
趙忌咬了咬牙,視線卻有些飄忽,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當年,別的人我都不買賬,唯獨對你父親服氣得很,哪怕是放在如今這個年代,他也是英雄一樣的存在。”他看了一眼李弓角,接著道,“你比他父親當年差得遠了!”
李弓角嘿嘿撓頭:“那是自然。”
趙忌嘆道:“可惜啊,可可當年非你父親不嫁,直到你父親戰(zhàn)死在異國他鄉(xiāng),她居然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京城,有人她去了北非,也有人她去了歐洲……唉……可可當年可是北京城里漂亮聰慧的姑娘。”他頓了頓,“不亞于現(xiàn)在的蔡桃夭。”
李云道頭:“姑的事我聽過。”阮可可這個名字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了,之前在阮家時就聽阮六提過,但只知道在王抗美失蹤后,便也離開了北京,從此下落不明。
趙忌突然冷笑一聲:“聽秦孤鶴是你的老師?”
李云道頭:“正是恩師。”
趙忌哼了哼道:“你們王家老爺子跟秦孤鶴斗了一輩子,你知道吧?”
李云道嗯了嗯道:“因為父親的事情,兩位老人之間有些誤會。”
趙忌道:“誤會?哈哈哈……原來王鵬震臨死都不知道當年這坑是誰給他們王家挖的。”
李云道皺眉:“什么意思?”
趙忌道:“反正居然今天我們都要死在這兒了,告訴你也無妨。王抗日的確是秦孤鶴派出去的不假,但是給秦孤鶴關于北非那邊的消息的人,你猜是誰?”
李云道雙拳猛地握起:“蔣平生!”
趙忌冷笑:“蔣平生是王鵬震舊部,王鵬震對他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秦孤鶴退守姑蘇,也是蔣平生一手策劃,一面毒計,一面好人,這才是下得一手縱橫捭闔的好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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