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道:“我我做了一夢,夢見夢見爹爹要進這黃泉門,但卻又無法入內(nèi),外頭有許多牛頭馬面,兇惡得緊,要傷爹爹”
盤蜒耐著怒氣道:“所以你便自個兒跑來了?你又有個屁有個什么用?”
羽哆哆嗦嗦,道:“夢中有人:你一到這門外,門會開那么一會兒,你爹爹便能進去,否則便會落入剝皮地獄,被妖怪挖心來吃。”
盤蜒道:“你一到此處,這黃泉門便開了?”
羽道:“是啊,隨后有人推我一把,也不知是誰,我進來之后,便被一白衣服的阿姨撿走了。”
盤蜒滿心疑惑:“聽他所言,似是有人故意害他,但聽那遙狼妖:這孩子爹娘平常,也沒多大事,誰會費那么大心思禍害這孩兒?莫非這孩兒真有掌控黃泉出入之能?”運功在羽體內(nèi)一探,無半點功力,莫激發(fā)這黃泉門,便是調(diào)度真氣,在經(jīng)脈間運轉(zhuǎn)一番,也是有心無力。
羽道:“這位叔叔,我爹爹他真在這兒么?”
盤蜒淡淡道:“他若死了,便渡河而去,之后混成怎般模樣,看閻王爺心思。你便是在黃泉門里頭七進七出,八進八出,怕也沒什么用。”又指著自己傷口道:“你來來去去,倒也好玩,我盤蜒為了救你,險些搭上自己性命。”
羽“啊”地一聲,眼淚汪汪,神色歉然,想了半天,問道:“遙阿姨呢?”
盤蜒怒道:“眼下是我差點兒送命,你偏偏問那婆娘?”
羽囁嚅道:“她她不是什么婆娘,她是我家的大恩人,我焚薯城、冷州國的大恩人。”
盤蜒心想:“少兒無知,我與他計較做什么?”兇巴巴的道:“你胡亂行事,她生你的氣,今后再不理你,只當你死了。”
羽驀地又大哭起來,喊道:“我我對不起她,我不是有意,是夢中那人”
盤蜒心想:“我的死活無關(guān)緊要,那遙若不理他,便是天大禍事?”更是不滿,點上羽穴位,將他夾住,從河邊走開。
他先前砍那紅竹一刀,已將陸振英被拘走的魂魄奪回,此時要找她輕而易舉,快步走了十幾里路,來到一處山洞外,見遙等三人在內(nèi),遙正替陸振英運功療傷,曹素則不停替二人擦汗,神色皆焦急憂慮。
盤蜒見二人照看陸振英,稍稍消氣,走了進去,釋放羽,曹素“咦”了一聲,又驚又喜,羽歡呼道:“遙阿姨!”
遙身子一震,急忙收功,見到羽盤蜒,也是萬分高興,上前將羽抱起,道:“你怎地逃出來了?”
羽道:“我也我也不知,是遙阿姨,我知道自個兒做錯了,我求你千萬別不理我。”
遙微微一笑,柔聲道:“你沒事就好。”
盤蜒沒好氣的道:“沒事就好?他是我盤蜒舍命就出來的。”
遙頗感意外,見他委實傷重,自也感激,道:“這可多謝你啦,師弟所為,這才無愧俠義萬仙之稱。”又望向陸振英,神情悲傷,道:“義妹她肩傷已然復原,但經(jīng)脈閉塞,我也我也無能為力。”
盤蜒將陸振英魂魄捏在掌心,照她額頭用力一拍,陸振英大呼一口氣,身軀挺直,轉(zhuǎn)醒過來,遙、曹素喜出望外,喊道:“你這又是什么手段?”
盤蜒懶得搭理她們,抱住陸振英,輕撫她后背,陸振英抱緊盤蜒,心中驚懼萬分,哭泣道:“盤蜒哥哥,我似在做噩夢,那噩夢好生可怕,我夢見夢見你不要我了,反而要殺我。”
盤蜒輕聲勸道:“夢是反的,豈能作數(shù)?”
陸振英此時宛如幼童一般脆弱,楚楚可憐的道:“既然是反的,你不會不要我?不會想殺我?”
盤蜒笑道:“該是我怕你不要我,怕你要揍我才對。”
陸振英被他一逗,格格發(fā)笑,盤蜒心想:“做了這許多好事,該當討些好處。”于是吻上陸振英香唇,陸振英嚶嚀一聲,只覺再無煩擾,唯有無邊喜悅安寧。兩人親吻一會兒,盤蜒將她抱起,道:“咱們該從此出去。”
羽問道:“遙阿姨,這位阿姨是盤蜒叔叔的老婆么?他們當真要好,我娘,男孩兒若與女孩兒常常親吻,便是要與她生娃娃啦。”
遙與曹素哈哈大笑,陸振英滿臉?gòu)尚撸溃骸澳阍伲莆也蛔崮銈滿頭包?”
羽知道自己錯了話,卻不知錯在何處,一時也莫名其妙,忐忑不安。
遙道:“咱們按你的方位走,但突然間天雷大震,四下一片亂象,莫名間便到了這山谷中。可是那女閻羅施法捉咱們?”
曹素笑道:“師父有所不知,盤蜒師伯他”
盤蜒搶著道:“不錯,不錯,女閻羅法術(shù)厲害,無所不能,擾亂方位,布下天羅地,咱們莫要廢話了!”著朝曹素狠狠瞪了一眼。曹素想起自己所誓言,決不能泄露盤蜒真實功夫,不由得微覺害怕,又大感沮喪。
盤蜒推算卦象,約莫半個時辰,已算得新出口所在,眾人朝那邊前行,又過了半個時辰,從山嶺間遙望平原,只見天色昏沉,紅云如血,無數(shù)兇神惡煞的怪物走向一處大石門,眾怪物似被剝了皮,或是被剖開肚子,或是被煎烤燉煮,模樣慘不忍睹,也因此怒意大作,神色殘忍狠毒。
遙顫聲道:“不錯,不錯,冷州國叫此怪‘刑僵’,爪牙鋒銳至極,他們一股腦沖向那出口,冷州國將士不知不知局面如何?”但眼下這門前刑僵無窮無盡,宛如海洋。眾人如若硬闖過去,稍陷重圍,便是九死一生的境地了。
陸振英問道:“這些皆是陰間慘死者,為何能安然行走凡世,還能禍害人間?”
盤蜒道:“這黃泉門乃是世上異數(shù),亂了理法天規(guī),閻王手下鬼怪可由此出去為禍。但也僅能出去些弱妖物,似閻羅、閻王、巨怪、巨龍,便要被拒之門外了。”
遙松了口氣,道:“先前那女閻羅手段怪異,我還怕她也能隨意出入此間呢。”她只知那女閻羅紅竹施法重傷陸振英,卻不知紅竹真實功夫如何。饒是如此,卻也不敢怠慢,暗懷驚懼。
曹素又問道:“那些閻王、閻羅也真吃飽了沒事干,在黃泉河、聚魂山過得好好的,為何要禍害咱們凡間?”
盤蜒道:“閻王之間也要打仗,所謂人多打人少,買賣好公道,勝的哈哈笑,輸?shù)呐懿涣恕i愅蹰g各自事都差不多,也不輕易出手,故而誰的兵多將廣,誰便大占便宜。他們時時侵擾凡間,若非覺得好玩,便是特意征兵。”
陸振英奇道:“征兵?我聽你過閻王各司其職,各索其魂,分工明確,乃是老天爺定下的規(guī)矩。他們又如何征兵?”
盤蜒笑道:“這人哪,性子復雜,死因奇特。比如有一人既奸詐,又癡呆,偏偏力氣很大,被人捉了,身受酷刑,最后死于野狗嘴下。你他是歸細脖閻王管呢?還是尸海閻王管?或是異獸閻王來捉?又或者暴虐閻王也來參一腳?”
陸振英搖頭道:“這怕是看天意了吧。”
盤蜒此時腦子忽然開竅,仿佛無所不知,道:“故而閻王之間又有個規(guī)矩,若那人死于哪個閻王手下,其魂便歸哪個閻王所有。將來此人魂魄渡了黃泉,自然而然便到了那位殺他閻王的地界。這黃泉門與魔獵相似,乃是天地間閻王捉人的空子。他找些地界里頭不聽使喚,或是惹他惱恨的妖怪,派到外頭殺人,瞧瞧倒也有趣,沒準還能捉些心儀的魂魄。久而久之,便成了各個閻王的習俗,再無休止。”
遙恨恨道:“如此來,冷州國終將永無寧日了?哼,咱們冷州國這些年殺了無數(shù)閻王鬼怪,自個兒雖有損傷,但也讓這些閻王惡鬼吃了大虧。”
盤蜒指著眾魔怪道:“閻王由黃泉門派到凡間的妖怪,皆是他手下囚徒奴隸、可有可無,地位低微,氣力或許不差,但魂魄極為微弱,他以此換取新鮮凡人之魂,經(jīng)過煉化,既可大用,怎會做虧買賣?”
遙咬牙道:“那咱們凡人便要世世代代受閻王欺壓、殘殺么?可有法子關(guān)上這黃泉門?”
盤蜒點頭道:“法子自然是有的。”
遙不禁低呼一聲,凝視盤蜒,盤算著該如何央求。她對盤蜒殊無好感,又心高氣傲,不愿向他低頭。
盤蜒又道:“只是關(guān)上這黃泉門,未必是什么好事。我聽你過這黃泉門半年開啟一次,每次皆有許多妖魔臨凡,但總能被冷州國將士擋下。冷州國受損倒也不重,是么?”
遙道:“每次黃泉門開啟一天一夜,其中跑出千余只魔怪,咱們以大軍圍剿,冷州國死傷者也不過數(shù)百人上下。但想不到想不到黃泉門后,竟是這般可怖景象。”
盤蜒道:“不錯,不錯,這黃泉門既是天規(guī)漏洞,又是天道制約,只許少量魔怪沖出,否則門后這些兄臺一股腦兒出場,冷州國怕是消受不起了。故而堵不如疏,圍后當引,如強行將黃泉門堵上,隔個十年八年,或會引發(fā)魔獵,那冷州國便一下子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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